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豚?膨胀?!“我是被你气的!你无端毁坏我的名誉做什么?”她忍不住低吼出来。
毁坏你名誉?!这是哪门子笑话!“我是在帮你耶!”
帮、帮倒忙啦!她不悦地、狠狠地瞪着他。
他怎么能体会她现在的心情?就好像从一个萝卜坑跳到另一个萝卜坑,下场一样—都跌进坑里爬不出来。
“不用那么感激我啦!”他故意将她的眼神解读成另一种意思。
他推了推她桌前的冰镇红茶,“来,喝口茶纤解一下神经。”亲切得仿若啥事也没发生一样。
感激?她哪里感激他了?这人该不会迟钝到连人家在生气都察觉不到吧?她想着又睁大双眼瞪着他。
他当然感觉得到!
早在走进这家咖啡厅点了杯饮料后,她不是低头猛吸着杯中红褐色的冰茶,就是三不五时抬眼瞪他,要是这样还不知道她在生气,那才有鬼哩!
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罗!“我说远欣呵——”他移坐到她左边,右手臂很自然地越过她左肩降落到右肩上。
“丁先生,我们有熟悉到这种地步吗?”李远欣眯眼斜睨他那只惹人厌的大手。
“快了,快了。”如果他所下的定论没错的话。
“什么快了?”
“如果你答应做我的女朋友,那么要到这地步不就快了吗?”他突然凑近她耳朵,压低嗓音:“而且,说不定接下来就——哇啊!”她又捏他!
活该!李远欣冷眼旁观他又叫又揉的滑稽动作。
“呼、呼、呼!”好痛!丁孟平吹着被捏的手背,黝黑的肤色又泛起微红。
有那么痛吗?他的反应太夸张,教她心生疑窦。
突然灵光那么一闪,该不会……她试探性地又捏了他的手背一下。
“好痛!你还捏!”他又哇叫出声。
他怕痛。得到这份认知还真是教她心里有说不出来的雀跃。
“看来我找到一条能与你‘良好沟通’的管道。”她忽然眯起眼,促狭地笑看他。
只见丁孟平的喉头上下一动,“我……还是回我的位子上坐好了。”他乖乖地坐回原位。
他怎么会以为她只是比一般女人单纯冷静而已呢?出了社会的女人毕竟还是有过一番历练,不容小觑的。
呜……真是惨啊!怕痛的秘密被她发现了。
想他一米八的伟岸身躯,锻炼得结实的肌肉;可偏偏这痛觉神经比别人来得分布密度高,尤其是手背!可见他的手有多“背”!真是糟糕。
“你这么怕痛,怎么爬上山顶、越过沙漠,拍出绝佳的风景?”她无法理解。
谈到摄影,他的表情就不自觉地正经起来,其中还包含神采奕奕的眼神。
“只要能拍到我所追求的好风景,再痛也无所谓。”他搔搔头,露出孩子气的羞涩笑容,“说这种话或许你听起来会觉得很恶心,一个大男人竟说出这等肉麻话;可是,一旦碰上摄影,我就当真忘了什么叫痛,只想拍出自己最满意的作品。”
“我想我能体会。你作品集上的每一张照片都有你对摄影的那分热情。”这人真的很喜欢摄影。
“是吗?”他惊异地看她。怪哉!赞美的话他听多了,为什么从她嘴里说出来感觉就是不一样?
她的赞美让他感到……异常的快乐。“既然这样,,为何那么排斥我?”
她呆愣了一会儿,故作镇定说道:“有吗?我并不觉得。”
“我指的是——”面对她的打马虎眼,他顿了一下,想清楚地表达自己的感觉,“我觉得你在知道我是丁孟平之后,态度有点……让我觉得自己并不怎么受你欢迎。”
“这个……”
“你能给我个答案吗?”他的口气像个虚心受教的学生。
答案?她能找什么答案回应他?于是她选择沉默不语。
“一个答案也不行吗?”他不死心地再问一次。
他的追问让她红了脸,“为什么要知道?”她反问。
他耸耸肩,“也没什么,我只是想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想改进罢了。你知道的,人是不可能看清自己的行为缺失;我不奢望每个人都喜欢我、欣赏我,但也不希望被人讨厌。”
“很抱歉给你这种错觉!”面对他直截了当的问题,她低下头道歉。“其实我并没有,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只是……有点理想幻灭。”说了!她真的说出口了!想想,说穿了,她的讨厌可能是源于这个因素。
理想幻灭?这是什么答案?“你所谓的理想幻灭是指……”难道他长得不够好看?
“我以为……”她接下来的声音却细如蚊纳般,“我以为丁孟平是一个热爱大自然的长者,有着白色的头发、顶着啤酒肚、蓄着白胡子、一脸和蔼的笑容,可是你……完全不一样!”
长者?白头发?白胡子?啤酒肚?笑容和蔼?
丁孟平侧过头从左边的落地窗看出去,发现有个和李远欣形容得一模一样的人形;然后,他抬高视线看见了一排字——肯德基。
噢,天!她把他想成肯德基门口的老先生?!
是他的错吗?虽然他从不在作品集上加进自己的照片,可是,她的认知也太离谱了吧!
他想着,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肯德基爷爷?!
他的笑声使她困窘,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喂,你笑够了没?”
“够……够……”他笑得不可遏抑,简直快笑岔了气。
“我说过我不是故意的嘛!”情急之下也没多想,脱口就是略带娇慎的语调,忘了平时极力装出的平稳冷淡。
“我知……知道!”他的笑声渐渐收敛,才一抬头就看见她绯红的脸庞,又不小心瞥到那尊肯德基老爷爷;顿时,已止住的笑意又逸出嘴角。
李远欣颓丧地皱紧俏眉,低头看了表,休息时间早过了,她惊跳了起来,“不跟你扯了,我赶着回去上班;至于工作方面我会另外和你约个时间谈。”说完她急忙抓起皮包冲出座位。
倏地,她停住脚步,又折了回来;抓起桌上的账单转身要离开时却被拉住。
“我可没有让女人付账的习惯哦!”丁孟平笑着抽走她手上的账单,拍拍她的肩,“去上班吧!这个我来处理就好了。”
沙猪!虽然想骂他但她还是忍住了,由于赶时间也没空和他争,只得慌忙地道了声谢,迅速地离开。
丁孟平坐回原位,隔着落地窗看她慌忙奔跑的身影。杂志社就在对面而已,真不晓得她在急什么劲?
视线在看见她走进办公大楼后转回,不意又扫到那尊纯白色物体。
肯德基爷爷!
他忍不住又笑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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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忙!忙!摄影现场一片鼓噪的声音,每个人忙碌地穿梭个不停;只为了制造一个完美的拍片现场,好让他们俏丽的摄影师拍出最佳的照片。
“模特儿还没来吗?”丁敏遥调整好脚架,摆上相机,问站在身后的缪郁明。
“嗯。”缪郁明轻答一声,兀自看着手上的行程表
“已经迟了十分钟,你确定联络妥当了吗?”是叫黄伟吧?
“你在怀疑我的工作能力!”
“不敢、不敢!”她吐吐舌,又回过头整理底片盒。
“我来晚了。”一个陌生的声音自他俩背后传出,不急不缓地说着。
丁敏遥站起身,手往牛仔裤上擦了擦,才伸出手,“你就是黄伟吗?你好,我是丁敏遥,负责拍摄的摄影师。”她左瞧右看地盯着他。“你比照片上好看。”
黄伟淡漠地点头,随即松开手转向缪郁明,“你是打电话通知我的缪先生吧?”
缪郁明回握他主动伸出的手,“幸会。”
“需要我怎么做呢?”他的态度比起前一位范狄伦显然是冷静得过了火,不过正好配上他酷俊的外型,相得益彰。
“黄先生,你是第一次拍性感照片吧?”丁敏遥问。
“嗯。”
“为什么参加《Charm》的活动?”
“需要理由才能拍吗?你认为我的条件不够?”他的语气平平淡淡,配上他的脸就显得有点冷。
缪郁明见情况有些怪异,挺身站到他们两人中间,“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与每位读者模特儿闲聊时的话题。”
黄伟扬了扬眉,不置可否。其实他真正的理由是再简单不过,只想气死他老头子罢了。“可以开始了吗?”他问。
缪郁明看着丁敏遥,等她答复。
丁敏遥开口道:“可以。”心想这人绝对的冷,适合冷色调。
“需要脱衣吗?全身?半身?”
这话从一个读者模特儿口中发出来实在是令人尴尬,听的人面面相觑,讶异他的神色自若,也惊愕他的开放。
一片静默的当头,突然天外插人一句话—
“如果可以的话,敏遥,拍一张他的全裸照给我,就只给我一个人哦!到时底片跟相片我都要收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