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想告诉他可是……
“不要告诉我。”他阻止她开口。“我不想知道,我也确信黑街的人不愿意让我知道。”
“你——”再一次,他猜中她的心事。“为什么?”
“我不想让你难做人,那里是你生长的地方,说什么都应该有份感情在,如果你为了一个警察而让自己的地方容不下你,我认为不值得。”
“司徒鹰……”他的话让她动容,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而且这个人并不打算置我于死地。”每一个陷阱都留有活路,这不像职业杀手会做的事。
“不打算置你于死地?”
他点头。“有机会的话,我希望能会会他。”
“你有病啊!”天天受伤还高兴成这样子。“要是我看到他,我非好好揍他一顿不可。”
“那么我会考虑先杀了你。”冰冷的声音自他们所在的北市刑大附属医疗室的白布帘后头响起。“就算你是凌圣轩的妹妹也一样。”
“冷玦!”千桦护在司徒鹰身前,拉开布帘。
那是一双冰冷中带着迷幻的眼睛!眼睛的主人正半躺在床铺上,一手优闲地拿着枪,枪口正指向司徒鹰。
不过,千桦挡在司徒鹰前面。
“让开。”冷玦只当她是小孩子不懂事,冷冷的语气是为了吓跑她。
“不!”
“千桦。”司徒鹰让千桦退至他身后,让枪口对着自己。
这一幕,让冷玦看得想笑,可惜他颜面神经失调,这一辈子怕是不会笑了。
这个人能不动声色地潜入市刑大,司徒鹰不得不佩服。
“决定好了吗?”冷玦将子弹上膛。“你们谁先来?”
“我!”两个人异口同声。
“冷玦!”他不能让千桦有任何损伤。“千桦是你们黑街的人,你不该针对她。你要杀的人是我,至于她,我不准你动她一根寒毛!”
“司徒鹰……”千桦动容的看着他。
“不准?我还以为这世上没有人可以支配我。”冷道。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没什么。”冷玦优闲地耸动肩膀。“只是想找你们玩一玩。”
☆☆☆
“你这是什么意思!”千桦气恼地叫嚷。“为什么把我们带来这儿?”
看着四周散发的白色雾气,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好冷!
她不禁想起小时候被冷玦关在冷冻库里的事。
那时的她因为只有一个人,所以很害怕,但现在,她转过头,看到站在她左边两手环住她的司徒鹰,不知道为什么,小时候的那一份害怕像烟似地消散了。
“冷玦!”司徒鹰将身上的短外套脱下,披在千桦的身上,挺身走至冷玦的枪口前,厚实的胸膛不偏不倚正巧抵上枪管。
“放了千桦。”
“你在命令我?”冷玦要笑不笑的声音让这室内的温度又更低了些。
千桦在一旁实在是冻得受不了,只能站在原地听着他们的对话,却已经没有体力去做出任何动作,光是站着,就让她用尽全身的力气了。
“你为什么不一枪杀了我?这样也省得费事不是吗?”他不怕死,只是得死得有价值,他不希望千桦因为他而受累。
“你不怕死?”真是有趣了。
“就像你不怕冷一样。”司徒鹰注意到了。在这间冰室中,冷玦的脸色始终维持刚进来的样子,说话的声调也不因气温的下降而有任何变化。
冷玦点点头,他欣赏这个男人,于是他当下下了决定。
“如果,有两条路让你选,留下千桦你离开和杀了你之后放了她,你选哪一条?”他喜欢丢下二选一的题目,因为那最简单又不麻烦。
“杀了你,带着她离开。”司徒鹰的回答在在显示他绝不依从别人给予的路走。“我向来认为自己的路该由自己来闯,所以对于你的问题我无法选择。”
“好一个无法选择。”这个男人的意志力很强。
“注意。”冷玦指着司徒鹰的后方。“她快昏倒了。”
司徒鹰闻言,赶紧移动几近僵硬的身体将千桦搂在怀里。
“千桦?”他试探性的叫着她的名字。
“……好……好冷……”她逐渐变紫的双唇缓缓地开合了一下便闭上了。
那年她也是这样。看着她,冷玦如是想。只是不同的是当年她死命抱着他的腿让他不得不拖她出去,而今,她用不着去缠着谁,身边自然有个护花使者。小女孩终于是长大了呵!
“走吧!”他扬起手。再让千桦待下去,难保不引来凌圣轩这个麻烦的家伙,虽然是很久没见,但他不希望是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司徒鹰讶异地看着冷玦。“为什么?”
“我不接这个工作。”正确来说是不要这种麻烦。
“你是个杀手,这样子如何取信于你的客户?”司徒鹰是个警察,但却鸡婆地训诫起本该是对立的杀手。
“你是个警察。”要一个杀手尽职?这可真是有趣啊!
“你——”
“快带她走。”冷玦指着千桦。“她已经冻坏了。”
司徒鹰低头一看,果然如他所说。走前他撂下话:“如果你不接,就别再出现在我眼前,也不准再像之前那样捉弄人,听清楚没有!”说完,他立刻抱起千桦冲出去。
“你以为你能命令我吗?”冷冻库里一个冰冷的声音迴荡着。让自己手上的一千万不翼而飞;千桦欠他的可多了。
“这一肚子的怒气该找谁去发泄呢?”冷玦自问。然后,一个再适合也不过的人选浮现在他脑海。对,就是那家伙。
☆☆☆
黑夜里,万籁俱寂。
“你、你想……做什么……”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不接了。”冰冷的声音如是说。
“那、那……就算了……”害怕的颤抖让他不敢说出任何不敬的话来。“你、你……可以不、不要接……”
“我是不接,但我要你死。”
“你——”那人吓得说不出话,一会儿,像是用尽全身力量才让他再度开了口:“我……我是、是雇主,你怎、怎么可以
“杀雇主?”黑暗的声音替他接下去。“很可惜,我杀人向来没理由。”
咻!一颗子弹干净俐落地解决了一条性命。
第九章
暖暖的舒适感让千桦忍不住发出赞叹。哈——真是舒服!这样暖暖的、软软的,却又不至于软得没有弹性的地方真是少之又少啊!
一直闭着眼熟睡的她,下意识地挪移身子贴近这玦床垫。
舒服极了!嗯,比起冷玦那间冷冻库,这里简直是天堂。
天堂!?冷玦?!千桦警觉地跳了起来。
这里是……司徒鹰的家。她怎么会在这儿?
“哦!痛!”一开始动脑,头就开始痛了起来,痛得她龇牙咧嘴,不得已只好向后仰重新躺回床上。
“啊!”另一声喊痛的声音带了点睡意。
千桦这时才发现床上多了个人。“司徒鹰?”
“你以为自己很轻吗?”司徒鹰摸着自己发疼的鼻梁。“很痛耶!你知不知道?”由此可知才千桦躺上的是他的鼻子。
“你在这儿做什么?”
“取暖。你该不会忘了昨天在冷冻库的事吧?”
千桦摇头。“我没忘,可是你没死?”
“你希望我死?”司徒鹰的浓眉皱在一起。
“当然不是!”她急忙解释。“冷玦不是要杀你吗?他为什么——”
“他说他不杀了。”理由就是如此简单。
“为什么?”
“不清楚。”但或许是因为你,司徒鹰在心中暗忖。
“那你在这里做什么?”
“刚才不是回答你了吗?”
“可是……”千桦莫名其妙地红了脸。
“怎么?”
“那个……”她指着他的胸口。
“什么?”司徒鹰不明所以,只得低头看看自己的胸口,再抬头。“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吗?”
是“没有”什么东西吧!“衣服……你没有穿……衣服。”
“你也没有穿不是吗?”多好笑的问题啊!
“我——”千桦低下头,“啊——”
砰!“好痛!”从床上硬生生地滚下来掉在地上的确是非常痛。千桦揉着自己的屁股。“好痛!”
所幸,在她跌下来的时候床被忠心地跟着她下来,让她不至于春光外泄。
“还好吧?”司徒鹰忍住笑,“这一下听起来跌得不轻。”
“你!”她手指忿忿地指着他。“你脱我的衣服做什么!”还……还睡在她床上!“你、你这个大色狼!”
司徒鹰眯起眼看她。“你再说一遍看看。”他无法接受这个名词。
“大色狼!”可恶!竟敢脱她的衣服!
“啊——”还来不及看清他的动作,她人又回到床上。“你……你想怎么样??”是句电视上的老台词,可却是最符合她现状的问话。
“你不是说我是色狠吗?既然是色狼,那我可得好好克尽大色狼的职责不是吗?”说完,他立刻压下头亲吻她颈项。
“你……你……”
“你什么你。”他打断她的话。“我是个色狼不是吗?既然是色狼就不可能会抱着你回来,还忍住生理需求替你脱下衣服抱你进热水池泡着,更不会在自己也冷得发抖的时候还得保持清醒把你从浴缸里抱出来,再忍着一个正常男人会有的反应为你擦干身子让你不至于失温,也更不会一直守在你身边怕你冷过头一睡不醒;同样的,也更加不会光着上半身抱着你,把自己充当暖炉让你取暖了。你说是不是?一个色狼可能会做这些事吗?”眉心之间是一片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