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狂喜流过她原本快要干涸的心房,让她振奋的从梳妆台前跳了起来,奔往门边仔细聆听。
“原来真的是你。”母亲高亢的指责声传上二楼,也传入她的耳中。“我就在想苡诗这么温柔可人,谁会不喜欢她、给她委屈受?原来就是你啊,不懂感恩、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护女心切的若华一反平常温柔娴静的和蔼模样,变得尖刻难缠起来。
“伯母,事情就如我刚刚所讲的,今天是诚心诚意来跟苡诗道歉的,希望你能给我见她一面的机会。”俊麟不卑不亢,恭敬的说。
“我不——”
“够了,若华,”倚天适时介入,打断妻子即将出口的拒绝,他温柔的拥住妻子,带往一旁安抚。“孩子们有自己的想法,我们不便介入太多。”
从苡诗那天当着众人的面对俊麟表白爱意开始,他就知道这三个孩子的感情将是一个复杂、连他们这些长辈都无法介入、解决的大问题,而这个大问题唯有他们自己去面对才能解决。
“你何不去问问苡诗,看看她愿不愿意见他?”他说服着。
“不行。”魏若华仍是一脸戒慎,深恐女儿再受伤害。“说什么我都不会再同意他们见面。你别忘了,他不久前才毁了苡诗的婚姻,害得李家跟咱们退婚而已。”她又忿又恼的说,忘不掉这件丑闻在社交界的喧腾,以及对女儿名誉的伤害。“你们父子还是快走吧!免得我叫警察,让两家难堪。”她面对叶氏父子下起逐客令来。
“伯母——”
“管家,送客。”几乎不给俊麟开口的机会,魏若华转过身去,直接命令管家。
“妈!”却在转身的同时瞥见冲至楼梯口的身影,心爱的宝贝女儿正苍白着一张脸,无法置信的望着自己。
她缓缓的走下楼梯,眼眸直望着一旁的叶俊麟,不看她一眼的恳求道:“妈,请你让我跟俊麟谈谈好吗?”
她知道女儿在怪自己,心里跟着一阵难过。
黎倚天走至她身边,安慰的握了握她的肩,示意她同意女儿的请求。
“我——”她不放心的看向叶俊麟,想确定他不会再一次伤害女儿。
收到她不信任的眼神,俊麟唇角一抿,弯下身子鞠了个躬,“放心吧!伯母。我这次来是想向苡诗求婚的,不会再惹她生气。”
他的话震撼住全场的人,大家都不敢置信的将眼光投向他。
“你说的是真的吗?”黎倚天问。
“真的。”他回道,眼光搜寻着苡诗多变的脸色,她还不敢相信这个转变。
“苡诗,”他伸手拉住直往后退的她,用让人听起来颇感真挚的声音说道:“这是真的,我想娶你。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苡诗茫然的望着他,不知道站在这里的他是真正的俊麟,还是梦幻里的人。“我……我不知道。”她突感无措起来,双手颤抖的环住自己,彷徨的眼神紧瞅着眼前的意中人,矛盾与不安教她不知该不该相信这期待已久的梦。
“这是真的。”再一次肯定的重复,他执起颤抖不已的小手,将它放在自已的胸膛,明确的让她知道这不是梦。“我很抱歉这些年来让你受到的伤害,我希望你能仔细的考虑我的请求。当然,你也有拒绝的权利,因为我毕竟伤害过你。”
真诚的眼眸、感性的话语深深振动着她的心,让她感动得落下泪来。
“你不会再骗我吗?”她眨落睫上的泪珠,又忧又喜的问。
轻执着她的手挪向唇边,他亲吻着保证,“绝对不会。”
☆☆☆
一夜无眠,在晨曦的第一道曙光射出之前,她就已经坐在那里。空洞的眼神直视着原木大门,彷佛预知它会开启一般,紧盯着它。
今天是第几天了?自从在电梯跟俊麟分手后,舒维就一直没有他的消息。
在公司里,她等不到他的讯息,打电话上去也联络不上他,就如同从世界上消失一般,她无法探知任何有关他的消息。
他到哪儿去了?
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那么无助,她不知道他消失的理由、不知道他离开的原因,甚至连他的一丝音讯都得不到。怎么会这样呢?究意出了什么事?她好惊慌、好害怕,如果他只是忙而已,为什么连公司的人都不知道他在哪儿?
几天了,他没有回来,会睡在哪里呢?
回叶家大宅去睡?还是其他地方呢?
如果是回叶家老宅去了,他没有理由不给她电话。如果他睡在别处,那他更应该拨时间打电话给她,为什么都没有呢?
眼前的时钟指着六点半,快到上班时间了,他今天会出现吗?会去公司吗?
虽然没有精神,可她还是勉强的站了起来,走进浴室去梳洗。她要去上班,她不能错过任何可能见到他的机会。
一边梳着卷发,一边望着镜中的自己。怎么那么憔悴?这副样子让他看到了,不是会心疼吗?
她拿出平常少用的化妆品,轻施薄粉的掩饰自己的憔悴。
不管他不告而别的理由是什么,她的自尊心都强得不愿让人看见自己的脆弱。
如果他还爱她,她就不能让他感到心疼。如果他已经不再喜欢她了,那她更要好好的掩饰自己,别让人瞧不起。
不管为什么,她都希望见他一面,知道他的理由。
希望他的理由是让自己……感到安慰的。
☆☆☆
叶氏集团今天一大早就陆续出现几名重量级的干部,他们面色深沉、脚步凝重,纷纷走进会议室。
“怎么回事?”干部们进去后不久,一群好奇心重的员工立刻围了上来,纷纷猜测这些大人物一早出现的原因。
叶氏集团在台湾是有名的大企业,旗下的子公司及工厂不胜枚举,因此重要干部各司要职,虽然都挂有总公司的职位名称,却散播各地,平常难得共聚一堂,今天会如此特殊,想必一定有大事发生。
“听说新上任的总裁召集各干部回来,说是要解决前些日子的勒索信事件。”一位消息来源很快的男同事说道。
“真的?”他的话很快的吸引了其他同事围过去,“那他很有能力喔!知不知道那勒索信是谁写的?”
“不知道,不过听说跟陈厂长有关。”他透露秘密似的说,“你们不知道,上个月总裁把安全部门的罗夫先生找了去,让他追查传真来源,结果怎么着?对方的其中一封勒索信竟是用咱们公司的传真机传送的,所以总裁笃定有内鬼,又让人仔细查了一下,结果……哈哈——”他卖关子似的笑起来。
“怎么了嘛!”大伙急得想敲他的头。
“结果内鬼没查到,倒是查到咱们分工厂的厂长陈文椒的外遇绯闻案啊!”办公室内当场掀起一场爆笑声。
谁不知道那个陈文椒胆小又怕老婆,如果不是他老婆能干、交际手腕又高,以他那副无能的样子早就被踢出叶氏企业集团,哪还混得到厂长的位子,这完全是他老婆动用公司老臣们跟老总裁请求来的。
也因为这样,外貌还算不错的陈文椒才会对年龄大上自己三岁、其貌不扬又具河东狮吼名声的老婆敬若太后、唯命是从。只是这个大家眼中懦弱又无男子气概的他会有胆量搞外遇?这就令人匪夷所思,大感不解了。
更何况以他没有主见的懦弱相,又有谁会愿意跟他闹绯闻?
因此,很快的,那名行政科的人员就被众人鄙夷、不相信的眼光给掩埋了。
“我说的是真的。”那人急急的解释,好像不证明个清楚就会被判有罪一样。他急急跑回座位,拿出先前跟罗夫擦身而过时,不知是他故意还是无意间掉落下来的一张照片,放在众人的面前。“你们看,你们看,这上面的两个男女不是陈文椒是谁?这可是罗夫先生送调查报告到总裁室时不小心遗落被我捡到的,如此珍贵的照片可是只此一张,别无分身。”
众人循着他炫耀的动作,果然看到一张彩色照片,虽然照片中的灯光昏暗,但由大家对陈文椒的熟悉程度,还是很容易看清照片上的人是他无误。
“哇!真的耶。”众人抢着看那张捡来的照片,“这身材不是怕老婆的陈文椒是谁?怎么这么有胆敢闹绯闻啊?”
“哇塞!果然是真的,看不出来胆小畏缩的他竟然也有胆子学人家偷腥,这下不被河东的母狮生吃活吞了才怪。”
大伙一想起河东母狮那副粗壮又脾气特大的夜叉样,都不禁要替陈文椒捏把冷汗。
“知不知道女主角是谁?”大家十分好奇,一群人二、三十双眼睛全盯向揭发秘密者。没办法,谁教拍照的人技术太烂,竟然没有把女主角的全貌拍出来,只照到个侧脸,不过光看这个侧脸,大家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当然知道。”那男人洋洋得意的说。进公司那么久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受到这么多人的注意。“不就是那个与李明毅又吵又战的王舒维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