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院外的风潇潇都不禁竖起耳朵听。
“李步青是因为中了情蛊在先,又被风潇潇打成重伤才会成为活死人。”
“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雪灵不解。
“灵儿……”她无奈的长叹。
连外头的风潇潇都想替雨迷迷叹气了,有这样一个丫鬟还真是……
“主子,您为什么开箱数钱?”雪灵无辜的又丢了一个问题。
明月当空,清辉洒落,凉风拂来,吹过一片乌云。
“我只是睡不着,整理一下衣物行李,清点一下金银而已。”
“喔。”雪灵尴尬的应声。
又是一片寂静。
风潇潇摇头轻叹,这对活宝主仆啊!
轻敲院门,立时有人应声。
“谁?”雪灵的声音明显受到惊吓。
“我。”冷淡的回答。
雨迷迷的声音传来,“庄主不知深夜探访女子居所有所不便吗?”
他淡然道:“姑娘是怕风某抢了你的金银吗?”
“庄主富甲天下,又岂会看上我这小小的财富。”
“那姑娘为何不敢开门?”
“你若执意进来,我何必开门?”她的口气似有赌气的意味。
风潇潇一笑置之,翻墙入内。
皎洁的月光下,满地的金与银,她果然在数银子,只穿了一件清凉的薄衫,裸露在外的肌肤虽然比不上衣物盖上的多,但依旧让人大饱眼福。头发高高束在头顶,这样凉爽的天气,她还是怕热啊。
雪灵慌忙的跑入房间找来外衫给主子披上,对风潇潇的印象更加坏了,每次都占她主子的便宜,吃尽了主子的嫩豆腐。
雨迷迷冷冷盯着他,感觉他分明就是故意的,她已经摆明不希望他进来了,他居然还翻墙而入,这第一庄的主人也太不像话了吧!再这样下去,她连澡都不敢在这里洗了。
“姑娘在家里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吗?”状似不经意,但他背在身后的拳头却忍不住握紧,他非常想知道她口中那些师兄,是不是也经常撞见她这个样子,一想到他们可能看到过,他就有种杀人的欲望。
雨迷迷哼了一声,转头继续数着银子。
风潇潇目光扫向一旁的雪灵,被他厉目一瞪,她马上全盘托出,“没有啊,没人敢在夏天的时候进入主子的居所,而且我们谷中也没这么热啊。”
“姑娘在生气吗?”他走近雨迷迷。
“我犯得着生气吗?何况庄主您又不是第一次不经允许就闯进来了。”隐隐有咬牙的声音。
“是在下唐突了。”他拱手作揖。
“庄主也知道自己错了吗?”雨迷迷嘲弄地扬起嘴角。
在她身边坐下,风潇潇拿过一只大元宝打量着,漫不经心地道:“通常女子若被人看光之后,大半就只有委身下嫁一途了,不是吗?”
雪灵闻言尖叫。
雨迷迷不禁翻了个白眼,“灵儿,你不要每次都抢先叫好吗?”该叫的是她才对吧。
“主子,你不会嫁给他吧。”她胆战心惊地问。
抿紧唇,她有些迟疑。被那道如炬的目光盯着,若说出否定的答案岂不是自寻死路?然而最要命的是,自己的内心深处似乎也不反对这个可能。
“你的答案呢?”他问得随意,转着手上的元宝。
“如果我的答案是否定,你会不会把我像那锭银子一样捏扁?”雨迷迷终于说出口,眼睛瞄着那锭正在迅速变形的银子悄悄咽口水。
风潇潇手下一顿,冷淡的瞥了她一眼,“你以为呢?”
再吞两口唾沫,雨迷迷的脚悄悄往后退,“那个……如果我告诉你,银子上面早被我下了赤蝎粉的话……”
风潇潇的手收紧,银子犹如面团一般被他捏出指印。
“又下毒?”他剑眉不自觉的蹙紧。
她快速奔回廊下,一手攀门,一脚跨入门槛,“那个、那个是为了防止有人偷银子嘛……”快速的阖上门,但显然还是不够快,一只大掌撑在门上,使她无法阖起门扉。
“你至少应该先替我解毒。”他有些无奈的说。
雨迷迷柳眉微扬,“在你不请自入将我看光光的时候吗?”
“我会负责。”他肯定的说。
“不希罕。”雨迷迷的脸色霎时冰冷,不复半丝笑意,狠狠的当着他的面将门关上,丝毫不在意是不是会夹到他的手。
她生气了,他知道,但他究竟说错了什么?
臭男人、死男人,负责?以为她希罕吗?她要的是一个喜欢自己的人,可不要一个因为责任而娶自己的男人,去死吧,风潇潇!
听着门上传来的重重声响,风潇潇暗叹,这扇门大概要重修了。
被留在门外的雪灵怯怯的靠近,“我家主子生气了。”
“我知道。”他有些心在不焉的说。
“那你还不走?”雪灵催促。
原来这才是她的目的,他就说这个一向怕自己怕得要死的人,怎么会主动过来搭话。
“解药?”风潇潇轻轻掀了掀唇。
“主子,解药。”雪灵马上意会。
“让他去死!”屋里传出雨迷迷怒不可遏的声音。
他慢条斯理道:“你不想让霁儿跟你回去了?”
打蛇打七寸,雨迷迷的弱点不外乎就是这个。
门飞快的打开,生气归生气,但事关自己自由,她可以先将个人恩怨放一边。“你真的答应?”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
“不后悔?”雨迷迷再三确认。
“是。”他眸子底划过笑意。
“怎么可能,你先前死也不愿意的。”她不解。
风潇潇莫测高深地望了她一眼,“将来你会知道。”
“呶,解药。”她飞快的将一只小瓷瓶递给他。
“全部给啊!”他兴味的扬眉。
雨迷迷挥挥手,满不在乎地道:“这种东西我多得很。”武功不行的人自然要想别的法子保护自己了,她又不像灵儿那么笨。
她近在咫尺,隐隐有少女独有的体香飘入鼻内,带着一股清爽、独特的幽香。
雪灵在一旁嘀咕,“主子最近越来越大方了。”可是似乎也仅限于风氏父子,对其他人还是一样吝啬。
“还要接着数你的银子?”他问道。
她笑眯了眼。“不数了、不数了,我睡得着觉,当然就不会再数了。”若能带风霁跟她一起回去,即使其他几人没有找到心上人,她也可以高枕无忧了。
“睡不着觉就数银子?”他的目光充满兴味,“你的兴趣倒也特别。”
雨迷迷摸摸头,不语。银子给她安全感啊,可是近来他也给她很深的安全感,像银子一样的感觉,她想,她大概是喜欢上他了,这个认知并不讨厌,但她讨厌他因负责才娶她的说辞,非常讨厌。
“要你管。”不爽的瞪过去两眼。
“早些睡吧,明天还要上路。”他轻声叮咛嘱咐。
“我可以在车上睡。”她无所谓的说。
“我们是骑马。”风潇潇打断她的计划。
雨迷迷瞪大了眼,双手扠腰。“风潇潇,你存心跟我过不去是不是?”
“难道你不想快些去给你师兄治病?”他不解的扬眉。
“那是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她就是不想快啊,谁知道前面到底是龙潭还是虎穴?
“真这么冷血?”他怀疑的目光打量过来。
雨迷迷抿抿唇,不语。
雪灵插嘴,“主子是怕有陷阱。”
“陷阱?”他更不解了。
“是呀,主子和几位少爷从小到大根本就是互相陷害着长大的,谁知道这是不是另一个陷阱。”雪灵完全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
风潇潇不由得蹙紧了眉,她究竟是在怎样的环境下长大的?
雨迷迷嘴角悄悄上扬。他在担心吗?他们几个师兄妹是经常相互陷害没错,但那是因为他们的师父太可恶了,大家不得不求自保。
此时院门突然被用力敲击,发出砰砰巨响,生怕里面的人听不到似的。
“迷姊姊,开门。”是风霁的声音。
雨迷迷望望门口,又瞄瞄身侧的风潇潇,然后将目光投向了月光下的花圃,月下赏花别有一番风情啊。
雪灵左右瞧瞧,也决定保持沉默。
风潇潇扬眉,不解她是什么意思?
“迷姊姊,开门,迷姊姊……”门外的人焦急的敲着。
“霁儿。”清冷的声音划破夜的寂静,清晰的传到门外。“你有什么事?”
“爹!”惊讶无比的声音。
“什么事?”他不厌其烦的再问一遍。
“我、我……”风霁犹豫着,不肯痛快的讲出来。
雨迷迷暗自轻叹,风潇潇就不会温和的说句话吗?那张冰山脸,再配上那冷凝的声音,她要是他儿子也会迟疑了。
“风小弟,有事吗?”
听到雨迷迷的嗓音,风霁莫名的安心下来。
“迷姊姊,我可以进去吗?”
“灵儿,开门去。”老子在,儿子没道理拒之门外啊,况且老子又不比儿子亲切可爱。
“迷姊姊。”风霁小小的身形扑入雨迷迷怀中,当事人毫无防备之下给撞得差点摔倒。
风潇潇不发一言,伸手将儿子拎至一旁,脸色阴沉得可怕。“穿上衣服。”
雨迷迷不驯地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