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少爷,老爷有交代,请您快离开吧!万一教人瞧见了可不好。”男人操着还算流利的中文,恭恭敬敬地说道。
“我明白了,你也快回去吧。至于这个……”
从怀中掏出方才使用过的随身碟,他一把抛到男人手中,“‘东西’已经安装好了,替我转告老头一声,下次别再搞出这么多麻烦,还拖着人家帮他收烂摊子,真不知道谁才是老子。”
“钧少爷……”面对元钧的不快,男人汗颜。
“算了,我们该走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察觉不远处传来喧闹的人声,元钧朝对方点点头,二话不说踩了油门,带着夏浓也加速离开是非地。
“喂,元钧,刚刚那个男的,是田渊征一朗身边的人吧?”问出心底的疑惑,凭着记者的直觉,她知道他有事瞒着她。
“没错。”这回元钧倒是干脆地给了她答案。
“而他刚刚……叫你‘钧少爷’?”
为什么对方会如此恭敬的称呼元钧?
就算他在模特儿界红透半边天,威名远播到日本,但也不至于能得到如此大的礼遇吧?
早在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她就怀疑他的来头不简单,可他却到现在都未告诉她。
“算了,你不想说我也不好追问,反正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你不说就算了。”微噘起粉唇,她撇开头,无所谓地哼道。
瞄了眼身旁一脸赌气的她,元钧重重叹了口气。
看样子,事情是瞒不过她了。
“浓也,我应该没跟你提过我父亲的事吧?”他缓缓开口。
“你是指你继父?”
“不,我是说,我的生父。”
“没有。”她摇摇头。
这个和她刚刚问他的事有什么关系?
她才在心底纳闷,某个念头却猛然闪过脑海——
“啊,难不成……”意外地看着驾驶座前的元钧,她不敢置信。
“没错,其实田渊征一朗,是我的父亲。”他表情平淡地开口,仿佛像在和她谈论今天的天气如何如何。
“你说,你是那个日本议员田渊征一朗的儿子?是那个富可敌国的男人的儿子!”瞪大了美眸,她的吃惊自是不在话下。
毕竟以田渊征一朗的权势与财力,未来若当选了日本首相也不会让人意外,而元钧竟是那个人的儿子……
“说穿了,也不过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没什么好提的。”沉闷地开了口,他嗤道。
他那位风流老头的儿子没有十个也有半打,其中还不包括像他一样上不了台面、见不得光的,若真要林林总总算起来,恐怕可以用一卡车来载,多一个、少一个都无妨。
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对于他的自我嘲讽,夏浓也颇不赞同地皱起眉头。
“我觉得……你父亲很重视你这个儿子。”
光从父子间的互动,她就可以肯定田渊征一朗绝对不像他所说的那样,仅仅将他当成一个可有可无的私生子。
“谢谢你的安慰,不过我早习惯了,没差的。”他仍旧一脸漠然,嘴硬地回道。
“难怪你会那么拚命协助我调查,原来是这样啊。”
虽然他口头上逞强,但其实心底还是很在意这个父亲吧?不然不会愿意冒这个险潜入敌营,就为了找寻能证明父亲清白的证据。
“你少胡乱猜测一些有的没的,我这么做可全都是为了你,你要心怀感激。”
瞧,他又不好意思了。
这反应像小孩子一样,真是可爱!
“浓也,坐稳了,我要加速。”瞥了眼后照镜,他突然沉声说道。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察觉到空气中的不安,她紧张地问。
“有追兵。”他话声方落,性能极佳的BMW跑车就如同流星一般在无人的夜间林道疾速奔驰。
车身狂飙的同时,夏浓也紧抓着胸口的安全带心跳一百,美眸不经意瞄了眼仪表板上的计速器——
妈呀!时速一百六?一、百、六?!
她有没有眼花看错?
此时此刻,她只觉得口干舌燥、冷汗直流,疾速行进的车体仿佛是要飞起来似,左弯右拐地奔驰在深夜无人的公路上,寂静的黑夜中,只有跑车隆隆运转的引擎,和元钧轻快的哼曲……
轻快的哼曲?
夏浓也惊疑不定的视线缓缓移向一旁驾驶座上的他。
吓!这男人居然在笑?!
在这种生死关头的情况下,他居然在笑?!还哼歌!
“慢一点……”幽幽地,她开口了。
“嗯?浓也,你在说话吗?”向她挑了挑眉,他问。
“我叫你……开慢一点……”
先前的追兵早在他开始不要命的狂飙下被甩得远远的,连车影子都见不着,既然如此,他干么还继续用这种速度“飞”在公路上?是嫌命太长吗?
“放心,浓也,这条路我早练习过几百遍了,这还不是我最快的速度呢!”他自豪地说着,不过完全无法得到她的赞赏。
她脸色苍白、有些吃力地开口,“你敢再不停,我就吐在你车上……”
夏浓也的一番恐吓,果然立刻收到成效。
“天!你还好吧?身体不舒服怎么不早说!”
急急将车身拐进一处隐密的林荫中,他这才察觉到她脸色苍白、泪眼汪汪。
“可恶,你车开这么快是找死啊!”
原本气虚体弱的她在车停后,猛地一记凶狠猫爪袭上。
“要死了,你在干么?”
堪堪躲过奇袭,元钧只觉一阵掌风扫过面庞,若是再慢个几秒,他现在脸上肯定出现五爪痕。
“你不是想飙车找死?我现在就成全你!”夏浓也气呼呼地说罢,眼看又要出招,纤细的双臂立刻被他制住。
“就跟你说了后有追兵,我这么做也是不得已,再说,这里的地形我熟得不能再熟,不然也不会用那种时速飙下去。”
若非有绝对的自信,他怎敢拿自己和她的命来玩!
“就算熟也不能这样啊!要是有个万一怎么办?”
多少飙车意外都是源自于车手的过份自信?
他不会不懂这个道理吧!
“是是是,我知道,以后绝不会再这样了。”知道她是在为自己担心,元钧叹息承诺,接着又不怀好意地勾起唇,“再说,我都还没把你拐进礼堂,要真有个万一,岂不是太呕了。”
“呃?你说你要拐谁进礼堂?”
是她听错了吧?对吧、对吧?
他不可能是那个意思的!
“当然是你啊,笨菜鸟,不然这里还有谁?”他问,唇畔笑意罪恶得诱人。
“谁、谁说过要嫁给你了!”她羞红了脸儿驳叱。
“怎么,你有异议?”他说得好像他答应娶她,是件多么荣幸的事。
“我才不要嫁给一个自恋狂,外加男女通吃、来者不拒的花心男。”
“谁男女通吃?谁来者不拒了?都跟你说过那是别人自己巴上来,我可没主动招惹他们!”他没好气的抗议。
“是哦,反正你人帅魅力强,身边永远有赶不完的狂蜂浪蝶,那你就好好享受啊!何必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她赌气道。
“可是那些什么蜜蜂、蝴蝶、苍蝇的都引不起我的兴趣,我想要的,偏偏只有眼前你这只笨菜鸟,你说,该怎么办呢?”
突然凑近了俊颜,元钧神情真挚地望着她,大胆的告白让夏浓也蓦地烧红了脸儿,心也跟着卜通卜通急跳。
“什、什么该怎么办……我不知道啦!”她羞红了脸大喊,气他的戏弄。
“你真的不考虑?确定?那我只好用‘色诱’的手段来让你点头了。”他哑声说着,然后魅惑地笑了,修长食指开始以极缓极缓的速度,解着衬衫胸前一颗颗的钮扣……
“喂喂喂,你说什么色诱……元钧,你做什么脱衣服?你的脸干么靠这么近?哇!你的手在摸哪里?!那里不行、不可以……唔嗯!唔唔唔……”
车内,夏浓也一开始的羞赧娇嗔,渐渐被轻喘低吟取代。
车外,仲夏之夜的虫鸣,唧唧地合奏着乐曲,仿佛是在欢庆着情人之间的甜蜜告白,热闹而喜气。
可这浓情蜜意的一切,却被突来的扰人闪光给打断。
喀擦、喀擦!
车窗外,几道异样的闪光让元钧变了脸色。
“该死!”他低咒了声,迅速侧过身将夏浓也压入怀中护着。
“呃?怎么了,刚刚那闪光该不会是……”她有些慌乱地想要抬首,却又让他硬压了下去。
“别动,那家伙还在!”他微恼地道。
因他的话动作一僵,身为记者的她,自然明白此刻的状况——他们被人偷拍了!
紧紧揪着方才意乱情迷中被他掀扯开来的领口,她大片雪白肌肤羞人地裸露在外头,此刻更是染上了一抹娇艳的绯红。
“怎、怎么办?万一照片流出去……”
想起刚刚两人在车内干的“好事”,她双颊蓦地飞红。
老天,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如果照片曝光,她以后还有什么脸出去见人?不如一刀杀了她痛快!
“可恶,我去把底片拿回来!”
看见她一副快哭了的表情,元钧心头一怒,下车朝那名不停对着他狂按快门的狗仔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