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浓也!你今晚是不想去了吗?”将她的“低语”听得一清二楚,元钧眯起眸,恶狠狠地威胁。
“想想想,我当然想去!浓言无忌,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计较了,别生气、别生气喔!”她呵呵呵地干笑。
见她佯装乖巧外加可怜兮兮的小狗式讨饶法,只差没加个尾巴摇呀摇,果然让他收起了恼意。
“算你识相!”他哼了声,开始动手为她整理一头披肩的长发。
元钧平日虽然看似随性,一双手却出奇的灵巧温柔,他动作迅速确实地将她一头乌黑发丝挽成髻,并以一支镶有蓝色水钻的蝴蝶簪固定在脑后,露出她整片洁白柔细的颈项。
还不赖嘛!他在心底暗暗吹了声口哨。
其实他早就注意到夏浓也拥有十分纤细优美的颈背线条,但由于平日都被掩藏在她宽松随性的衣着下无法展现出来,今天经由他的巧手打扮,那弧线迷人的白皙,加上几绺不经意垂落的发丝,在在展现出她难得的优雅风情,恐怕将醉倒今天晚宴中无数的男人。
“呃,怎么了?我这样……不好看吗?”从穿衣镜中与他对望,夏浓也有些迟疑地问。
这个造型她自己是觉得还满不错的啦,只是颈背有些凉就是了。
但看着元钧一脸沉默,时而皱眉、时而严肃的模样,她不禁有些怀疑,是不是哪里出了错?
“我看,你还是改绑公主头就好了。”
“咦?这样真的不好看吗?”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些失望地问。
“嗯,不太适合今晚的场合。”
一把抽下了固定着发丝的长簪,元钧任由她的长发披泻在自己掌心,发表着违背良心的言论。
不过,他也没有说错。
今晚他们俩可是为了偷偷调查事件而要潜入会场,倘若她打扮得太过迷人,可是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形发生,他自然是要多方思虑,做出最妥善的决定。
在心里这样为自己的动机做澄清,元钧丝毫没察觉,他这种孩子气的举动,分明是为了防范心爱的女人被其他男人拐走,才会使出的卑鄙招数。
“好吧,反正都听你的就是了。”
将他当成这方面的权威,夏浓也自是毫无意见地乖乖任他摆布,丝毫未察觉男人的私心与算计。
“嗯哼,你今天倒是挺听话的嘛!”满意于她难得一见的温顺性情,他的心情也跟着轻快了起来。
决定了,就帮她绑公主头,让她一头长发掩去这套过度暴露的小礼服遮不住的地方。
现在想想,自己当初为什么会帮她挑上这套东露西露的衣裳?
啧!瞧瞧这剪裁东少一块、西空一片;再瞧瞧这布料,用得这么少,就算是为了节省成本,也犯不着小气成这样吧!真不知道这个设计师是在想些什么鬼?
“好,再来就是上妆了。”完成了发型,他拿起了彩妆用具续道。
“啊?还来?”
简直是没完没了嘛!她在心底无力地哀叫。
真没想到出席个晚宴的事前准备竟会这么麻烦。
晚上才要上场的节目,竟然从一早就得开始准备,此刻,夏浓也真不知道该羡慕那些富家太太有钱有闲的程度,该是该同情她们单调乏味的生活。
“喂喂喂,小姐,真正辛苦的人是我吧?你从头到尾只要像尊雕像坐在这儿不动就好,有什么好叫的?”见她一脸吃了黄连似地苦样,元钧没好气地笑骂。
“我现在开始同情那些嫁入豪门的女人了。”
“为什么?”他挑眉问,手上继续涂涂抹抹的工作。
大多数的女人不都想飞上枝头当凤凰,怎么她偏偏要跟人家不一样?
现在居然还有闲情同情起豪门贵妇了。
“这是当然的啊!你想想,万一她们一个星期得参加两、三次宴会,哪岂不是大半人生都这样过了?简直是浪费生命嘛!如果是我,宁愿把握时间赶紧去跑新闻,也好过这样蹉跎光阴。”她说着说着,还不忘深深叹了一口气,以强调她对那些豪门富太太的同情怜悯。
真是够了,这个特异独行的小女人!
抿着唇不发一语,元钧很努力才让自己没有当场笑出声。
这小女人竟然宁可顶着艳阳天在外头奔波跑新闻,也不想乖乖待在冷气间里享受无忧无虑的午后光阴。
该说她是天生劳碌命呢?还是太有朝气活力了?
不过,不管结论是哪一个,她都该死的太对他的味儿,竟让他在不知不觉间陷入了着迷于她的情网中,不可自拔。
“好,这样就可以了。”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他说道。
夏浓也娟秀的脸蛋,扑上了一层素雅的淡妆,结合了今夏最流行的粉嫩色系,将她精致的娇颜衬托得更为甜美迷人,又带点优雅的成熟风韵,相信任谁见了都会感到惊艳。
“哗,没想到你技术不错耶!”望着镜中的自己,她不觉叹道。
她从来不晓得,自己竟然也有扮淑女的潜力!
呵呵,不是她要自夸,她的模样看来还挺不错的,不知道让认识的朋友或同事看见了,会不会吓一跳?
“看你兴奋成这模样,怎么,太惊叹我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就是要故意泼她冷水,元钧在一旁低笑。
“喂,你干么老是损我?多赞美个几句是会怎样?”
生气地抬手捶向他,夏浓也薄嗔的双颊上浮现两朵红云,为她整个人增添娇美气息,而她微微噘起的柔嫩唇瓣,更因抹上了淡淡唇蜜而显得更加甜美诱人,教他一时之间看了着迷。
“呃,怎么了?我嘴巴上沾到什么了吗?”她有些不自在地问着。
也许是因为他的眼神太危险,也许是因为他紧紧注视着自己唇瓣的视线太狂热,夏浓也下意识地伸出香软的小舌轻轻舔过自己的唇,而她这无心的举动,却令他的下腹一阵火焰窜烧。
“啊,甜甜的……是樱桃……唔!”夏浓也的话还来不及说完,就被密封在他狂肆落下的唇中。
该死!这个单纯的小女人,不懂得这么做是在刻意引诱男人吗?
在心底低咒了声,元钧让欲望凌驾了理智,再也克制不住地吻上了心头想望已久的甜蜜柔嫩,纵情地恣意品尝。
“唔……唔唔……”
被他强健有力的臂膀紧紧拥抱在怀中,夏浓也从开始的慌乱挣扎,渐渐转为无力轻吟,直到他狂霸掠夺的一吻方休,她才整个人像是被抽去力气似地,羞人地依偎在元钧的胸膛。
怀抱着被自己“欺负”得羞答答、不敢抬起头的小女人,元钧幸福满足地结束了这一吻,并为今日的偷香下了个完美结论——
“不错的……樱桃口味。”
第八章
他为什么要吻她?
他怎么可以吻她!
这一整天盘旋在夏浓也脑中的,就是这个问题。
元钧他……不是喜欢男人吗?那么在没有旁人又毋需作戏的情况下,他为什么要吻她?是为了好玩,还是尝鲜?
只要一想到自己成了他“实验”的对象,她心头就涌起一阵不悦的酸楚,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但她很清楚,她讨厌这样的感觉!
更讨厌元钧这种不负责任的游戏态度!
“喂,专心点,‘大鱼’从二楼下来了。”
被元钧的提醒召回神,她这才想起,他们俩已经置身晚宴会场。
打从一进来就被他拉着滑入舞池,两个人贴着身混在人群中翩翩旋转,她的思绪总因稍早他突来的亲吻而分神,可这男人却依旧神情自若,甚至还能一心多用地注意四周状况,这点,让她心头感到非常不平衡。
“你今夭是怎么搞的,老是一副灵魂出窍的模样?现在不专心点可不行。”拉着她悄悄退出舞池,元钧有些坏心的瞥了她一眼。
其实他心底怎会不清楚?
自从稍早从她那儿窃得了一枚香吻后,她就整日魂不守舍地神游太虚,教他又好气又好笑。
“喂,元钧,你说人在哪儿?我怎么看不到?”鬼鬼祟祟地探头探脑,任凭夏浓也怎么拉长脖子,就是见不到今夜的主角儿。
“过来,这边会看得比较清楚,也不容易被发现。”
早早观察好了地形,元钧拉着她迅速闪身至弧形阶梯旁,摆饰着高大茂盛绿叶植物的阴暗死角。
果不其然,今晚主要的目标人物——田渊征一朗和几名台湾政要,正缓缓自华丽的阶梯上走来。
“刘大哥的情报果然正确,田渊今天下午又秘密搭机来台了。”
刘大哥是夏浓也杂志社的同仁,也是少数愿意指导新人的老鸟,透过他在航管局的人脉,调查到田渊征一朗这两次抵台都十分低调,且驻留时间都不会超过二十四小时,真可说是来去匆匆。
“嗯,看样子他们开会密商的地点是在二楼……”陆陆续续几名重要人物都从楼上下来,元钧心中自有估量。
“我们得想个办法潜入才行。”她眼底闪着光芒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