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涂盼盼尴尬地蜷起脚指头,可爱的模样令邵煜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才走进电梯。
涂盼盼迷惑地看着他宽阔的背影。
奇怪,这个男人明明心地很好,又热心助人,但为什么他表达关心的方式,老是用吼的呢?难道真是因为她笨到孺子不可教的地步,才会使他耐性全失?
被涂盼盼一闹,邵煜到工作室时已经中午了。
此时,大家几乎都已外出吃饭,只剩何忠河和几名仍埋头赶稿的伙伴,偌大的工作室内显得有些空荡、安静。
忽然“喀”的一声,令大家吓了一跳。
邵煜皱着眉头,看着平日温和的何忠河,正用力地挂了某人的电话。
“忠河,你进来一下。”
进了办公室,邵煜关上了门,“怎么回事?”
“你的稿子又被退了。”何忠河忍着气,将牛皮信封递给邵煜。
他刚才就是在和厂商理论,无奈对方态度强硬,宁愿毁约也不用邵煜的设计。
“什么?”看到设计又被退,邵煜简直又惊又气,现在他不只头顶冒烟,连脑后都火苗四蹿了。
“听说对方又用了珍妮佛·莲娜的设计图。”
“该死的!她人在瑞士还来跟我抢饭碗。”接连被退,令他自尊心、自信心严重受损。
“听说她已经回来了。”
“很好。立刻帮我安排和她见个面。”
“可是,据我所知,钟表界的名人邀请她出现的公开场合,或者是私下宴请她,全被她拒绝了。”
“她还真大牌,不怕久而久之,大家排挤她?”
“那也要她有本事呀!”
“我的本事也不比她差,为什么三天两头就要四处去交际应酬,不去还被说成是耍大牌?”这种差别待遇真令人生气。
“这是本地交际文化,说不定瑞士不吃这套,再说一些交际应酬,你也不见得都会去。”何忠河凉凉地吐他的槽。
“我有我的个性。”邵煜自傲地扬起下巴。
“是呀,你独特的个性害我每次都要当炮灰。”何忠河摇摇头,抱怨地说道。
“可你也尝到甜头,别忘了你老婆是怎么来的。”邵煜讨人情地提醒他。要不是他不想出席那些无聊的宴会,而派何忠河赴约,何忠河也不会娶到美娇娘。
“我记得,大恩人,行了吧。”何忠河受不了地摇摇头。
“那还差不多。”
“煜,其实你的长项不在少女系列,你何必硬要抢这个市场?”
“设计师本来就要全方位的。”
“但少女的心思,不是女人才最了解的吗?”
“哼!我就不相信那个老女人能了解,我一个大男人就不能了解。再怎么说,我交往过的女人无数,没有人比我更懂得她们的需要了。”
“喔,对了,说到女人,古小姐来找过你。”
“她都说分手了,还找我做什么?”邵煜火气又上来了。
“煜,你不是不知道,女人说分手只是在耍脾气,无非是想让你知道她的重要性而已。”
“但却让男人明白,其实没有女人也是很快乐的一件事。”最近他就自由快活得很。
“你真打算和她分手?”
“有什么不可以?”
“可是她父亲……”古芝芯的父亲古横是警界的大老,连黑道听到他的名号,都要敬上三分,但邵煜却一点面子都不给,还甩了他女儿,何忠河担心,古横不会放过邵煜。
“我又不靠女人吃饭,她老子是谁,干我啥事?”他自负地说道。
“你不怕她父亲剥了你的皮?”
“呵……笑死人,我邵煜有怕过谁吗?”他嗤道。
“是没有。”何忠河满脸无奈,嘟囔着。
这个天之骄子,父亲是官员,母亲又是股票界的名人,再加上他连续三年得到海岛设计金奖,大家奉承都来不及了,谁还会给他脸色看?
但他当人家下属的就惨了,古横也不是好惹的,他真怕古横会找人来“警告”他们公司。
第2章(2)
“什么?”低着头的邵煜没听清楚何忠河说什么。
“没什么。对了,助理要订便当,你要不要也一起?”
“不用了,等一下我要出去。”
“那我先下去了。”
“等一下。”邵煜叫住何忠河,因为他忽然想到那个笨女人手忙脚乱煮饭的拙样。
不知道她中午吃过了没?会不会又亲自下厨,弄得满屋子都是?不知道她中午打算叫外卖,还是出门去吃路边摊?可是她懂吗……
“还有事交代吗?”
“嗯——”邵煜考虑了一下。算了,就当是他好心帮帮她吧,“帮我订个便当,顺便拿张名片给我。”
“你不是不吃?”
“我放着好看不行吗?”邵煜真想用公文夹丢何忠河满是问号的脸。
“行行行!”何忠河赶紧跑掉。
喝!怎么这几天,邵煜的脾气、行径都怪异得可以?
叮咚、叮咚——
门铃响了,涂盼盼为难地看着热铁板上的牛排,不知道该怎么办。
门铃持续地响着,涂盼盼决定冲去开门再快速冲回来,她探了探头,结果什么人也没有,地上倒是出现了一盒香喷喷、热呼呼的便当。
“咦?是谁丢在这里的呀?”她看了看上面的名片,嘴里喃念着,“福记便当?会不会是他们把饭盒忘在这里了?”
她偏着头想不通,拿着便当走进屋里。
站在暗处没有离开的邵煜,看到涂盼盼拿了便当,心头莫名地安了下来。他吹着口哨,心情愉快地离开了。
回到屋里,涂盼盼按着名片上的电话打过去。
“先生,你们忘了一个饭盒在我家门口了。”
“没有呀,我们没送便当到你家附近的服务。”
“可是……”
“对不起,我正在忙,谢谢你的来电。”
“嘟……嘟……嘟……”对方挂了她的电话。
“先生……奇怪?那会是谁留下的?”她反复地看着莫名其妙出现的饭盒,“不管了,拿到大厅管理员那儿招领吧。”
涂盼盼跑下去又跑上来,一进门立刻闻到一股焦臭味。
“唉呀!我的牛排……”她发出一声惨叫。
看着焦黑的牛排,她挫败地难过起来,眼泪在眼眶里转着。
难道她真这么笨,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她站在流理台前,掉下眼泪,她该怎么做才能让自己独立一点?
如果隔壁的邵先生现在在她身边,那该有多好,他绝不会让牛排焦成木炭,做事干净利落的他,更不会让厨房变成垃圾场。
像她,手忙脚乱、忘东忘西,什么事都做不好。
她抹着眼泪,挫折感极重地忍不住想依赖起邵煜。
“呜——邵先生,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邵煜甩着车钥匙,嘴里吹着口哨,走进古色古香的茶艺馆,心情好得不得了。
“心情这么好?”长发披肩后梳,身穿中山装,年约四十的邵闲云,神情闲适地替邵煜斟了一杯茶。
“有吗?”问话的同时,邵煜脸上的笑容都还没消失。
“早上和你通电话,你还像只喷火恐龙。”
“火也有喷完的一天。”他大口地将茶干尽,“还有,不要每次都约在这种地方,好像说话大声点都不行。”
“这里正适合你培养性情、磨去暴躁性子的好地方,我可是用心良苦。”
“哈!还真是难为你。”邵煜讽道。准是老妈唆使的。
“受人所托,忠人之事。”他浅笑,优雅地运壶一圈。
邵煜看着他缓慢如打太极般优雅,却又不失力道的动作,不禁忆起涂盼盼泡茶时的专注模样。
虽然当时她的脸脏兮兮的,但却有一股莫名的吸引力,令人不自觉地盯着她微微低首的模样瞧。
尤其见他糟蹋了好茶时,她那噘着嘴生气的模样,简直可爱得令人忍不住想掐掐她气鼓鼓的脸颊。
他记得那天喝的好茶叫红袍,瞧涂盼盼认真的表情,她应该很爱这种茶。如果他送她,她会不会开心得直对着他傻笑?他真想见见她憨柔的笑容。
“对了,有没有武夷山红袍?”
“你又不泡茶,问这个做什么?送人?”邵闲云看了他一眼。
“到底有没有?”
“这么着急?不像是求人的态度。”
“叔叔!”邵煜叫道。
“叔叔?我还以为我是你的仇人呢,每次见面没有一次给我好脸色。”
“不给就算,小气!”邵煜生气地撇开脸。
“你以为红袍说有就有吗?它一年才产个一两斤而已,有时候,有钱还买不到,所以除非是行家、有缘人,否则我绝不轻易拿出来。”
邵煜闻言一愣。那涂盼盼是当他行家,还是有缘人?他希望是后者,毕竟她曾“不小心”睡在他家,这也算是一种缘分嘛。
“如果让不识货的人当水喝,那岂不糟蹋?”他缓缓地浅尝了一口茶。
邵煜尴尬地吞了口口水。原来红袍真这么珍贵,难怪那天看似憨柔、没脾气的涂盼盼会赶人了。
“你还没跟我说,你要红袍做什么?”邵闲云睨着邵煜。
“送人。”邵煜没好气地实说。
“什么人要你送这么珍贵的茶叶?是朋友还是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