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旁的孟倍绫和小青还抱著肚子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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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信钧看著床铺上毫无气息的林凤秋,哭得老泪纵横。
“怎么会这样?紫媛死了,在我身边十多年的凤秋也死了,这……”他不禁哽咽痛哭。
“爹,你在搞什么,我还活得好好的,你干么咒我死,还帮我办丧……”怒不可遏的冲进来的沈紫媛突地住口,呆若木鸡的看著躺在床上的林凤秋,她嘴角有血丝,双眼大睁,分明死不瞑目。
她咽了一下口水,呐呐的问:“她怎么死了?”
沈信钧背对著她,乍闻这亲切又火爆的熟悉声音,身子一震,缓缓的转身,看到一身粉白雪纺长衣的女儿时,不禁泪如雨下,用力的将她抱在怀里,哭叫道:
“你总算回来看爹了,爹想死你了,就算你是鬼也无所谓,爹不怕,不怕……”
“爹!”沈紫媛眼眶也跟著泛红。从小到大,她只看爹哭过一次,那便是娘去世的那一天。
所以见他哭得浙沥哗啦,她眼泪也跟著猛掉。
单驭玄随后进来,见到气绝身亡的林凤秋,脸色倏地一变。
而跟在他身后的三元也看到林凤秋了,他飞快的抬起头来看著单驭玄,错愕的道:“公子,她不是那个在画舫……”
他摇摇头,心中大略猜出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
看来是他一直拒绝她,最后又当众辱骂她的不贞,她咽不下那一口怨气,才故意找来楚倩毁他名誉。
但紫媛呢?她们之间又有何恩怨?
“爹,我不是鬼啊,你看清楚了,我是活生生的人,我的心还在跳呢!”沈紫媛退后一步,要沈信钧看个仔细。
沈信钧愣了愣,看看她,再瞧瞧她身后的单驭玄、三元,以及随后跟进来的基伯、芳婶和孟倍绫、小青。
“爹啊,我叫你看我,你看到边疆地带去了?”沈紫媛口气不悦地说。
“你跟你爹说话也这般目无尊长,没大没小?”单驭玄忍不住摇头。
闻言,沈信钧终于回过神来,他擤擤鼻子,又泪如雨下,“你没死?好、好,太好了!太好了!”
她仰头翻翻白眼,“拜托,爹,我当鬼你哭,我活著你也哭,你怎么变成了个老爱哭鬼!”嘴上虽这么说,可她心中其实很感动,她这才知道原来爹这么在乎她、这么疼她。
“爹是太高兴了!”他又哭又笑的说。
“敢问沈老爷,楚倩人呢?”单驭玄突地问了一句。
他愣了一下,随即叹道:“那个女人真是可怕,有仆人看到她杀了凤秋,偕同曾总管逃了,听说她生的女娃是曾总管的孩子呢!”
沈紫媛愣了一下,随即哇哇大叫,“该死的,原来是他们这对奸夫淫妇联合起来害我啊,林凤秋还故意告诉我楚倩身怀六甲,而且孩子是别人的,气得我傻傻的往陷阱里跳,跑到那个什么鬼夷肃去找单驭玄。”
单驭玄突他走到一旁,从桌上已被打开的珠宝盒中抽出几张沈信钧亲笔所写的遗书,细看之后,终于明白林凤秋欲杀害沈紫媛的原因。
只为了一个‘财’字!
她走向前,好奇的也凑过去瞧瞧,一见是遗书后劈头又骂,“爹啊,你还没死,写什么遗书?”
“拜托,你要他死了以后才从棺木里爬出来写呀?”孟倍绫受不了的插嘴。
“你……”沈紫媛难得语毕。
单驭玄定定的瞟了孟倍绫一眼,看出他眸中的不悦,她赶忙捂住嘴巴。
他摇头,随即将目光放在珠宝盒上。看来楚倩为的是个‘情’字,只求和曾总管在一起,否则不会放过珠宝盒里贵重的金银首饰。
“公子,你不跟他们说你和……”三元刻意压低声音,将目光瞥向死去的林凤秋。
“死者已矣,何必再毁她名誉。”他低声回答。
看来,楚倩不会到紫媛不利了,既是如此,他也毋需再留下来。
他拱手注视著沈信钧,“沈老爷,我尚有要事待办,恐得连夜离开,这贸然进府之罪,尚请见谅了。”
语毕,他拉起三元,身形一旋,施展起轻功疾行至沈府外的骏马上,不会儿工夫,众人便听到达达的马蹄声疾奔而去。
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众人全傻眼了,沈紫媛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忙不迭的追出去,而孟倍绫和小青也尾随在后。
“紫媛,她才刚回来,又要去哪里?”沈信钧提高嗓音问。
“爹,我要去找单驭玄,你不用担心,我自个儿会小心的。”沈紫媛的声音从远远的地方传来。
沈信钧大叹一声,“真是女大不中留!”他顿了一下,看看基伯夫妇,再瞧瞧床上的林凤秋,“其实她和曾总管的私倩,我怎么会不知道?只是,总是夫妻一声,何必撕破脸呢?”
他摇摇头,示意基伯和芳婶两人同他一起离开房间后,才说:“好吧,你们谁来说说,那个丫头片子这几个月都在搞什么鬼……”
***
一个月后,培京
这儿是培京偏北方的一处偏僻山林,亦是当年单驭玄的父亲单骅雷着谈名利,离群索居的地方。
此地水绿山青,深林环绕,非常适合隐居。
此时,单驭玄站在楼拙木屋内,望著窗外那片举目可见的湖光山色。
离开沈府后,他和三元即快马加鞭回来这里,取出边疆的地形图,接著,他花了十天的时间布好兵阵,画好破兵图,再差郑尧快马将破兵图送去给皇上单御天,他定会安排如何将此图火速送去给单破邪。
由于凤玦之主尚未出现,相信皇上应能体谅他才是。
那张破兵图是他依兵书中所言的‘方、圆、曲、直、锐’五种法中找其精髓,以弓弩兵、步兵、车兵、骑兵结合攻防,不仅可分开形成小方阵,更可形成一破釜沉舟的大军阵,要歼灭狼邪军应能势如破竹。
郑尧送去破兵图已有五天,算算时间,他也应该回来了。
“公子、公子。”三元又惊又喜的声音陡地响起。
他一回头,便看到跑得气喘吁吁的三元身后,跟著去而复返的郑尧。
“郑总管,你回来了。”他朝这名仍身强力壮、虎背熊腰的郑尧点点头,四十多岁的他两鬓飞白,一脸耿直。
“图已送到皇上手中,他非常的感谢公子。”
“那就好。”如此他便能安心了。
单驭玄边点头,边注意到他的眼眸中似乎有著里异样的欣慰之光,再看看三元,他那是一脸贼笑。
“还有事?”
郑尧露齿一笑,“公子这回总算想开愿意娶妻了,我想老爷、夫人在天之灵一定也很开心。”
“娶妻?”他一脸困惑。
郑尧点点头,“齐人这福是辛苦点,但可以早点为单家传宗接代,多生几名儿女。”他顿了一下,脸上仍是满满的喜悦,“我先进去帮你毋准备些酒菜。”
单驭玄一头露水的看著他笑嘻嘻的朝后面的厨房走去。
由于玉玦之事仅传承者知晓,因此郑尧一直不明白他为何拒绝多名不辞千里而来,为自己待字闺中的女儿说媒的达官贵人,当然也不会知道他一直暗中在找寻持有凤刻玉玦的女子。
然而今日,他却意外的说他要娶妻,而且还是享齐人之福?
“三元,到底怎么回事?”他冷睨一眼还在偷偷窍笑的三元。
三元被他这冷光一扫,连化立正站好,大声报告,“沈紫媛和孟倍绫主仆早已来到山脚下,她们两人正唇枪舌剑,吵得好不热闹时,恰巧遇到欲快马上山的郑伯伯,直问郑伯伯认不认识你。她们一听到他是你的总管后,就……”
“就重点!”他打断他那像是说书般的叙述。
“呃,总之,她们争得面红耳赤,都说是你的娘子,孟倍绫说她父母已作主将她许配给你,可沈紫媛却说……”三元突然拉展了尾音。
“她说什么?”
“她说你不但亲了她,也摸了她、抱了她,当然得娶她!”笑嘻嘻的三元眼光十足暧昧。
闻言,单驭玄的俊脸微微发热,透著一抹红晕。
“公子,你……你真的有对她……是不是?”三元贼兮兮的瞅著他问。
他眉毛一扬,“胡扯什么。”
三元了然于胸,他接著道:“郑伯伯说那两个大美人就快到了呢。”
是快到了!因为人未到声先到,这会儿她们的吵架声已顺着风传入他们的耳朵里。
“你莫名其妙!”
“你神经病!”
真耳熟的声音啊,单驭玄失笑的摇摇头。
沈紫媛的到来令他感到惊喜,其实送出破兵图后,他也打算至沈府寻她,好好聚聚。
不过,孟倍绫也来了……
看来他不得不快刀斩乱麻,向她担承自己心中的至爱并非她。
他对著三元道:“我先回书房去,她们来了,你先差绫儿进去见我。”
“什么?”三元顿时苦了一张小脸,“那沈紫媛呢?她肯定会火冒三丈的。”
“你不是很会跟她拌嘴吗?那就努力的跟她吵。”
“这……”三元愣愣的看著转身就走的单驭玄。公子要他努力的跟她吵?这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