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红珠吓坏了的看著堂上的老夫人,不明白自己拿郡主写的家书找人送信而已有什么错,为什么被人揪到花厅来审问?
「放肆。」押著她的仆妇一见她开口,二话不说的就挥来一掌,打得她眼冒金星的住了口。「老夫人还没问话,轮不到你这贱婢开口。」
「住手,你做什么?」芃瑄保护的抱著红珠,无法置信的望著堂上视若无睹的老夫人,她竟默允纵容这种私刑!
红珠脸颊吃痛,滚了滚眼眶的泪水,就是忍著不敢流下来,那股委屈样儿看在芃瑄眼里,更是觉得不舍跟生气。
「婆婆,您要是有什么误会尽管开口问好了,不要这么责打红珠。」她护著红珠,坚定的说著。
秦母没有说话,只是稍稍抬眼望了望芃瑄,又自顾自的喝起茶来。
过了许久,她手中的那碗茶喝光了,由身边的老嬷嬷接走之后,她才抬起头来,睨了红珠一眼,「你就是郡主陪嫁过来的小丫鬟红珠?」秦母的眼光始终没有停留在芃瑄身上。
「是的,老夫人。」红珠伶俐的答道,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招来一个巴掌讨打。
哼笑一声,秦母道:「人倒是挺机灵,难怪能成为郡主的心腹,为她传情送信什么的,敢情你在京里时,也常常做这种事情?」
指桑骂槐的态度甚是明显,芃瑄的睑颊顿时一阵惨白。
红珠一惊,更是急急的想辩解:「老夫人请不要误会,红珠从没帮郡……」一句话还没说完,又是一个火辣的巴掌甩下,只觉眼前一黑,她白皙的颊上又多了个五指爪印,痛得她再也忍不住的淌下泪来,嘤嘤咛咛的低泣。
「大胆贱婢,老夫人没让你开口,你说什么话?」打她的仆妇大声斥责。
红珠虽然是吃痛的哭了起来,但却仍不住的为主子辩解:「老夫人明鉴,郡主确实没做什么,她只是想念王爷跟王妃想写封家书而……啊,是真的,老夫人,请您别误会郡……啊!」几句话没说完,接连几个又重又响的耳光就打了下来,痛得她哀叫连连,嘴角流血,再也说不出话了。
「够了,别打了……别打了。」芃瑄心疼的挡在红珠面前,替她挨下了接踵而来的两巴掌。顿时,白嫩粉皙的美丽脸庞出现了两道殷红血印,红肿的颊上还沾染著红珠的血,看来格外的触目惊心。
秦闇踢开花厅大门的刹那,看到的就是这幅主仆相拥,互相依偎的景象。
仆妇虽大胆,却绝没有想到会打到郡主,于是吓得整个人跪倒在地上,求救似的看著秦老夫人。
秦母也没有想到郡主会以身相护,因此看著芃瑄脸上的血痕,竟也有些不知所措。
在现行律法下,辱骂皇亲、殴打国戚可是唯一死罪,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娘,您说孩儿该如何办您呢?」秦闇检视了一下芃瑄的伤,看见她眼里蕴含的水雾以及避开他手时的那抹悲怨神情,整颗心都揪住了。他愤然的回过身,对著两个闯祸的肇事者,疾言厉色的睨著她们。
早吓软腿的两人,瘫坐在地上,根本说不出一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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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疼吗?」在新房里,秦合软著声音拿著冰凉的手巾,细心的抚在芃瑄的伤处,当他看到白皙脸颊上的红印没有消褪的迹象时,轩昂的浓眉拧起,走出房去,不一会就拿了一瓶白色药膏回来。
他取了些药膏抹在她的颊上,沁凉的刺激让芃瑄微微颤了一下。
「怎么样?痛吗?」
「没有。」芃瑄摇了摇头,为他的紧张感到心暖,难道她就必须要受伤,才能得到他这一点点的关心吗?「上了药后好多了。倒是红珠,她伤得不轻。」
她指了指门外,那个倚在墙边暗自饮泣的小丫鬟,想到因为自己的关系害她被打,心里就一阵难过。
红珠倚在角落处,伤心而委屈的压抑著喉间的啜泣,掩著嘴的双手仍为刚才的可怕经过而微微颤抖著。
芃瑄轻轻一叹,红珠跟自己命运一样,都是这场婚姻的牺牲者,一样会感到惶恐、不安,因为她们都是被「皇命特别垂顾」的人,都是远嫁到这个荒地、必须老死在这里的女人。
出嫁的女儿尚且有回娘家倾诉委屈的机会,可是她们却没有,就连写封信的下场都是如此。
她们还能有权利说些什么?
听出她言里的叹息,秦合意会的拿著药膏走向红珠,将一整瓶的药膏都塞到红珠手里。
「郡马,这……」啜泣中的红珠抬起头来,愕然的看著手中的白瓷药瓶。
「拿去吧!上了药后就歇息。」他命令道。又从怀中摸出一串珠链,做为赔偿的递到红珠手里。「别放在心上。」
「不用了,红珠不敢。」红珠询问的眼神偷偷睨向芃瑄。
芃瑄默许的点了点头,示意她收下。
红珠一喜,破涕为笑的接过珠链,「谢谢郡马、郡主的赏赐。郡马跟郡主有事慢慢聊,红珠去给两位主子准备晚膳。」说著擦干眼泪,喜孜孜的走出去,临走时还不忘细心的把门掩上。
红珠走后,屋内就只剩下秦闇跟芃瑄两个人了,芃瑄总因这种独处而显得紧张不安。
说来奇怪,成亲都已经好几天了,她还是对他感到陌生和害怕,总觉得他隐藏了自己无法猜透的心事。
即使是现在这种两人相处的平静气氛,她也会有一种快窒息的暗潮感。
「别动。」当她的手又不自觉的想去抚摸受伤的脸时,他的手快速的阻止她,「刚上好药而已,别再去动它。」
他细心的再检视一遍她的伤处。
芃瑄淡淡的睨他一眼,抽回手走向窗边推开窗子,望著一轮皎洁的月道:「这个伤早就不痛了,但是以后还会有几个这样的伤等著我呢?」
「还在生气?」秦闇走过去,循著她的目光望去,「恨我娘如此待你?」
「没有。」芃瑄眨著翦水秋眸,幽幽的答道:「婆婆教训媳妇,我有什么生气的权利?」
秦闇看出芃瑄还在生气。「为什么不愿看我?」
「成亲那么久以来,你不是一直都不要我看你吗?」她说得更幽怨,声音里有著凄楚的无奈,「我只想知道,我在这里是什么身分?」她缓缓的转过头来,看著他。
「为什么这么问?」
「只是想要点自由而已。」
她告诉自己,只要他的答案是囚犯或是被放逐的罪人,那她就认命的封闭自己,将这间华丽的新房当牢房,但如果不是……
「什么样的自由?」秦闇眯了眼,莫测高深的看著她,想了解她到底要什么?
「写信的自由、出门的自由、上寺庙拜佛的自由……」还有见你、找你的自由。她暗暗的补充道。
「我从没有阻止过你……」
「可也从未答应过我。」她急切的打断,「娘为了一封家书而责打我跟红珠,我想知道这意味著什么?」她决定提起勇气的将话说清楚。「告诉我,你的冷落是为什么?下人们的逃避是怎么回事?如果你对芃瑄的清白有什么怀疑,为什么不自己来验明看看?」
她坦荡的神情告诉他,自己知道了什么,了解到他们的「特别待遇」所为何来,还不都是为了那些谣言。
她自认无亏妇德,没有对不起秦家的人。
「如果你愿意,我现在就可以让你验明清白。」她说著一扬首,清明的眼眸直视著他,小手则微颤的解开衣裳,缓缓的露出雪白嫩肩及紫色肚兜。
她突然的举动让秦闇怔愕住,差点失去了呼吸。当她的手解开下面的罗裙,更颤抖的想解开身上的肚兜时,他低吼一声的扯住她的手,阻止她炽烈撩人的动作。
「够了,我相信你。」他低嗄粗哑的说,感觉到一把熊熊欲火在体内窜烧。
他灼热的手握住她颤抖发冷的小手。
「你相信?」他的承诺让她身子放松的一软,无力的瘫靠在他魁梧的身上。「你真的愿意相信我是清白的?」她感动不已的落下泪来。
柔软的女性胴体,半赤裸的偎靠在他身上,鼻间陆续传来的诱人馨香,不断的刺激他男性的感官,叫他全身筋脉都绷紧得几乎僵硬。
他用尽最后的意志力一把推开她。
「你……」正当芃瑄疑惑的想开口时,突然听到一阵敲门声,适时的打破了屋内的尴尬气氛。
「谁?」秦闇沙哑著声问。抓起落在地上的衣服披回芃瑄身上。
「郡马、郡主,是我红珠。」红珠在外回道。
秦闇等著芃瑄把衣服穿好后,才打开门。门外除了红珠外,还另外站著一人;她低垂著首,双手端著一盅煲汤。
「是你?」认出那人是跟在母亲身边的嬷嬷,也是殴打芃瑄跟红珠的罪魁祸首后,秦闇的脸色倏地变得森冷。
「大人。」秦闇阴鸷的眼神吓得那名嬷嬷立刻跪了下来,不住的点头求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