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喂,司徒鹰。”千桦用脚丫子推推坐在旁边和她一起看电视的人。”
“嗯?”
“今天晚上你要睡客厅吗?”她来他家一定会霸占他的床,那他怎么办?
“要不然你认为我该睡哪里,床上吗?”
“可以啊!”她以前和圣轩就是这样睡的,只不过那是十岁以前的事了,那时候他们只有一张床。
她的回答教司徒鹰不得不用像看到怪物的表情看她。
“你不要一副像看到妖怪一样好不好?”千桦很不以为然。
“一起睡一张床又不会怎样,以前我和圣轩就是这样睡的啊!”
有什么好讶异的。
“又是他!”这回司徒鹰是用吼的了。“你跟他睡同一张床!?”
“对呀,以前我们只有一张床可以用,所以睡在一块儿,有什么不对吗?”
大大的不对!明知道自己得表现出成人的风范,但是他还是做出跟小孩子没两样的反应。
“你和他睡同一张床?”他的表情像极了心爱的玩具被人抢走一样。
“睡同一张床又怎样?”有必要发这么大的火吗?“你干嘛这么生气?”该不会……“喂!你不要想歪哦!那时候我才十岁,十岁以后我就有自己的床了。”那是圣轩送她的生日礼物,他好不容易买来的。
一听到十岁,他的怒火就像被冷水从头上浇下去一样熄灭了。
“十岁?什么十岁?”
“我十岁以前都是和圣轩一块儿睡的,那时候我们只有一张床,所以不得不一起睡,后来他买了新床给我,我就自己一个人睡了。”她不解地看着他,“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自己的哥哥又不会怎样?”
哥哥?“他是你哥哥?”
“废话!虽然不是同个爸妈,但我们就像兄弟姐妹一样,巽凯也是啊!”他干嘛又变脸了,还笑成这样,神经病!
“哈哈哈……”天!他司徒鹰竟然会被一个小女生弄得情绪大乱?这说出去谁信啊!“哈哈哈……”
“又发病啦?”他不累吗?一会儿生气一会儿笑的。“喂?
喂?你又发作了呀?”伤脑筋,根据她的调查,司徒鹰没那么神经质啊,难道资料有错?
“司徒——”顷刻间,她被人像在搂小猫似地给搂进怀里。
司徒鹰搂她入怀后仍然笑声不断。
“你真的病了。”她敢打赌他的确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千桦啊……”也只有她能对他产生这种影响了。
司徒鹰摸着她的长发,像在摸小猫背上的毛。怀里的小猫不满地叫了几声后便改成舒服的咕哝。磨蹭了几下,小猫呼噜噜地梦周公去了。留下主人低头看着小猫。
☆☆☆
人声鼎沸是菜场的特色之一。
一大早,千桦便精神特好的把司徒鹰从沙发上挖起来,随便吃了早餐之后,便拉着他来到附近的菜场。
司徒鹰不悦地任她东拉西扯、左弯右闪地躲过人群找路走。他天生讨厌人多的地方。因为人多,就代表嘴杂。
“瞧!那个女孩儿多漂亮啊!”有个太太如是说。
“是啊!陪在她旁边的那个男人大概是她的叔叔吧!”
司徒鹰朝声音来源处狠狠瞪了过去。
一路上,走在前面的千桦是高高兴兴地找着生鲜蔬果,而走在后头的司徒鹰则是怒不可抑地找寻路人暗暗批评的声音。他厌恶被人指指点点。
“老板!这个一斤多少钱?”千桦有精神的声音吸引他的注意。他发现他们正在一摊卖青菜的小贩前。
老板是个看起来和和气气的五十岁中年人。“嘿!小姐水哦!”
“‘水’是什么意思?”她听不懂台语,只得抓着身边的司徒鹰问。
“他是说你长得漂亮。”因为太吵,他只好低下头在她耳边解惑。
原来“水”是漂亮的意思啊!千桦点点头。
“来来来!我看你水,算你便宜点,一斤十三块就好。”
“谢谢老板!那可不可以送我两枝葱回去炒菜用。”
“当然可以!”老板大笑。被这么一个标致的小姑娘对着笑,他怎么忍心让她失望。“不过只拿两枝太少了,来来来!
我再免费送你蒜头,蒜头炒青江菜最对味了!”
“谢谢老板!”哇!才买几斤菜就奉送这么多东西。千桦扬扬自得地笑着,浑然不觉自己因为人潮拥挤几乎整个人挂上司徒鹰手臂的亲昵状态。
提着满满一袋的附送品,她笑得好不开心。
“这种便宜你也高兴成这样。”司徒鹰好笑地看着她像偷到乳酪的老鼠一样的表情。
“当然啊!”这种便宜可以替她省钱耶,怎么能不贪。“人家自动送上门的便宜,不太可惜了。”
接着,她又冲进人挤人的水果摊前挑着水梨。“司徒鹰!你喜欢吃水梨吗?”明明是人挤人,可是说话的时候她连头都不回,似乎打从心底就确定他会在她身后。
“勉强。”他没有特别喜欢吃的东西,不挑食是他的好习惯。
“那我就当你喜欢吃。”说着,她像个水果评鉴员一样,一边挑一边将中意的放进老板丢给她的塑胶袋里。
司徒鹰只是在她身后看她兴高采烈地挑着、看着,然后笑着和老板讨价还价。
他这会儿才发现她身上有女人的共通点——讨价还价。
可是,她讨价还价的方式和一般人不同。他怎么也想不到,那张天使的脸孔用在讨价还价上头会是如此地受用。
“你是打死也不愿让自己吃亏是不是?”从菜市场出来的途中,他这么问着。
“当然!”她讨厌吃亏了。“占便宜是女人的专利。”她说得脸不红气不喘。
“是哦。”他用空出来的一只手轻捏她鼻头,满心的宠爱表露无遗。
千桦皱皱鼻,扮了个鬼脸送他。
司徒鹰被她给逗笑了。
“小心。”他搂住她的腰,往后拉旋了半圈,躲过前头朝她冲过来的人。
“谢啦。”千桦拍拍他的胸口。“不愧是干警察的,果然是人民的保姆。”
“这跟是不是警察没有关系。”今天要是换成别人,也许他会真的视而不见。但对象是她,所以特别。
“走吧!”她牵起他的手往他家的方向走。“今天我煮一顿好吃的慰劳你!”
“慰劳?”
“慰劳你帮我拿东西还有提供血拼的资金啊!”
血拼的资金?司徒鹰松开手上的柔荑,直觉地往自己放皮夹的口袋探去,口袋里的皮夹果然不见了。
“你这家伙——什么时候的事?”他沉声问道。
虽然将来他们可能会变成小偷和警察的对立关系,但是看不见未来的她选择不去想,现在才是最重要的。
自认短见的她不打算去想所谓的未来。未来,是一个虚幻的名词,一点意义也没有。
☆☆☆
“我不在的这一个月,你有没有再被追杀?”走马吃车,千桦开始另一个话题。
“没有。”卒子过河,司徒鹰答道。
“有查出是谁指使的吗?”她吃掉他的炮。
“那两个杀手不在警局的电脑档案上。”他抽回仅存的炮。
“你们警局的设备真烂。”她移了仕挡在帅前。
“的确不好。”下马。“将军。”
“咦?”怎么又输了?“你怎么走的?”
“是你瞻前不顾后啊,小鬼。”他指着她移走的仕。“如果你不走这一步,我的马就吃不到你的帅了。”
“咦?”千桦一脸纳闷。
“输了就是输了。”司徒鹰调整坐姿。“该我问你一个问题了。”
中餐过后千桦提议玩棋,还立下输的人得回答对一个问题的规定;闲来无事,他也就点头答应,不过一直到现在,是他问她答的情况。
“不公平啦!每次都你赢!”前前后后她已经回答他五个问题了,不行!她不要再被问了。
“愿赌服输。”司徒鹰倾身向前。“还是你要食言而肥?”
“我……”规矩是她定的,违反似乎没有道理。“食言而肥就食言而肥,有什么了不起的。”
“你真是不讲道理。”
“不讲道理是女人的本色。”
“真是服了你。”司徒鹰摊摊手,她都这么说了,他也无话可说。
“司徒鹰!”
“嗯?”
“你为什么都不问我有关黑街的事?”前面五个问题问的都是她怎么长大、为什么会煮饭这类琐碎的问题,她很疑惑他为什么不问她黑街的事,昨天明明很在意的。
“我从不强人所难。再者,身为警察,知道黑街的详情而不去扫荡是有违职责的,那里既然是你生长的地方,我想我没有权利要你回答这种问题。”
“如果我真的告诉你,你会去扫荡黑街吗?”
“不会。
“为什么?”
“记得你曾对我说的话吗?你说我并非是嫉恶如仇的人。”他看她点头,继续说:“我的确没有外界想的那么富有正义感,那些全是他们自己幻想的,我要的是将黑白两道划清界线,黑街是黑道中最有纪律的地方,我不认为扫荡它会带来社会安宁。”
“没错。”算他有头脑。“你要是扫了黑街,社会才真的不安。”到时没有像巽凯那样的人出现,势必造成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