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有什么看法,说来听听。”好奇心被挑起,她问道。
“我认为,以田渊征一朗的身份,亲自来台密会实非明智之举,毕竟树大招风,若是有个万一被媒体知晓,或让政敌抓到小辫子,他所要付出的代价与承受的风险,绝对高过于承揽这项业务所能得到的利益,因此,我猜测他此行的目的并不如想像中的单纯。”
他一席话,说中了夏浓也心头的疑惑。
其实她并非没想过这个可能性。
毕竟私下行贿承揽业务,的确能为田渊征一朗家族所属的财团赚进不少利润,但依其目前的身份地位,亲自露面参与这样的行动实属不智,要是事迹败露铁定会让他身败名裂,连带影响其背后支持的财团。
兹事体大,夏浓也同样怀疑向来以保守严格闻名的田渊征一朗,应该不会做出这种高风险又愚蠢的决策。
“看不出来,你还挺厉害的嘛!”她由衷地赞美。
三言两语就能道出她连日来对调查结果的疑惑,元钧的观察力还真是敏锐,很有做记者的特质。
“我只不过是指出我觉得有问题的地方。”他耸耸肩说道,难得的谦虚。
“不过,你似乎对田渊征一朗颇为了解,你们……认识吗?”其实这个问题憋在她心底许久,她早就好奇的想问了。
“我一个走伸展台的模特儿,这么前卫,怎么可能会和那种保守又古板的老头子有关系?你未免想太多了。”干笑了几声,他大力否认。
“是吗,可是我看他好像认识你……”
回想起那次的宴会,那个日本议员见了元钧竟然还刻意以中文和他打招呼,若真要说不认识,谁会相信?
“咳嗯,话说回来,这次的晚宴我会和你一起出席,你礼服准备好了吗?”有些不自在地转移了话题,他向她问道。
“咦,你又要跟我一起去?那元宝怎么办?”
不会吧?他又要去招蜂引蝶!
有这个超强发电机杵在身边,叫她要怎么“低调”采访大新闻?夏浓也觉得头疼。
再说,也不能放宝宝一个人在家啊!
“元宝我已经请梅姊帮忙看顾一晚,反正隔天我妈就回台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而这晚宴我当然要和你一道去,看清楚,邀请函上印的可是我的名字,而且规定只能携一名女伴参加,我自是得带着你出席。”赏给了她一个“你该好好感激我”的眼神,元钧晃着手中请柬说道。
“是哦、是哦,还真是麻烦你了。”瞪着一脸得意的他,她没好气道。
“那么,你的礼服决定好要穿哪一套了没?这种晚宴都很正式,为了不引人侧目,我的西装还得和你的服装搭配一下才成……”元钧自顾自地说着,丝毫没注意到她小脸上渐渐心虚的表情。
“呃,那个……元钧……”她一反常态,小小声、小小声地唤着他。
“怎么?”脑中还迅速地在想着晚宴该穿的服饰与配件,元钧回应得有些心不在焉。
“我……没有……”她嗫嚅地愈说愈小声。
“嗯?你没有什么?”听不清楚她的话,他皱眉问。
“我、我说我没有礼服啦!”终于不管地将问题大声喊出口,她重重吁了一口气。
“你说,你没有礼服?”
仿佛到这一刻才听见她的话,从忙碌搭配服装的思绪中回神,元钧这才缓缓、缓缓地将视线移到她身上。
“明天晚上就要出席晚宴了,你现在才跟我说,你压根没准备要穿的礼服?”他磨着利牙,没好气地低吼。
是存心想气死他吗?
这么多时间让她准备,她却偏偏要在最后关头才出状况,真是○○××!
“没办法啊,我忘了嘛!不然……不然,我再穿上次那套好了,不过鞋子能不能换一双?”苦着一张小脸,她可怜兮兮地问。
“不可以!你是想立刻就被人认出来吗?”
开什么玩笑!哪有人接连穿同一套礼服出席这种政商酒会的?
她平时看似精明,有时候脑袋却脱线得可以,一如此刻,他就恨不得能动手掐住她的颈子,狠狠地给她摇一摇!
“算了,衣服的事我来想办法,明天一早给我乖乖过来报到,知道了吗?”揉揉眉心,他没好气地命令。
“知道了、知道了,小的遵命!”搓着双手讨好地笑着,此刻的夏浓也怎敢得罪他?
只希望元钧别报复心重地,再度为她准备一双三吋高跟鞋。
这次能不能像上回那么好运保住她脆弱的脖子,没让它可怜的摔断,连她自己都没有把握。
呜……元钧,你可千万别太狠心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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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钧不愧是国际精品设计师爱戴的首席模特儿,在穿遍了各大知名厂牌的服饰后,对于服装的选择与搭配,也有着过人的独特品味。
“这就是你今晚出席晚宴的小礼服,快去换上吧。”
这天,当夏浓也刚踏入元钧的住所,还来不及喘口气,他就一连将好几个纸盒塞入她怀中,硬将她推入了房内。
Christian Dior当季湖水绿的无袖及膝小礼服,搭配Manolo Blahnik银钻系带凉鞋,能完美衬托出女性婀娜窈窕的身段,夏浓也一边在房内换装,一边赞叹着他的好眼光与独到品味。
“哗!这些东西不便宜吧?”频频发出赞叹,以往只能隔着专柜橱窗看到的衣裳,此刻正穿在自己身上,这种感觉让她感到无比新奇。
而且,她也注意到这回元钧为她所选的鞋,鞋跟只有短短的三公分高,比起上回那双三吋细跟凉鞋简直好太多了,让她不由得发自内心的微笑。
“看来元钧这男人也只有嘴巴坏,其实还是很体贴的!”她吐了吐舌笑道。
“喂,你好了没有?”房外,他等得不耐烦的声音响起。
“好了啦、好了啦!你看,这样还可以吗?”缓缓从房内步出,她揪着裙摆有些忐忑地问。
打从学生时代到出社会跑新闻,她向来就是一件T恤搭牛仔裤就搞定,别说是像这样高级名贵的小礼服了,就连一般裙装她都很少有机会穿,今天这身打扮难免会让她感到不自在。
“太好了,实在是太完美了!”
“呃,真……真的吗?”
元钧一反常态毫不吝惜的赞美让她有些受宠若惊,粉脸儿微红,心头难免飘飘然了起来。
“当然,我实在太佩服自己的眼光,这样的搭配就算是麻雀都能让人误看成是凤凰,你说会不完美吗?”
果然,好话不过三句,他损人的功力再现。
“什么麻雀啊?姓元的,你太瞧不起人了吧!”
夏浓也原本甜滋滋的心头,在听见他暗嘲的话后,顿时化为火光万丈。
可恶,他果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每次都爱欺负她!
“我这也算是在间接赞美,怎么,你还有什么好不满意的?”他扯起唇角,一脸欠揍的劣笑。
“算了吧,你这算哪门子的赞美?反正我就是不适合做这样女性化的打扮,我自己也知道,哼!”垂头丧气地扯扯裙摆,她开始自暴自弃了。
没办法,谁叫她生下来就是一副大剌剌的性子,真要和他身边那些娇柔多姿的女模特儿同事比美,无异是自取其辱,他不过是开口笑她像只不起眼的小麻雀,已经算是客气了。
“喂,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扯扯她披在肩头的乌黑长发,他问道。
她不会是真的被他给惹生气了吧?
看看夏浓也黯淡的表情,再回想自己刚刚开的玩笑……
啧,好像真的有些过份。
“来,你跟我过来。”有些歉疚地开口,元钧一把拉过她的手,带着她回到房内。
“你又要干什么?”
他该不会是嫌她穿这样见不得人,硬要她换下这一身衣裳吧!
“你坐在这里等等,我一会儿就回来。”语毕,他一溜烟的跑出房间,不久外头就传来翻东西的声音。
“这男人又在打什么主意?”噘起粉唇儿,她咕哝道。
等不到十分钟元钧果然再度回来,手中提着一个银黑色的箱子。
“这是什么?”她有些好奇地探上前去问着。
“化妆箱啊!你不会想就这样素着一张脸去参加晚宴吧?”
“喝!元钧,你居然有自己的化妆箱!你平常该不会都扑粉上妆吧?”
这男人未免也太爱漂亮了吧?
简直比她这个做女人的还夸张!
夏浓也一想到他一个大男人端坐在梳妆台前扑粉、擦口红的景况,就忍不住抖落一身鸡皮疙瘩。
“去你的,省省你的变态想像!我可是个正常的男人,这化妆箱是以前为了工作才准备的,你少给我胡思乱想。”轻敲她的额,他没好气地赏给了她一个大白眼。
“噢,你不用刻意撇清嘛!反正我又不会因此用异样眼光看你……”只会偷偷在心底嘲笑而已,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