身后传来两下冲水的声音,“晓芬,你说我们要不要去打听一下她在哪里整型,我们也去——”
两个女人走出来之后,还一面闲扯一面挤进小化妆镜前,看也没着瑞波的角落,聊得十足起劲,扭开水龙头哗啦啦的冲手,瑞波让出空间梳着自己的头发,她们花枝招展比圣诞树还要精采,大声的说着,“好主意,我就不相信冷瑞波那婊——”
“我认识两位吗?”听见自己名字被提起,瑞波怀疑的凑脸上前,共同与镜子里的两张胜、六眼相对。她从未见过人脸能在一瞬间转换那么多的颜色,几乎是青白红绿样样都有,好不精采。瑞波好心的拍着她俩的肩膀说:“或许我认错人了。”真是的,不过问一小句话就这么生气吗?
“瑞波——冷瑞波!”一个人尖叫着。
“那么你们真的认识我,抱歉我忘记你们的名字了,介意再告诉我一次吗?”她顿觉有趣的笑问。
“不,这完全是个误会,我们百分之百没有意思要侮辱……”
“走了啦,有什么好说的。”另一位急急忙忙的把结结巴巴的人给拉走,两个人“啪”的推开了化妆间的门,“砰”地好大一声的走出门外。
现在的人可真不友善,瑞波吐吐舌尖,转回身子继续梳齐她的头发,门又再度被打开。
“你看起来非常漂亮了。”
一声揶揄纯粹男性的低沉的嗓音,瑞波迅速的转身,黎亦安那梭气的脸庞自信而冷淡,十足礼貌的说。
“你在这儿做什么,这儿可是女化妆室。还是洛夫结交多年的哥儿们竟然是个女红妆,骗过我们这么多年。”瑞波火药味浓厚的说。
“其实我是进来擒妖捉魔的,亲爱的冷妹妹。”他咧开一口白净整齐完美无缺的牙,“有两位女士失魂落魄、惊慌失措、紧紧张张、跌跌撞撞的冲出了化妆室,吓得所有女士们不敢走进这间化妆室,深怕自己成为灵异节目中众人称奇与同情的对象,一年到头都往庙里挂病号。”
瑞波皱眉,那两个女人发什么神经。“我保证这里没什么妖怪,只有我一个人,你可以出去了。”
“不,谢谢。”他像是拒绝推销员的口吻。
瑞波瞪他,他回以微笑。标准的笑容,不多不少,不过分夸张,不缺乏魅力,如果他把那张笑容贴在汽车后窗,肯定会令交通瘫痪,因为所有的女人都会蜂涌而上让马路超载。
“你怎么办到的?”他没头没尾的冒出话说。
“什么?”她满脑筋正围绕着怎么闪过他离开这化妆室的念头转。否则她很可能会克制不住自己的厌恶,把实话一古脑的说出来,到时候洛夫大哥很可能会为了她说的话,把她的皮剥了做电影道具用的。
“把人家吓得语无伦次?”他扬起眉。
“我什么都没做啊!”瑞波皱起眉,把他揍倒在地跨过他的尸体似乎太过暴力了一点。她喜欢另一个点子,赐他一个观光女厕的良机,把他淹死在马桶里头。老天爷不会太怪罪她,毕竟是老天爷的罪过,不小心把一切的好运与好条件扔给了这个优生大宝宝,她冷瑞波不过是帮老天爷回收一个应属天上有、错落凡尘的家伙而已。
“所以你没有吓死她们?”他又添上一句。
“当然没有。”他在问什么东西。瑞波难以分神给他,她正面临重大的决定,是要把黎亦安淹死马桶座,或是淹死在冲水箱里面。
“你也没有怕我。”他轻松的说。
“我当然不怕你。”太荒谬了,何时起她会伯黎亦安来着?她只不过对这种完美的家伙有点过敏,她怕的东西有很多……可是黎亦安——他算哪根葱哪根蒜。怪怪,她怎么想到这上头来了。或者她该去用钢板决定自己是要淹死他或是踩死他。
“所以你不怕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别管我在想什么了,”她不耐烦的挥挥手,“你有铜板吗?”
显然这位小姐心思旋转的方向与常人有异,亦安发现她没有按照他预计的脚本来演,顿时让他兴趣节节高升,他本来期待她会不小心脱口而出她小脑袋内的小阴谋。其实不需要细想也晓得,她必定在计划怎么“溜”出他手掌心。
每次见到瑞波那张揉合着纤细女人的容颜,心底就冲刷上一股热浪,噢,没错——洛夫的警告不是没有道理。亦安晓得自己对于冷瑞波的兴趣已经超越普通层级,他更好奇这能够让他持续多久,是否能够让他打破自己以往的纪录呢?
究竟冷瑞波身上是哪一点燃起他许久未蠢动过的昂扬生气?
“喂,我没有要求你就这么简单的问题做一篇论文,黎先生。”她双手叉腰一副等得耐心尽失的模样,“只要告诉我,有或没有。”
“没有,但是……”
“什么但是,有话快话……你的话难不成还能够保值增‘资’吗?”
“那倒不会。”他好笑的回答:“外面我有许多的铜板可以给你。”
她又向天翻了个眼,双手仰天大叹口气,“那还等什么,去拿来啊!”她用教训孩子的口吻说:“你可不会连怎么拿铜板都忘了吧。我可没有一辈子的时间在这儿和干耗,听着,帮我一个忙,快点去拿吧!”
他不退反进一步,瑞波下意识倒退,臂部恰巧压在冰冷的大理石洗手台前,姿态有点不雅。
“我有一个更好的提议。”
是吗?她可不会奇怪的,瑞波讽刺的告诉自己。
他是这么的靠近,他身上的热气与独特的男子清爽体味,袭向她的嗅觉系统与感官中心,如此的性感撩人。随着每一步缓缓放大的蓝眼瞳更加提醒了瑞波,蓝眼瞳是诱人芳心的的顶尖利器,事实上只要那双眼睛摆在她身上,整个世界便退去只下他们两人,沉重的呼吸声与加速心跳节奏是唯一的真实。
他抬起手,在她来不及躲开之间,他的脸已经倾向她…… 他要吻她了吗?
“告诉我你为什么需要一枚铜板。”
瑞波运作速度大为减慢的脑子搜索不出任何不告诉他的理由,“我要决定用哪一种方法摆脱你。”她说了。
他沙哑的笑了,“真的,或许我可以帮你决定,出点意见什么的,毕竟你要摆脱的人是我,还有谁能比我自己更了解我自己呢?”
呃,他说得有道理,瑞波不由自主地开了口,心里怀疑自己能否再听见另一串这么好听的笑声,她哪里出了问题了。“你觉得淹死在马桶里面或是淹死在水箱里面,哪一个比较好?”
“为什么我有个感觉,这不是个笑话。”
话虽如此,他脸上还是挂着笑,虽然嘴角稍微下垂,比较象个苦笑,瑞波好奇的端睨着,一个人的笑能这么有意思的还真不多,或许可能做为演戏的参考,她开始在心中记下嘴角的角度与比例,揣摹着他的笑容。
“水箱不是个好主意。”
“什么?”谁提到水箱来着,她现在非常好奇那两片曲线完美的唇吻起来会是何种感受——“湿湿”的?瑞波忽然想起“雨人”一片里头,那句名言。不。黎亦安的唇不像是湿答答的,即使它看起来极富光泽,她认为会是比较属于……有力的、侵略的、温柔与滑润的。
这真不是个好主意,亦安几乎在心底呻吟起来,瑞波晓得她那笼罩上一层迷雾的黑眸对男人是多大的诱惑吗?她以为黎亦安是什么,大理石雕像吗?就连雕像看见她痴迷的小脸蛋也会立活,亦安首遭尝到在女化妆室内,被女人逗弄得难以控制自己的身躯,该死的,他的自制据称已达出神入化,可见得事实还是与传言有所误差。
“忘了我说过的话,那不重要。”亦安几乎是粗鲁的握住她的手,带她往门口走去。
“我们要去哪里?”瑞波立刻自撒下的迷魂中醒来,试着掰开她紧握的大掌,他的手掌温暖而坚定。太坚定了,一秒后瑞波肯定没有他的合作,她想都别想要甩开他。
一阵战栗窜过她的背背,他的人也像他的手一样。不容忽视与轻易有甩脱。“快放开我,黎亦安。”这已经太超过她能忍受的限度。“我没有允许你握我的手,把我当成三岁小孩一样拖着跑。”
“我没把当成三岁的孩子,虽然我很想……无疑那会让事情容易得多,我该死的不会渴望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可惜,你和我一样同意你不但不是三岁,更是个成年成熟足以选择一个爱人的女人了。“他脚下没有半点迟疑,也对瑞波愤怒的模样视而不见,他往门口歪歪头说:”我向你保证外头摆脱我的地方要比小小女化妆室多得多,更别提我很欣赏那大理石洗手柜,我相信它很坚固,足以做你我心中想要做的那回事,我迫不及待的想试一试了,虽然你可能不会很舒服,但或许一点小高潮会让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