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公务繁忙无法顾及到家务,但他不是聋子、瞎子,府裹的人多口杂,早就把两人的流言传得到处都是了,为了王府的声誉,为了避免乱伦的丑闻发生,他必须采取强硬的手段勒令奕麒成婚,而且是越快越好。
奕麒绝然的道:“无论如何我都不能答应,还是请阿玛收回成命吧!”如果说他挽救不了月盈的命运,那他宁愿永不成亲的守着她,直到奕翔醒来,看到她得到幸福为止。
“反了,反了。”瑞亲王暴跳如雷。“你这小子敢忤逆犯上,连阿玛的话都不听?好,你不成婚可以,我明儿就命令人布置喜堂让月盈跟奕翔成亲,我让你死了心。”
“阿玛!”奕麒忍不住大吼,“您不能这么做。”那不等于他害了月盈?如果说要因为他而让月盈受苦,那他宁愿牺牲自己。“如果您一定要办喜事,那就让我跟奕飏来吧!”他沉痛的跪下说:“只求您答应我,如果奕翔一天不醒来,您就一天别让月盈成亲好吗?”
“奕麒!”见到奕麒突然跪下,瑞亲王跟福晋都愣住了,瑞福晋忍不住流出泪来。“你这孩子,怎么会用情如此深呢?”
瑞亲王除了叹息之外,还是叹息。
“好吧!但是……你今后也别忘了你的身分。”在奕麒如此真切的恳求下,瑞亲王跟福晋妥协了。
“谢阿玛……额娘。”奕麒除了俯首叩谢之外,不再多说。
月盈躲在外面,默默的看到瑞亲王跟福晋相偕而去后,才颓然的跌坐在地上,脸上的珠泪不知何时已成两串。
为什么会这样,在她要提起勇气采取爱的行动时,命运就泼了她冷水!
莫非是上天注定她跟奕麒无缘?
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安排她撞上奕翔遇见奕麒呢?
泪水忍不住狂流,或许她该忘记对奕翔的承诺,再一次向众人表明她的身分。
可是有用吗?初来时她就已经说过了,可是无人相信,再说一次只怕徒增大家的误解。而且……
说了的后果会如何呢?奕翔未醒,她跟柔名说不一定会被赶出王府,那不是害了柔名跟奕翔?说不定连救奕翔的机会都没有了。
不行,她不能那么自私的害了大家,最起码……也要等到真澄来救奕翔为止。但是……来得及吗?
天啊!她该怎么做呢?“救救我吧!”她不禁掩面痛哭起来。
“谁!”奕麒在房内听到啜泣声,立刻奔了出来。“月盈!哦,不,该称呼你大嫂才对。”他神情黯然的道。
他不能忘了对阿玛的承诺,不能忘了他的身分。
大嫂!这两个字如剑一般刺进她的胸口。
“你一定要这么叫我吗?”她含泪问道。
奕麒撇开脸,不忍见到她的泪颜。“这是早该叫的,只是我……叫晚了。”
又是一记沉痛的重击。
是啊!她是不该忘记扮演的角色,她现在是他的大嫂啊!“谢……谢你。”
第九章
婚期决定了,就在瑞亲王六十大寿那一天。
月盈最近变得好沉默,王府裹再也听不到她的笑声,她只是静静的躲在房裹悲伤,偶尔到奕翔的房裹去陪陪柔名而已。
柔名不忍见她如此憔悴,曾提议要去向瑞亲王和福晋说明一切,但被月盈阻止了。“姊姊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你别忘了当年是因为何故才私奔的?王爷跟福晋现在好不容易才认同这一段感情,如果因为我而破坏了……一切还是等翔贝勒醒来再说吧!”
一向交情甚好的玉馨也不忍见她如此下去,因此牵了一匹马来,逼她一起出去走走。
两个人共骑一马直奔向王府的后山小湖,在那裹很清静不怕有人会来打扰。
“迎风奔驰的感觉怎么样啊,盈姊姊?”玉馨迎风仰首问道。一双美丽大眼不时贪婪的看着飞逝而过的风景。
“好多了。”初春的凉风吹拂在脸上,仿佛要吹走多日的悲情一般,让月盈的心境舒服起来。
“那就好。”玉馨的心情也放松了。“我真怕你再那么憔悴下去会像花一般凋零。”
“谢谢你,玉馨。”她忘了身边还有很多人关心她,努力振作起精神,她不能再让大家感受到她在伤心了。
“婚事准备得怎么样了?你和奕飏一定很高兴吧!”月盈故意逗她。
玉馨的俏睑一红,娇羞的道:“盈姊姊别胡说,我哪有?”
没有才怪!月盈揶揄的道:“依奕飏孤傲的个性恐怕不会说甜言蜜语,不过还好,你懂得撒娇,知道如何抓住他的心,所以我看啊!将来他一定会被你治得服服贴贴,乖乖的照顾你一辈子。”
“盈姊姊!”含蓄的玉馨羞得满面红霞,若不是在马上行动不便,她一定会立刻逃开跑得远远的躲起来。“哼!你光会笑我,自个儿还不是一样?”
“我?我又怎么了?”月盈不解的问。
玉馨将马骑到一处草坪,下马系好缰绳后与月盈一起席地而坐。
“盈姊姊,说出来你千万不要怪我多事哦!”玉馨有些难以启齿的道。
月盈是个急性子的人,最受不了人家打哑谜。“我不会怪你的,有什么事你快说吧!”
玉馨鼓起勇气道:“你……你跟麒贝勒的事情,我全都知道了。”虽然探人隐私是不道德的事,但对一向敬崇的盈姊姊,她还是忍不住要劝她。
“知道什么?”月盈有些不安的站了起来,望着刚融化不久的冰湖。
“看来盈姊姊还是把玉馨当外人。”她轻叹一声,有些伤心的道:“不过无论如何,玉馨还是把你当姊姊,因此有些话不得不说出来劝你。”她站起来望着眼前的大湖,体贴的想到月盈可能会有不愿予人见到的难堪神情。
“我知道要你守着昏睡不醒的翔贝勒委屈了点,也明白麒贝勒的英俊倜傥,但是姊姊,你有没有想过瑞亲王府的立场?他们怎么可能接纳你曾为翔贝勒情人的事实,又怎能容许你改嫁给奕麒呢?这在世俗人的眼中是不道德的呀!”下人间的流言已经到了不堪入耳的地步了,玉馨站在朋友的立场不得不劝说。
“你也看出来了?”原来不只王爷、福晋知道而已,就连单纯的玉馨也知道了,难道是自己表现得太明显?
果真如此,那就不能怪大家对她的态度都变得疏远而冷漠,尤其是王爷跟福晋。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由痴情坚贞变为水性杨花!
月盈突然好想哭哦!
“看出来的不止是我,我相信全王府的人都知道了。”玉馨说出她最不想听的事实。
“湘荷也知道了吗?”
玉馨点头道:“不过她很高兴,因为如此她才能嫁给奕翔。”一想起湘荷幸灾乐祸、满睑陶醉的模样,玉馨就忍不住生气。
唉!这都是注定的。“谢谢你,玉馨,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
王府裹的流言很快的蔓延开来,就连齐庄的秉禹也听到了。
“这世上,女人最不可靠了。”一群来买布的客人在布庄内聊起天来。
“可不是吗?听说过瑞亲王府裹的痴情女没有?原来是个大花痴啊!”
甫进门的齐秉禹跟韩柏安立刻被这两句刻薄话吸引住了。
“何止是个大花痴,简直是荡妇淫娃。”两人越说越刻薄。“我听说她翔福晋当不成,现在正用计想勾引小叔当麒福晋呢!”
“可惜的是人家麒贝勒不上当,已经决定要迎娶湘荷格格了。”
“唉!真是个寡廉鲜耻的女人,不知她的家人做何感想?如果是我的话,我一头撞死算了。”鄙夷不屑的讥讽让齐秉禹气红了眼。
“住口。”齐秉禹寒着双瞳喝道。
那几个客人都是布庄的熟客,一见斯文和善的齐庄主发怒了,都吃惊不解的望着他。
“齐庄主怎么了?为了啥事生气啊!”他们打哈哈问道。
齐秉禹的寒瞳未融,反而更凌厉的喝道:“你们刚刚说的话是真的?”
“是……是真的。”他们被齐秉禹的气势震慑住了,回答完他的话后就没命的逃了出去。
齐秉禹的心一紧,一定是月盈出事了,不然坊间不会传出这么难听的流言。
他咬着牙恶狠狠的道:“这个该死的断袖贝勒竟然敢破坏我妹妹的名节,我要抽了他的筋、断了他的骨。”奋力的一掌击在木几上,仿佛打在奕麒的身上,将它击个粉碎。
杀气腾腾的模样连韩柏安都吓住了,他冷静的分析道:“先别生气,坊间的流言皆不可信。”
齐秉禹依然疾言厉色的道:“不管事实如何,他让流言传出就是他的错。”他转身冲出庄外。
月盈是他唯一的妹妹,说什么都不能让她受这种委屈,他要替月盈讨回公道。
“齐兄,你要上哪儿。”韩柏安立刻随后追去。
“上瑞亲王府,我要带回月盈。”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怒火盈胸的齐秉禹丝毫不觉他在说出“瑞亲王府”这四个字时,迎面而来的一男一女突然停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