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面对峙是早晚问题。\\\"这是事实,双方都很清楚,只是谁也没真正动过。截至目前为止,李斯一直只是暗中动手脚,他懒得理所以不曾出面只让手下私自解决。
\\\"那么——\\\"他搂紧他撒娇道:\\\"让科林送我回去收拾行李搬过来好吗?\\\"
\\\"好。\\\"他出乎意料的干脆。
\\\"谢谢。\\\"她热情地主动送上深吻,尽责扮演最后一次荡妇的角色。
她的身手也许躲不过索靖,但一定躲得过科林。
第五章
\\\"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出来。\\\"仇爱丢下话立刻下车。
\\\"仇小姐!\\\"科林立刻下车跟住她。\\\"老板要我跟在你身边。\\\"
仇爱丢给他一记娇野媚笑。\\\"难道你想看我换衣服?\\\"她轻扯自己身上的衣裤。\\\"我总得将你主子的衣服换掉吧?\\\"
\\\"这…\\\"
\\\"难道——\\\"玉臂吃力的抬起搭在科林肩上,仇爱惦起脚尖拉近两人的距离,呼了口气。\\\"你真的想看我换衣服?\\\"
\\\"咳,小姐……\\\"科林火红着一张脸,既紧张又害羞,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是不介意,而且非常欢迎。\\\"她的唇没有亲上他的脸只是掠过他的耳边低喃:\\\"也许我们可以——\\\"
科林顾不得她有伤在身,连忙推开她,同时也往后跳了好大一段距离。\\\"我……我和司机在楼下等你。\\\"妖女!这两个字立刻出现在她脑海,害他差点丢人地拿出十字架驱魔。
仇爱退开身,送上一记飞吻,科林像青涩小子的反应让她觉得好笑也觉得……僧恶!
那个人当初也是这样,像个蠢蛋似的傻笑,她始终疑惑自己当初怎会瞎了眼像白痴一样的迷上他——一个欺骗她青涩、单纯感情的男孩。
转过身的同时,黑碑闪出两道寒光,先前的媚笑妖野全丢了开。上了电梯回到自己的套房,仇爱飞快收拾行李。
说是行李,可笑的东西并不多,过去那些为了引诱男人所添的火红劲装没有带走的必要,而剩下的,只不过是几件衬衫和牛仔裤,那些首饰项链她决定在路上将之变卖当作路费,虽然这些东西并不值钱。
多可怜啊?依约来到拉斯维加斯之后,所有的一切全由李斯一手安排,包括住处;她在各家赌场所赢的钱最后全进了李斯的口袋,除了生活费用外什么多余的都没有,想自己开车越过沙漠得边走边靠自己的本事才成,所幸据她所知,到西雅图的路上多的是聚赌的小酒吧,至少她能为自己赢些路费。
收拾完行李,她笑自己连一个皮箱都装不满,她是女人啊!照理说女人的东西应该多如牛毛才对,为什么她却少得可怜,连自己的一颗心都少得可怜,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一项破旧不堪像垃圾一样廉价的心——
李斯的话突然在她耳际回响,她耸肩轻笑。
破旧又如何,像垃圾般廉价又如何,这一颗心纵使空虚得不足以为一颗心,至少还是为她所有,是她一个人的。
曾经,她为一个青涩的男孩而活,结果呢?那男孩回报她的是一份羞辱。曾经,她为求得李斯·佛蓝多的帮助而苦练赌技及取悦男人的技巧,结果呢?她完成了报复也彻底践踏自己的人格尊严,挞伐自己的身体。曾经,她以为这些牺牲足以回报当年李斯对她的帮助,结果呢?原来一切是早安排好的棋局,他是为了利用她才答应帮她。
要她用唯一仅有的心去换索靖对她的迷恋而后乘机除之——她不要,说什么都不要!
人是自私的,她怎可能将唯一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当作交易,她只剩下一颗心好维持自己仅有的一丝自尊。
够了,这样的日子她受够了!她根本不是荡妇,为何要让自己变成卡门。
她要离开,到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重新过日子,安安稳稳过她的日子,一个人吃饱全家饱的日子,一个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属于她的,一个人的日子!
推开通往阳台的落地窗,即将来临的自由令抛开始兴奋得像个小孩,顾不得身上新增的鞭伤,她知道以后不会再有了,她即将自由。
提起皮箱来到阳台,她放下逃生用的消防梯,小心翼翼拎着皮箱子一阶阶爬下阶梯,她的车就停在面对后阳台的停车场,只要冲过去马上开车上路就没事了。忍着痛,她一遍又一遍地这么告诉自己。
待双脚连同行李安全落至地面,她高兴得想大笑,脸上首次流露出恶作剧得逞的顽皮样,从未有过的自由空气让她允许自己放下于外强装的冷艳,还原过去的性情。
\\\"提着皮箱爬梯子不觉得辛苦吗?\\\"
隐含暴怒蓄势待发的声音在仇爱身后响起,轻而易举便将她从天堂推入地狱。
倏然转身,要逃开的人事物之一,且是她最想避开的男人竟悠然半倚在车门边,仿佛守株待兔的猎人。而她,正是那只撞上树的白痴小兔。
\\\"你……\\\"她不知该如何反应,提拎皮箱的手倏地一放,犹如断线风笺,她看见自己渴望的自由自手中飞离。
\\\"你真以为逃得掉?\\\"只有左眼能让她清楚地看见此时燎烧在他晶瞳中的怒意,虽然只有一眼,但已足以将她打人地狱受永世煎熬。\\\"还是以为我笨得看不出你的打算?\\\"
\\\"我……\\\"仇爱退离他一大步,急着想脱身的她顾不得什么伪装不伪装的了。\\\"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靖城与黑帝斯之争是你和李斯·佛蓝多的事,与我无关。我只想离开这里安稳的过我的日子,你放了我好吗?\\\"她不得不说出自己的决定请他成全。
\\\"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她头一次以真实面貌及性情面对他就是要他放了她。\\\"仇爱,你有本事招惹我就别想脱身。\\\"她把他当猴子耍吗?新兴的一股愤怒添上,引发更高一层的怒气。
\\\"李斯计划让你迷上我,好乘机找藉口一举毁掉你取得靖城。\\\"她一口气说出全盘计划盼能藉以脱身。\\\"所以放了我对你有利无弊,反正我对你而言没有任何可利用的价值,而你也没理由留我是不是?\\\"她的口气如此急切,为的是赌自己的未来——不受束缚的未来。
\\\"留下你对我而言并无影响。\\\"截至目前他俩找不出自己想留下她的真正原因,也许是对她的身体还有某种程度上的喜好,也许是对她背上的伤不知原因的在意。总之,他绝对不会放过她。
所有的希冀在此刻尽数灰飞烟灭,她自知除非打得过他,否则休想逃开。
念头一闪,仇爱飞快地拿起地上皮箱丢向他,同时往停车场的方向跑,完全不顾背上因用力甩离皮箱而重新撕裂的伤口。
索靖反应迅速地旋身一踢踢开飞来的皮箱,往她逃跑的方向追上去,望见她背影和一点一点逐渐扩大的红色血迹。
该死的女人!摆脱荡妇角色后却变成一个顽固蠢蛋,她到底还有多少性格是他没有看过的。
\\\"仇爱!\\\"气极怒极的咆哮中隐隐约约夹带者忧心,吼的人没发现,被吼的人亦然。而下一秒钟,你追我跑的游戏正式终结在索靖铁臂一把勾住她细腰、收回自己身前的强硬。
\\\"你再跑啊!\\\"该死,臂上的浸渍潮湿告诉他她又扯裂伤口的事实,什么森冷漠然凡事不理的脾性如今都化成水气沸腾,热得吓人。\\\"让伤口裂开对你育什么好处,痛的只有你自己。\\\"笨蛋女人!
遇上她,他从不说秽言、固守中文美学的习惯随即毁于一旦,如果被柏仲那家伙听见——该死!
\\\"不…\\\"尚未痊愈的伤加上未回复的体力,她自知逃不掉,只剩下气虚的声音能与他相抗衡。\\\"我……不要待在……拉斯…拉斯维加斯……\\\"
\\\"闭嘴。\\\"他将她打横抱起,温柔地不触及地背上的伤。\\\"跟我回去。\\\"
\\\"不……\\\"所有的抵抗在闷热气候及身心皆疲惫的状态之下,化成最后一声无力的拒绝,随即沉人幽暗中。
\\\"顽强的女人。\\\"他从没见过像她这么倔的女人,明明身上带伤、体力不支仍然要逞强逃开,怎么这么笨!
微薄的唇轻触她额角,索靖问自己,也问她。\\\"我该拿你怎么办呢?蠢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