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说不说。\\\"仇爱扯动被他握住的手引他回神。\\\"如果只是想吊我胃口,劝你不必白花力气,我不是个喜欢听故事的人。\\\"她怕听这个故事,因为说书人总是为了某种利益才甘心为说书人。否则他何必浪费自己的口水为他人述说故事,而她不想为了想听故事而付出任何代价。
索靖微便力让她的手与脸上的伤更为贴合。\\\"知道我这伤从何而来吗?\\\"
\\\"不知道……\\\"她含糊答道。指尖传来凹凸不平的触感震慑她的灵魂,当她抚触自己的背时也是这种感觉…
\\\"想知道吗?\\\"
\\\"我……\\\"
不待她回答,索靖径自开口:\\\"这是一件多年前的故事,凶手是个女人,而帮凶则是你我所仇视憎恶的爱情……\\\"
★ ★ ★
隶属于索靖私人专用的通讯室所在之处只有索靖与科林知道,之所以暗中摆设,目的是方便与台湾及黑街四散的同伴们联络,其实一开始索靖并末特别打算与黑街有何联系,但半年前实在是拗不过柏仲日夜死缠的精神轰炸,不得不重新与黑街取得联系。
也因为如此,才让巽凯有机会找到他。
\\\"找我有什么事?\\\"看着荧慕上显视的脸孔,这小子倒是愈来愈有当家的气势。
(狂狮目前在旧金山接受治疗这件事,我想向来长舌不落人后的雷拳应该告诉你了吧!)远在台湾的巽凯臭着一张脸如是道。
\\\"嗯。\\\"索靖皱了眉,不满他说话的神态。\\\"你何必臭着一张脸说话?还在记恨当年大伙儿集体丢下你接掌黑街的恶作剧吗?\\\"
(恶作剧?哈,你说是恶作剧?!)巽凯张狂地哼笑。(你们十三个人出了十三个怪招把我送上这位置,这叫恶作剧?我足足在医院躺了一个月!)说到最后又是以咆哮作结。
\\\"你找我就是为了这笔帐?\\\"他这黑街管理人还真闲。
当然不是!巽凯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直接转到正经事上。(狂狮同父异母的大哥贺航不久前偷渡到旧金山,我已经事先通知雷拳前去帮风刃一把,如果你闲着没事干,不妨去凑个热闹。)要说的就这么多了,和这家伙没啥好聊的,交代完事情,巽凯己有断讯的意思。
\\\"嗯,索靖应了声,与巽凯同时收线断讯。
旧金山吗?他思忖着该不该留仇爱一个人在靖城。
前天在温室交谈的结果又是不欢而散。他不明白她为什么抵死不正视自己的心,硬是拒绝拉近彼此的距离。明明两人注定是相属的契合体,她偏偏执着于不可见的自由,她明明就知道自己是不可能有自由的。
这块顽石实在令人气恼。
是他逼得太紧吗?或许离开一段时间会比较好?
索靖后倾躺回椅背,静静斟酌思量到旧金山的可行性。
以退为进可以让她认真面对问题吗?
第八章
\\\"你说他离开了?\\\"平静的声音教前来通知的科林听不出说话的人此刻的情绪。\\\"去哪里?\\\"
\\\"旧金山。\\\"科林照实回答。
他离开靖城了?
仇爱抓住离自己最近的扶手,整个人的重量集中其上摇摇欲坠。
他一声不响地离开了,把她丢在靖城?
\\\"仇小姐……\\\"这是什么反应?是表示她在乎老板的离去,所以大受打击?
\\\"他还有说什么吗?\\\"
真的是在乎老板了。从她发颤的语调中科林找到答案,迟疑了会儿,他摇头。\\\"没有,老板只交代我安排你的生活起居,其他什么都没说。\\\"
\\\"无话可说吗?\\\"是啊,她和他几乎每次见面就针锋相对,怎么会有话说呢?怎么会……有话说呢?
\\\"你还好吧?\\\"看起来脸色苍白得吓人。科林小心翼翼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生怕她一不小心就从楼梯上摔下来。
\\\"我很好。\\\"她收回被搀扶的手臂,茫茫然往自己——不,是索靖让给她的房间而去。
\\\"仇小姐。\\\"反常,太反常了!科林谨慎地跟在她后头,双眼端详眼前的女子的动作。这么安静实在不像平常的仇爱。\\\"你要回房吗?\\\"
仇爱像失了魂魄的空壳,呆呆地点了头,走进房拿出皮箱开始整理起衣物。
\\\"你在做什么!?\\\"上帝,不会吧!老板才刚走她就要跷头?
\\\"他不在靖城我也没理由再待下去。\\\"她该趁这机会离开靖城,离开拉斯维加斯。\\\"我要离开。\\\"离开靖城,像他离开她一样地离开这里,离开有他气味的地方,离开这……有他和她同处的房室——她要离开!
\\\"老板交代要你留在这里不准离开。\\\"果然被老板料得神准,老板前一脚才离开,她后一脚马上就要走。\\\"仇小姐,请你不要让我这个做下属的为难好吗?\\\"科林拉住她,倒出皮箱里的衣物后将箱子丢到门外。\\\"仇小姐……\\\"
仇爱瞠大美目瞪视面露为难神色的科林斥喝道:\\\"他可以离开我,我为什么不行!\\\"这一句话说得像是质问,质问索靖凭什么可以自行脱离开就离开而把她囚在这方世界。
\\\"老板很快就回来了。\\\"上帝,想不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科林开始怀念她以前平淡教人摸不透表情了。\\\"老板只是去旧金山办点事,很快就回来。\\\"
\\\"我不在乎!\\\"所有情绪就在这一瞬间爆发。
她反手抓住科林的双臂前后摇动。\\\"告诉他我不在乎他是不是在靖城,我不在乎他是不是很快就回来,我、不、在、乎!\\\"
不在乎?科林抬头看着天花板,专注得好像天花板上头有什么值得看的东西似的,一手挣开仇爱的箝制抽出左胸装饰用的手巾递到她面前。
\\\"干嘛!\\\"仇爱不懂他莫明其妙的举动,还有抬高头看天花板的怪异动作。
\\\"你哭了。\\\"
上帝,她连自己在流眼泪都不知道吗?
哭?仇爱只手探上脸颊,再移至眼前,手上一片湿濡。
她……哭了?仇爱情然望着掌心的透明液体,呆愣在原地。
\\\"我……我先退下了。\\\"科林将手巾塞到她手上,保持抬头看天花板的姿势退出房门。\\\"如果有需要,叫我一声,我就在门外。\\\"
砰的一声,是他走路不看路撞到墙壁的声音。噢,他的头!
尴尬地退场,科林仍细心地为她关上房门。
仇爱握了握手上柔软的手巾,再看向另一手遍布湿意的掌心。
她真的哭了……
睽违十年的泪水在今天为之决堤?为了什么?因为他的离开吗?
不,不会是,绝不是!她在心中强烈地否认,说什么也不肯承认自己是为这件事而落泪。
不会的,她不可能会因为他的离开而流泪,不会……不会\\\"
\\\"痛……\\\"只手揪住胸口,莫名的悸痛由体内扩散至外,痛得她倒卧在床上蜷缩成一团。
她的心脏……好痛好痛!为什么会这么痛呢?有没有人能告诉她…
★ ★ ★
夜晚的旧金山露重如霜,不若白天的燥热高温,反倒是嫌冷的低温;\\\"一日四季\\\"是居住此地的人给予旧金山的形容——早上近春的温煦,下午似夏的酷热,黄昏若秋的微凉,夜晚如冬的冰冷,这就是旧金山气候的特色。
独自伫立暂住公寓的顶楼,索靖俯视其下稀疏的灯景。
\\\"嘿,一个人在这吹风呀!\\\"身后传来柏仲开朗的声音,黯淡的光线中依稀还能看见他笑得一口白牙;相对于索靖的郁闷,他实在是快乐过头的让人刺目。\\\"如何,旧金山的月亮可有比较圆?\\\"他抬头,一手放置额角向天幕四处观望。\\\"没有嘛!这里的月亮没有特别圆呀。\\\"
\\\"要看月圆到西雅图去。\\\"索靖没好气地回道。\\\"如果你存心看我笑话就下去,免得我一拳打上你那张傻子似的笑脸。\\\"他边说边从西装暗袋抽出一根烟,含住滤嘴。
\\\"说傻子太过分了吧,靖。\\\"柏仲嘴里嚷嚷,同时也极有默契地从裤袋取出打火机为他点烟。
\\\"没有抽烟的习惯就不要带打火机。\\\"索靖呼出一口白雾,立刻被顶楼的强风吹散。
\\\"这可是特地为你才随身携带的。\\\"柏仲像回忆起什么似的笑了开来,将打火机在掌心抛玩着。\\\"已经成习惯了,改也改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