咧开微颤的小嘴,秦母跟灵儿都很有默契的一笑,「这么重要的事情一定不是我们女人可以插手的,还是让他们兄弟自己去解决好了。」
「就是啊,娘。」灵儿也赶紧点头的附议,「我们小女子就要办办我们小女子的事,譬如嗑嗑牙呀,刺刺绣什么的,这种大事就让哥哥们自己去解决好了。」
说著母女俩手一牵,就想各自溜回房间去。
开玩笑,要是让秦天知道易人代娶的事情是她们母女提起的,怕不翻脸无情,来个「大义审亲」才怪。
可是才走没两步,已经跟著秦梵离去的侍卫又跑了回来,朝著她们开溜的背影道:「哦,对了。大爷说请老夫人跟小姐也一定要到。」
母女两人不约而同的沮丧喊道:「我完蛋了!」
她们只得无奈的转过身,低头认命的随著侍卫而去。
第三章
僻静的小跨院外表平静,无人看守;可是一进到里面,秦天的心腹就层层戒备的守护在那里,一见到三人出现,立刻恭谨弯腰的作礼。
「老夫人、三爷、小姐。」
太守伤危的事情是件机密,所以能进入这屋子的人除了秦母、灵儿跟葛大夫及他们兄弟外,就只有隶属于秦天的心腹跟一名侍童和两名丫鬟而已,其他一如秦闇、秦梵的心腹也一既保密不宣。
为了做到完全保密的程度,秦梵在秦闇末进城前,就假借了太守的名义,将秦闇的人马跟秦天的对调,命他们去守外围的防城工作,而将秦天的部众全部撤回城内防守,其中又挑出口风最紧的心腹,将秦天由主屋的新房移到西苑的独立跨院来,由他们尽心的守护。
挑选而来的,都是秦天多年来最死忠的心腹,他们虽然不明白事情的真相,但端看主子们如此慎重的样子,都隐约的猜到五六分,因此无不提高戒备守著西苑小跨院。
秦梵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随即和秦母、灵儿一起进入屋内。
宽敞干净的屋子里分内外两处,中间仅以一张大的山岚锦绣屏风隔开,一进到外厅从挡隔的屏风望去,就见内房里的床沿坐著一道伟岸的身形。
「进来。」和缓的声调仍微微透著令人发冷的寒气。
「大哥。」一入内堂,平常玩笑惯的秦梵跟灵儿立刻恭恭敬敬的喊了声大哥,怎么样也不敢把平日的野性儿在这时展现。
原本应该躺在床上的秦天,撑著一张苍白面容靠坐在床上,一双满布怒意的眼眸静静睨视著他们。
看得三人都一阵发寒的垂下头去,谁也不敢抬头迎视他充满怒气的眼神。
「闲杂人等都退下。」他静静的命令,一双寒光四射的利眸一瞬也不瞬的直瞅住三人。
「是,大爷。」房内伺候的一位仆童和两名侍女顺从的退下。偌大的内堂此时更显寂静。
「还有一个呢?」他平声的问,目光终于从三人身上移开,三人这时才稍稍松懈紧绷的精神。
「我在这里。」一道极相似的嗓音响起,增加了房内阴霾的气氛。秦闇从屏风处走了进来,在床对面的椅子坐下,一双阴鸷的锐眸无畏的与秦天相视。「听说你一醒过来就急著找我,希望你的理由够充分,不然打断了我五天没有好好歇息过的睡眠,就算是大哥我也不轻饶。」
他倨傲的口气引得旁观的三人,不由得大大的吸了口气,都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秦天淡淡地道:「我听说你代我拜堂了,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会连累多少人?」
「不知道。」秦闇淡淡的应了句,兀自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水慢慢啜饮著,「我倒是知道救了多少人。」他优雅的手指了指众人以及自己。「除非你有更好的方法,不然就不应该来责问我们。如果你够爱惜自己一点,不让自己陷入伤危的窘境,那就不会有要我代娶的事发生了。」说到最后脸色竟比秦天还要狂怒。
秦天沉默的眼眸对上狂哮的秦闇,好半晌才微叹的垂下脸去,再抬起头时已经不若之前的怒色,神情也恢复病人应该有的苍白与憔悴。
他没有忘了在整个代娶的事件中,秦闇才是真正的受害者,他不只必须代替自己拜堂成亲,在这段假冒的日子里更要忘了自己的真正身分,还要面对替代期间可能发生的窘境跟压力,一旦日后事情曝光,来自民间的议论跟评议,对他跟郡主都是一把无形的锋刀,伤害之大令人难以想像。
「如果不是这样,我也用不著生气了。」对秦天来说,从未见过面的郡主根本毫无意义,有的只是责任跟使命感而已。可是秦闇不同,他是自己的孪生兄弟,等于是另一个自己,比任何人都要来得重要,因此才不愿他来膛这淌浑水。
「事情并不如你想的简单。」秦天莫测的眼神无奈的望著他,言谈中更是充满深意。
可惜秦闇听不出话里的涵义,误以为他指的是洞房之事,他将啜饮的茶杯放下,道:「放心吧!郡主那里我已经安排妥当,在你康复之前我会暂居在书斋,直到身分换回来为止。」
「什么?」岂料秦天的反应大出意外的激动,撑著虚弱的身子就想下床,急得一旁的秦梵跟灵儿赶紧前去扶住。
「大哥,小心点,身体要紧别乱动。」秦梵推著他躺下。
推开秦梵,秦天硬是强自坐起,不理会众人的规劝,睁瞪著眼看著桌前一脸漠然的秦闇,「你怎么可以丢下郡主一个人在新房里,这样会出事你知道吗?」
他的反应超乎常理,搞得众人均是一愣。
「天儿。」秦母道:「闇儿是代你娶妻,当然不能跟郡主同房,她是大嫂啊!」
「即使是大嫂也不该让她一个人独处。」秦天气愤的道。
众人面面相觑,难道他们这个太守是病昏了头,不然说话怎么会罔顾伦常、胡言乱语呢?
「娘,没事孩儿先回去休息了。」秦闇站了起来,沉著脸步向房外。
「站住。」秦天不理众人的安抚,撑著虚弱的身体站起来走近他。脸色肃沉的命令道:「搬回新房去,不许离开郡主半步。」
就算秦闇平时再怎么敬重他这位大哥,此时都忍不住要怒焰狂炽起来。他转身过来怒视著秦天。
「去请葛大夫来。」秦闇对著灵儿吼道。
刁钻难驯惯的灵儿,平常是没有那么好差遣的,可是这时也发现到大哥的不对劲,立刻应了声就拔腿要往外冲出去。
「站住。」秦天第二次出口叫住人,口气也比第一次的森冷。
「天啊!这是什么情况?」秦母满脸不解的低号起来,以前一个特异孤行的秦闇就够教她头痛的了,现在又多了个因伤重而胡言乱语的秦天!她的命怎么会那么苦啊!
「就算真的会有什么事,充其量也不过是像刚刚那两个在新房外偷窥的小毛贼而已,还能有什么大事?」秦母著急的脱口而出,几乎忘了秦天还在重病,就一古脑儿把刚刚在新房外看到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新房外有人?」原本正在怒目相瞪的秦天跟秦闇,一听到这消息,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转向秦母。
吓得秦母一愕,张口结舌。
「可不是。」灵儿忆起秦梵先前的行为,逮到机会就急著告状似的走到秦天身边道:「他们有两个人,一站一蹲的在窗边跟门口偷瞧,好像要偷瞧新房内的动静。我本来还可以抓到他们,可是都是三哥啦,慢吞吞的,存心要放人家逃走一样,杵在那里不动,眼睁睁的看著人家『拜拜』手,从容的从屋顶上散步离去,你们说气不气人?」
拜拜手,还能散步的离去,这个灵儿说得也太夸了张吧!
「大哥。」秦梵也急著解释,「其实早在灵儿动手之时,我就发现来人不简单,不只武功超凡,入太守府如入无人之地,最要紧的还是对方的胆量。在他们回眸匆匆一瞥间,已经看到了我,也认出我的身分,可是却毫无惧意,反而一派冷静镇定,显然还不把我看在眼里。」
秦梵顿了下,说道:「或者说他们根本没有恶意,入府来只是想探寻消息而已。但他们的目标很明显的是新房,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只是新房里究竟有什么?除了刚嫁过来的新娘外应该没有什么啊?还是说……他们的目标就是新娘!」
他的推测引起众人的惊骇,尤其是秦母。
只见她不安的握住女儿的手,神情慌张的在三个儿子脸上来回梭巡,「该不会是皇上派来的人吧?瞧,我就说皇上的情人碰不得,才刚进门而已,咱们太守府就成了密探监视之地。」
灵儿一阵好笑,安抚的拍拍秦母,「娘,不过才两个小贼而已,哪有您想的那么严重?」
「可是小贼会有这么好的身手吗?」秦梵问出了心中先前的疑问,和秦闇的眼光一起落在秦天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