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高兴愤怒使你又‘活’回来了”早知如此,他就该放些狠话激激司徒些臣。
司徒熽臣瞪了他一眼,又坐回椅子看着窗外的蓝天,继续他想念连沁的一天。
见状,范在安差点气结,恨不得从他的头用力敲下去,看能不能把他敲醒。
他决定了,为了救司徒熽臣出来,他一定要跑一趟峇里岛,把所有事情向连沁说个明白。
第十章
峇里岛,一个有“南太平洋珍珠”美誉的岛屿,望眼皆是青翠蓊郁的热带椰林,层层叠起的梯田,连绵不绝的峰峦,与闲适迷人的海滩,及壮阔波澜的岩岸峭壁。
而岛上热情的艳阳和波涛的浪,更是冲浪人的最爱,就算不会冲浪的游客,在这沙滩上晒晒日光浴,闻着带有海的成味的凉风,也是一大享受。
如此美丽的天气、如此浪漫的蓝色海洋,没有人不放下尘嚣忘情地享受着,只有一个人例外——
她用大草帽遮住自己的脸,躺在沙滩的躺椅上,一颗灰暗、愤世嫉俗的心让她的气息格外生冷,连一旁兜售工艺品的小贩都不敢靠近。
这个人就是连沁。
来到峇里岛后,她每天不是在饭店里游泳,就是跑到饭店前的沙滩上晒日光浴,其余的,像是原本计划好要坐滑翔翼,和玩水上乐园的行程,她全都不想动,只想静静地待着。
日复一日,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来了几天。
原以为越过赤道线来到南半球的峇里岛,她的心情就会有所转换,热情神秘的海洋可以让她把所有在新加坡发生的事忘光,可是没有,愈是看到别人玩得尽兴,她就愈不想动。
无聊不想动的日子,反而让她无时无刻不想着司徒熽臣,她想把每一次想他的心情转换成恨,但根本没办法,她想不起他任何残酷的地方,反而会忆起了他热切、温柔的眼神,而她的心又会再次歼始动摇着。
唉——看来要完全学会恨他,她需要的绝对是时间。
“连小姐,有位范先生找您。”饭店服务生向她说道。
“我不认识。”连沁想也不想地冷冷回绝。就算认识,她也不想见。
“他说你看了这张照片就会去见他的。“服务生拿了张照片给她。
连沁果然很吃惊,她抢过照片立刻往饭店跑去。
在饭店咖啡厅里,她果然看见了范在安。
她走过去,不客气地把照片丢在他面前,“这是什么意思?”
“你来了,坐呀。”范在安热情地拉着她坐下。
连沁挥开他的手,质问道:“说!为什么你会有这张照片?”
这张照片,是她去年二十岁时,在渔人码头偷偷为自己庆生的情景,她记得当时四周都没有人,更不记得有人帮她拍这张照片,而且还是她闭上眼许愿,那一副快乐满足的样子!
“我这里还有很多,你要不要看?”范在安故意把一个大箱子打开,里面果真全是她的照片。
连沁翻着箱里一张张从十七岁到最近在峇里岛的照片,愈翻脸愈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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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是什么意思?竟然不断地跟踪我?”司徒熽臣这个小人!现在连沁终于又找到一个恨司徒熽臣的理由了。
范在安无视她的怒容,反而一脸诚恳地问道:“要听我说说故事吗?”
“没必要!至于这些照片,我会诉诸法律的。”她转身离开。她一定要司徒熽臣好看!
范在安连忙站起身,对着连沁的背说道:“如果我要说的是一个傻瓜默默地爱了一个女人五年的故事,你想不想听?”
“不关我的事!”连沁侧过脸冷冷地回绝,这种情爱故事她最不屑了!
“那如果我要说的是,一个傻瓜为了不让自己心爱的女人痛苦,宁愿让她恨他的故事,你听不听?”范在安又加了点油助火。
闻言,连沁忽然心上一阵翻搅,听起来这个故事好像和她有关。
她转过身,“范在安,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只想告诉你这些照片的由来而已。”
“是他要你z这么做的?”这个司徒熽臣还想叫人来骗她吗?
“没有,我是利用今天周休跑来的,明天就要回去了,老板他根本不知道。连小姐,我的故事很短,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他把所有希望全都赌在这一次,如果连沁不能好好听他说,可能就再也没有下次机会了。
连沁带他来到饭店中庭花园的发呆亭里,“说吧,你只有五分钟时间。”
范在安看了冷情的连沁一眼,而后开始娓娓道来——
“从前,有一个傻瓜从小就生活在黑道家族中,每天的打打杀杀令他厌倦了黑道生活,于是当他接位时,他立刻大刀阔斧的关闭家族中所有的非法行业,包括赌场和……”他故意顿了一下,看看连沁的反应——很好,虽然她抗拒着,但她仍注意听着,这证明了她和司徒熽臣之间还有挽救的机会。
“和舞厅。但后来,因为舞厅关闭,家族里反对漂白的长老,就把原本在舞厅上班的女孩转卖到大陆和东南亚各国去,而那个傻瓜为了要救这些可怜的女仫,还被人从后面捅了一刀,伤疤到现在还很清楚。”
连沁明白他所说的傻瓜是谁了,但她可不是笨蛋,能让范在安三言两语就唬过去,更不会相信他试图为司徒熽臣脱罪而编出来的故事!
“你的意思是说,他害那些女孩差点被转卖掉,是无心的?这是他教你这么说的吗?”她嘲笑,更看不起司徒熽臣为了脱罪而找的理由,如果他敢做敢当,她还不会看不起他。
“不是,我倒希望他能开口叫我来骗你,但是他现在话也不说、饭也不吃,整天浑浑噩噩的,只能靠着点滴过日子。”范在安夸张地撒着谎。虽然司徒熽臣还不到吊点滴那么严重,但如果再这样下去,他看也差不多了。
听到司徒熽臣病了,连沁心还是忍不住地动摇了。
她咬着牙,努力压下对他又起的关心,“那是他罪有应得,报应果然来了!”
看连沁是这么的恨司徒熽臣,范在安真的很不解,他不认为明理的连沁会为了司徒熽臣一个无心的过错,而恨得咬牙切齿。
于是他问道:“连小姐,你到底对老板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我亲口问他,他也亲口回答了。”从爱人口中得知自己原来像个傻瓜一样被骗着,那种感觉,比刀划在她心头还痛!
“你问了他什么?”范在安追问道。因为司徒熽臣会亲口承认的过错,只有那件事,也是最容易让人误会的。
“我问他是不是害我被卖掉的凶手。”回想起那一天,连沁的心,到现在还因为恨和痛,而收缩着。
果然被他猜中,“那个笨蛋给你的答案,绝对是‘是’喽?”
“哼!连你也知道,那就证明我并没有误会他。”
“你是没有误会他,因为那个笨蛋一直将这个责任扛在肩上,总觉得会发生那件事,全是他的错。他老是认为,当初如果没有关了舞厅,你就不会遇到那些事。可是你可曾想过,他关舞厅是为了不让更多的少女被卖,怎会知道帮里出现了一些败类,害他的好意反而让他间接变成贩卖人口的凶手。”
“你是说,是我误会他了?”连沁想再装出不屑的样子,可是范在安的话却令她端不出冷脸,反而有些期待这一切真的只是误会,却又害怕自己再度上当受骗。
范在安非常肯定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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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骗我,一定是他叫你来骗我的对不对?”连沁内心矛盾挣扎地喊道。
“我就知道你会有这种反应。”范在安等连沁稍稍平复了激动的情绪后,才接着说道:“他救了你之后,一直不放心你,所以五年来,要我不定时地向他报告你的近况。他非常在乎你过得快不快乐,就连他现在病了,他也都要我不时地告诉他,你在峇里岛玩得开不开心。”
“不!你骗我!如果真是这样,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又为什么到现在才说!”连沁嘴上反抗地喊着,但冷硬含恨的心,却因为知道司徒熽臣默默的关心而渐渐软化了。
“他不让我向你提起五年前的事,就是怕你再受刺激,怕你又会从此封闭自己,他一直是这么珍惜你,怕你难过、怕你自暴自弃。”
连沁别开脸,紧咬着唇。范在安说得是那么恳切,那么真实,她应该相信他吗?可是万一又是一场骗局,她的心还能承受再一次的打击吗?她到底要不要赌赌看?
见她正挣扎着,范在安又赶紧接着说:“记得有一次你煮早餐给他,他却扫落在地的事吗?”
她背着他,缓缓地点头。
“其实他会那么做,无非是想赶走你,但等你走后,他却把粥从地上捡起来喝光了。”范在安说着,等着连沁的反应,如果一个男人肯如此珍惜她的一切,她还能无动于衷,那他真的没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