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喀吧!”乾隆命令道。
一双精光四射的俊目盯住瑞福晋身后的佳人,上下仔细的打量着,似乎想看出她的价值跟魅力一般。“你就是让翔贝勒抛弃皇族身分,甘愿浪迹天涯的佳人?”
又是一个好奇的人!
月盈轻撇了撇嘴,在瑞福晋的暗示及教导下,学着她先前的动作向乾隆行礼道:“民女齐月盈叩见皇上万岁,万万岁。”
看了甚久,乾隆总算满意的点了点头。“齐姑娘果然好姿色,非一般庸脂俗粉能比,奕翔真是好眼光啊!哈,哈,哈!”
“我的眼光也不错呀!”月盈高傲的抬起下巴,不顾众人投来的讶异眼光,继续说道:“不然也不会跟着奕翔了。”这话是代替柔名说的。既然要装,就要装得像一点,才不辜负奕翔的重托嘛!殊不知此举让瑞亲王府一家人的心都悬了起来,奕麒更是一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妮子,难道她不知道触怒龙颜的后果?”他迫不及待的站了起来想为她求情。
突然,一阵开朗的笑声响起,在大厅中回荡不已。
看来乾隆皇帝不但不怪罪她的无礼,相反的还挺满意她的,让奕麒他们一颗悬荡的心安了下来。
乾隆命令内侍赏了她两个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后,福晋才领着月盈一起谢恩回座。
奕麒的过度关心引起了湘荷格格的怀疑,她的眼神不断的来回审视两人,一股不安感油然而生。
“难道他们两人……不,不会的。”她很快的摇头甩掉这个臆测,这是不可能的,她们是叔嫂啊!就算是真的,她也有把握抓紧奕麒的心,绝不允许奕翔的事再度发生,这一次谁都别想从她手中抢走幸福,即使是曾胜过她一次的齐月盈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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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去四川的人已经快一个月了,可是还没有回来,月盈跟奕翔都同样焦急的等待着。
“算算时间,是该回来了,为什么还没有消息呢?”一丝不安感困住了他的心。别是出了什么意外才好。
正当他们在担心臆测之时,丫鬟巧珠急忙的走了过来。“启禀小姐,到四川的侍卫回来了。”
“真的?”奕翔的声音充满了惊喜,他一时忘形的朝巧珠大声的问道:“人呢?人在哪儿?”
巧珠却充耳未闻的呆立在那儿望着月盈,丝毫未察觉到奕翔的存在。
奕翔雀跃的心一时间泄了下来,他怎么忘了呢?他现在是个活死人啊!
“别急,还是让我来问吧!”月盈一边安慰他,一边转向巧珠道:“她们人呢?在哪儿?”
“在大厅,王爷跟福晋请姑娘立刻过去。”
月盈跟奕翔的魂魄随着巧珠来到大厅,可是偌大的厅堂除了王爷、福晋外,就只有前去四川的十名侍卫,柔名呢?
见不到柔名,月盈理所当然的问向侍卫。“我姊姊呢?怎么没跟你们一起回来?”
侍卫恭敬的回道:“启禀姑娘,我们到四川时令姊已经走了,所以没有接到,请姑娘原谅。”他说完后恭恭敬敬的奉还月盈书信。
“怎……怎么会这样?”奕翔跟月盈异口同声道。
“盈儿。”福晋走到她身边,柔和的安慰道:“不要担心,说不定令姊等不及你去接她,自个儿上京来了。”
月盈无奈的轻点着头,感谢福晋的安慰,可是奕翔却不然,他的声音充满疯狂的在殿内大叫着,完全忘了人家听不到他说话的事实。
“上京找我?”他又惊又怒的吼道:“为什么要上京来找我,为什么不听我的命令私自行动?这个该死的鄂泰多在做什么?他是疯了还是傻了不成?”
他冲出大厅来到雪中,望着天空飘下的细雪,他的一颗心更加痛了。
“有没有多带几名丫鬟伺候她?今年的冬天那么冷,他有没有为她带齐暖冬的衣物呢?这个粗心的鄂泰多。”他忍不住的又开始怒吼:“他难道忘了,柔名是个纤弱女子,让她上无疑是要她一人上黄泉路啊!”他真恨现在的自己,恨不能拥有身体飞奔到通往京城的路上去迎接她。
月盈被奕翔的怒吼声吓住了!她跟着他的声音奔到雪地。相处那么久以来,他一向都保持温文有礼的贵族气息,从不失控暴躁,就算是在失去身体的最初,也不曾像现在这么怒吼、斥骂过;或许有些沮丧,却绝不像现在这样,现在的奕翔完全被焦虑迷失自己,如此的失控或许就是他挚爱的表现吧!
“别那么悲观,也许事情并不如你想像的那般,或许秦姑娘已经到了京城,在这王府的附近也说不一定。”她压低声音低喃道,顺便带头走向东厢房的方向,因为她知道王爷跟福晋部在门口看着,在这裹越久,他们只会越怀疑而已。
奕翔的魂魄依然晃荡不安。“可能吗?从我出发到京城骑快马要十六天,而我从昏迷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月了,这前前后后加起来四十来天,这时间她早应该到了呀!但她这会儿在哪裹呢?说不定正沦落到什么样的地方?受着什么样的苦啊!”
一思及柔名赢弱的身子正蜷伏在某处挨饿受冻,奕翔的心就如被人重击一般的揪痛着,都怪他,为什么不小心看路呢?如果他能小心点、注意点,或许这惨剧就不会发生了,而柔名也不必孤身上京受难了。
虽然看不见奕翔的魂魄位置,但月盈凭着声音知道奕翔跟来了。
“倘若她遇上的是宵小怎么办?或者是强盗呢?”鄂泰多的身手虽然不错,但一手难敌四拳啊!更何况是带着毫无武功的柔名。
他越讲越是让月盈感到心悸。“喂!喂!喂!别那么危言耸听好不好,仿彿要将所有不幸降临在秦柔名的身上似的,你这是爱她吗?巴不得她出意外才是真的。为什么不往好方向想呢?或许她不是一个人,或许她半路遇上一位君子、侠士呢?难道她就不能集所有幸运于一身,安然无恙的上京来找你吗?”离王爷他们远了,她的声音也就大了。
她说的这些好运听来可能牵强了些,但是当务之急是先安抚住奕翔的情绪,好商量出一个对策。
“如果她真的如你所形容的,是个善良、温顺、谦恭的好姑娘,那菩萨一定会保佑她的,除非她不是。”因为奕翔的声音久久没有回应,月盈不得不以话相激,以确定奕翔的魂魄还跟着她?
激将法果然奏效,就在月盈的话语刚落时,他的声音就立刻回来了,而且肯定的应道:“柔名当然是好姑娘,菩萨没有理由不保护她。”
很好,听这声音是暂时冷静下来了。
回到房内,月盈从书案上拿来文房四宝,将画纸摊在桌上,提起笔说:“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秦姑娘的特征了吗?”
“做什么?”奕翔的声音满是困惑。
“当然是画她的画像啊!傻瓜。”月盈习惯性的又翻了一记白眼。
“你不会是想……”
“没错。”月盈打断他的臆测,很得意的公布她的答案。“我决定用画像寻人。”
第六章
秦柔名确实是如月盈所料的上京了,而且也来到王府的附近,可是不同的是,她是由齐秉禹押队护送而来的。
齐秉禹当日依照误传的讯息,一路狂奔到踞虎寨。在寨外待了一天一夜,派人潜入打听之后,才发现寨内除了两名烧饭洗衣的老妇外,根本没有年轻女子。当下就发觉有异,但为了不枉费白来这一趟,他依江湖上的规矩来一个不流血的问候!!递帖拜寨,以求确定事实。
踞虎寨的寨主韩柏安是位年轻有为的英豪,他们平日除了自行耕作种植之外,也常劫富济贫,昕不同于一般盗匪的是,他们劫掠的对象皆是朝廷命官,而且以其贪污的程度来决定劫夺的银两。穷凶恶极、不知悔改之徒呢,就会拔刀刺杀,及早送他回姥姥家,至于那些还有救药的贪官污吏,就夺其钱财、毁其借条以示惩戒了。因此,踞虎寨在百姓的眼裹,俨然成了一个英雄堡、光明的圣地了。
这也就是齐秉禹之所以没有贸然闯入的原因之一。
韩寨主不但热心而且热情,对于齐秉禹的大名更是久仰,因此盛情力邀,无论如何都要齐秉禹留下来踞虎寨住几天。
甚至为了不使他有推托之词,更派出手下三十名手下与齐秉禹庄内的二十名武师,一同朝京城以外地方打采。
这些日子裹,齐秉禹就住在踞虎寨内,他与韩寨主常饮酒把欢,毫无忌讳的畅谈天下事。两人都是性情中人,年轻俊杰,因此很快的就成了至交好友,还结下金兰之盟,直到派出去的人回报发现了一位病倒路旁的瘦弱女子,齐秉禹这才与韩柏安匆匆赶过去。
可是这一看,令寻妹心切的齐秉禹大失所望,因为那名女子根本不是齐月盈,而是一位陌生的美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