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蓝,黄展寄了什么给你?”又是黄展,为什么她的周围总是出现这个名字,可笑的是,她根本没见过这个一人。她翻起白眼,咬牙斥喝。“是炸弹啊!”她冲进办公室拿起车钥匙与木盒,就往外疾行而去。
“炸弹?”杨复搔着脑袋。“怎么没听见爆炸声呢?”他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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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自己的生日,本来已忘了这件事,没想到黄展却提醒了她,于是蓝蓝回家时顺手买了个小蛋糕,为自己一年来的辛苦稍作慰劳。
晚上八点多,她一个人依在落地窗旁,眼前放着小蛋糕,上头插了一根红蜡烛,她小心翼翼地点了火,并为自己倒上一杯伏特加。
静夜星空,万里无云,闪着颗颗耀眼星星。月娘羞涩地以细如鱼线的变勾,与星星们互拥入怀。就连星月都有伴,而她呢?
三杯醇酒下肚,蜡烛依然亮着,她并没吹熄它,因为没这必要,一个人的日子过久了,总会找到一些打发时间的方法,让自己在一些事物上自得其乐,但这种快乐终究无法与人分享,就像蛋糕上那根蜡烛,光芒虽然耀眼,却异常孤单。
蓝蓝的两颊已被酒精浓度颇高的伏特加灼得通红,全身软绵绵.头内仿佛有个闹钟似的颇有节奏地响着,而她的眼神却异常地明亮,若两颗恒星般地闪着光。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青春亦随之遗落,不知不觉中眼眶已湿润泛红,她算是多愁善感的女子,虽没黛玉葬花那种忧郁情怀,却与凡夫俗子一样拥有夜愈深愈凄然的感伤。
蓝蓝索性让自己趴在地上,两腿一伸,不料却打翻了木盒,一阵阵生日快乐之音飘然入耳,现在听这声音比起下午听到的感觉舒服多了,她挺起身子,捞起木盒,两只企鹅尽职地唱着,她突然笑得相当惬意,其实黄展也算是有心人,为了她颇费心思地张罗着,只是他为何迟迟不肯露脸呢?
“叮咚!”门铃乍然作响。
“谁啊?”这么晚了,有没有搞错啊?
蓝蓝拉开大门,一位头发颇长遮住半边脸的男子矗立在门口,他左手持了个蛋糕,右手捧束红玫瑰,裹着一身黑大衣,完全不像送花小弟的打扮。“你好!”他的音调略显低哑。“这是你的蛋糕和玫瑰花。”
“我好像没订这些东西吧?”
他看了一下送货单,“可是这上面的地址是这里没错啊!你是蓝小姐吧?”
她点头。“我是,请问这些东西是谁向你们订的?”
“是陈龙骏先生送的。”
“龙骏?”蓝蓝犹豫了一下。
“那好吧,谢谢你。”她接过蛋糕和花。
那位男子完成任务马上就离开现场。
“喂!不用签收吗……搞什么,跑那么快!”她欲转身回屋,却发现地上躺着一顶黑色圆顶礼帽。“咦,这不是刚才那位先生的吗?真是的,东西掉了也不知道!”她捡起那顶圆帽,缓缓地走进屋内。
面对这颇大的蛋糕及九十九朵的玫瑰。蓝蓝居然有一种窝心的感觉,她心理想着,朋友还是旧的好,总给人贴心的感动。
龙骏曾是她男友,没想到如今已成为雪纷的丈夫。居然还会记得她的生日,虽然她已不再对他有半点心动的感觉,不过,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着实让她打从心里笑得极为开心。
于是她拿起电话拨给龙骏,说什么也得感谢一下他们夫妇俩送给她的惊喜。
“喂,我是龙骏,请问找谁?”电话那头传来龙骏的声音。
“龙骏啊,我是蓝蓝。”
“喔,有事吗?”
她真心地感谢着,“也没什么事,我刚刚收到你与雪纷送给我的蛋糕及鲜花,我很喜欢,谢谢你们。”
“蛋糕?鲜花?蓝蓝,你可能搞错了吧,我与雪纷并没有送你任何东西啊!”
“什么?你是说那蛋糕及鲜花不是你们送的?”
“没错。”
此时,蓝蓝注视到房里那幅肖像画,霎时恍然大悟。刚才送花和蛋糕的那名男子与画像里的男子根本就是同一个人,也就是说——刚才那名男子就是黄展?!蓝蓝当场愣住,向一头雾水的龙骏道声再见后便挂断电话,她实在不知所措,整个脑袋顿时失去思考的功能。
怎么会这样?一向颇能掌控自己的蓝蓝,此时像个孩童似的,完全无法掌握自己的情绪,现在的她只想好好地大哭一场,不为什么,也没有任何原因,她只觉得好累。有一种希望看到某人的欲望,这个人是谁?是黄展吗?她不知道,她只想大哭一场,或许是她坚强得太久了,所以想借由泪水来软化自己。
然而木盒仍奏着生日快乐歌,和着她的哭声却异常地契合,原来泪水也可以是喜悦的,原来快乐是来自于无形,她抚摸着木盒,内心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突然,她想到了包裹,包裹上头有黄展的住址,她终于明白自己想见的人就是黄展,她实在无法承受那种无法掌握事情发展的感觉,她一定要弄清楚到底谁是黄展,他究竟想要什么。又为何那么清楚她的一举一动?明天,明天她一定要弄清楚这一连串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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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中午
蓝蓝怀着一颗忐忑的心,依照包里上的地址找到那间房子。
这间房子不大,装潢也不是很特别,而环境更是糟透了,蓝蓝鼓起勇气按下门铃。
须臾,一位中年妇女走了出来,她打量了一下蓝蓝。“请问你找谁啊?”
蓝蓝有礼地道:“你好,我叫蓝蓝。请问你们这里是否住着一位名叫黄展的人?”
中年妇女一听到黄展的名字,脸色瞬间慌张了起来,她怯怯地道:“我们这里没这个人,你走吧!”
“可是……”蓝蓝拿起包里的信封。“这上面的住址……”
“老婆,是谁啊?”一名中年男子窜出门来。
“你——”蓝蓝一眼就认出眼前这位男子就是在义卖会场买她画的人。
“篮小姐?”
“老公,这位小姐……”
那位中年男子连忙捂住他老婆的嘴。“篮小姐,请进。”
“谢谢!”蓝蓝随着他们进到屋内。
“请坐。”中年男子有礼地招呼她。“老婆啊!麻烦你帮我们倒杯茶好吗?”
“好。”
“不用客气了。”蓝蓝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应该的,你不用客气。”语毕,中年妇女转身倒茶去。
“篮小姐,你好,我叫郝嘉隆,你叫我嘉隆就可以了。”他有礼地自我介绍。
“你好。”她漾着浅浅的微笑。
“想必篮小姐今日来到敝舍是为了黄展而来的吧?”郝嘉隆一语就道出蓝蓝今日来此的目的。
“是的,实不相瞒,近来黄展送了一些礼物给我,而我并不认识他,所谓‘无功不受禄’,我今天来的目的是想要当面谢谢他,不知道黄展是否在家?”她双眼骨碌碌地环顾着四周。
“黄展并不住在这里,不过他要是知道你来找他,一定会相当高兴。”郝嘉隆似乎相当了解黄展的想法。
“喔,是吗?方才我问起黄展时,看夫人的神色似乎相当慌张。而黄展的行为亦相当神秘,不知这其中是否有什么事情?我实在百思不得其解,郝先生,你是否能记我解答这些问题呢?”
“这个嘛……”
“怎么?你自认是他的朋友,该不会不知道他的状况吧?”蓝蓝今天说什么也要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我当然知道黄展的状况,不过,为了他的安全,我看还是别说得好。”郝嘉隆有他的难言之隐。
“他的安全?难道有人要害他?”
“是的,所以黄展多年以来一直过着躲躲藏藏的日子。”他的语气夹杂着几分感慨。
“蓝小姐,请用茶。”郝嘉隆的老婆将茶递给蓝蓝。
“谢谢!”她接过茶。啜了一小口。“那么冒昧地请问,黄展的父亲是否叫黄如风?”
“你怎么会知道?”郝嘉隆夫妇俩非常错愕。
“黄展真是黄如风的儿子!那么十年前的那场大火。黄展他一家人不是已经被火烧死了吗?”
“他并没有死,事实上他还活得好好的。”
蓝蓝仍然觉得有疑点。“不过,当时确实找出三具焦黑的尸体,怎么会……”
“没错,当时确实是找出三具尸体,不过,其中一具是当时放火的凶手。事发当天,由于黄如风发现那位凶手闯进家里,于是与他大打出手,但就在双方打得不可开交之时,火势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而黄展侥幸地逃过一劫,连夜逃到我家来,事后,黄展为了找出幕后凶手,于是过着躲躲藏藏的日子,不敢公开他没有死的真相。”郝嘉隆长长叹了一口气。
“那么为何不报警呢?”
“报警?你真以为警方可以为所有受委屈的人伸张正义吗?而且,对方要是势力庞大,那么想要申冤谈何容易啊!”他燃起了一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