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府,我也想要照顾你。」她看着他,露出害羞的笑容,甜笑道。「所以我要长大,跟你一样的大,才有照顾别人的能力,对不对?」
好似成熟,但又孩子气的话让阎冠府露出虚弱的笑容。
没说出口的是,要是她长得跟他一样高大,足可称是女子界的小巨人了,那可不是多美妙的事。
私心里是小小松了一口气。
看情况,他的小小孩要长大,还要再缓一缓,缓一缓……
但是几个月后就要分离的现实却是无从缓起,他跟她,就要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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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后,飞机起飞的那天——
「娃娃,你怎么在家?」看着在起居室中拼图的她,娄锡山大为吃惊。
难得一个没有应酬的夜晚,可以在天完全黑之前回到家门,没想到进门时,管家跟他说孙女儿在家,那时他还不怎么相信。
要知道,就连他都晓得今天晚上是隔壁的阎小子放洋的出发日,他这孙女儿跟阎小子的感情比跟他这个亲爷爷还要好,没理由不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跟去送行。
但是他现在却在起居室看见该在机场送行的人?
「怎么了?是忘了吗?」娄锡山代为紧张了起来,赶紧呼唤司机。
「爷爷!」娄显恭赶紧唤住他,急道。「不用了,你不用叫人了,我不去。」
老人家愣了下,大感不解。「为什么?」
一阵沉默,显得忧郁的小女生抓着手里找不到正确位置的拼图,不发一语。
「怎么回事?亏我还特意留司机在家,好接送你去机场,你怎么不去送送冠府?」娄锡山感到有些兴味。「怎么,吵架了?跟他闹别扭了?」
摇头,否认着。
「那为什么不去?」娄锡山越想越不通。
迟疑了很久,总算听她开口,低声道:「我不想去。」
「哦?为什么?」
「哭哭啼啼的样子会很难看,而且……」她越说越小声。「冠府他不喜欢我哭,他不喜欢我不开心的样子……」
老人家有些懂了,但也只能摸摸她的头,无法说什么。
「所以……所以我不去送他……不哭,我不哭……」说是这样说,但一想起他的远行,她忍不住的哽咽,眼泪就这样无预警的掉了下来,哑声道:「不去就不哭了……」
看着她强忍着眼泪,却怎么也忍不住的小模样,娄锡山只能叹气。「我知道妳跟冠府亲近,从小就粘他,他也说过可以带你一块儿去,但是你不能怪爷爷拒绝他的提议。」
「我知道……」眼泪扑簌簌的直流,她哽咽道。「不能麻烦冠府,会拖累他。」
「并不只是这样。」娄锡山想得更多。「你毕竟是我娄家的孙女,我们娄家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家庭,如果我真把你托负给冠府,这话传了出去,有心人要怎么想,我们管不住,到时什么难听的揣测都能传出来,到时我们娄家怎么做人?」
咬着下唇,她很努力的要忍住眼泪,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做不到。
「人生就是这样,会有许多的无奈跟不得已,你长大了,要明白这些道理,学着接受这些无奈跟不得已。」娄锡山只能这么说。
人生的无奈跟不得已,她知道,她全都知道。
她也知道,她要以平常心面对,要干脆的面对分离,不要哭哭啼啼。
只是……她就是止不住她的眼泪,她做不到而已。
一旦认清这现实,憋了许久许久的情绪终于完全崩溃,伤心的泪水,狂泄直下。
第四章
「学姊,今天的比赛要加油喔。」
「谢谢,我会的。」
「兰开学姊,等一下我会去帮你加油的。」
「谢谢你喽!」飞吻抛出,轻佻的动作由戎兰开做起来,不但不显流气,从左看是帅,右看也是帅,不论从哪个角度看起来,就是一个帅字。
那真是生物学上的一宗悬案,明明是个女孩子,所有的配备也都证明她是,没有哪一件或哪一项多了些什么或少了点什么,或许胸前不够伟大,但路上A级的少女多得是,她那介于丘陵与平原间的平坦也不算太异常。
至于长相上更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也许不够娇柔,但也绝对称不上有多男性化,并没有所谓女生男相的问题。
但邪门的是,她爽飒的笑容、亮眼的勃勃英气,加上个性上大而化之的开朗率性,硬是形成一股特殊韵味,让她举手投足就是帅,就像凡尔赛玫瑰中的奥斯卡大人的真人版,除了从鼻孔的角度之外,不论横竖怎么看,只能称之为帅!
外型上具备的特殊天赋,再加上她个性上的随和亲切如大姊头似的海派作风,也难怪从戎兰开国中一转入圣雅学园后,就成为校园内的少女杀手之一。
而奥斯卡的外号也从她国中一路跟到她高三,风靡无数少女的芳心,年年都气死不少把妹不力的正港青春少年兄。
也就因为是少女杀手,下午举办的一场剑道比赛,让她从一个礼拜前就开始陆续的接受祝福与打气,今天更是到达最高峰,从她一早到学校后,几乎就一路被淹没在加油声当中,直到现在,都还没停空过……
「原来你也是会累的嘛。」
选手室内的一隅,在她背对着门板松口气的时候,手捧着《中国诗选》的文艺美少年分神看了她一眼。
「诗选?」戎兰开露出一脸嫌恶。「你怎么看那么娘娘腔的东西啊?」
「娘娘腔?」尉廷宇推了推眼镜,白净文雅的俊颜上不见恼色,不冷不热的应了她一句。「你可以称它为文化,那刚好是你最缺乏的东西。」
「怎样?」摆出拳击手的架势,戎兰开挑衅。「想打架吗?」
对于她的人来疯,继续看书的尉廷宇不冷不热的扫了她一眼,俊颜透着无趣,只回了一句:「君子动口,小人动手,只有野蛮人才动不动就想打来打去。」
「你!」戎兰开被激到,一个箭步上前就要揍人。
「学姊!」几个换好衣服、刚从更衣间出来的学妹大惊,纷纷拦下她,同时也保住尉廷宇这文弱书生的学长。
圣雅学园中,如果戎兰开的偶像地位是英勇女将军的存在,那斯文俊逸的尉廷宇就是玉树临风、文弱美书生的代表,他用白马王子的形象,同样掳获一干迷妹们的芳心。
两者之间的迷恋心态大不相同,女将军是被用来崇拜、是力量的代表,让人想臣服、接受她的保护。
可是美书生却完全相反,那文弱净白的模样,极容易激起少女内心深处的母性光辉,会让人忍不住想要挺身保护他,就像现在这样,几个学妹尖叫着,想也不想的挺身而出,拦的拦、护的护,就怕女将军打残了美书生。
「放开我,我容忍他很久了,从他高一转来的时候就看他不顺眼,我今天一定要揍他!」戎兰开试着要突破重围。
「学姊,等会儿就要比赛了,你不想因为打架的关系被禁赛吧?」学妹一号力劝。
「打架?」戎兰开不接受这形容词。「要两个人对打才叫打架,跟这只弱鸡,办有我打他的分,哪来的打架?」
「打人更不对啊,禁赛会被禁更久。」学妹二号加入劝阻的行列。「这是学姊在学校的最后一场比赛了,难道学姊想错过夺冠的机会吗?」
学妹二号力劝的同时,护在尉廷宇身前的学妹三号也乘机小声劝着:「学长,你就不要再刺激兰开学姐了。」
「『拿奖杯』跟『打他一顿』?」这当中的天秤,戎兰开想都不用想。「那当然是打他一顿比较重要。」
「喏,她就是这样不受教的人,我刺不刺激她并不影响她的弱智。」尉廷宇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仍是用不温不火的语气吐槽。
「尉、廷、宇!」某暴走女泰山眼看就要扑了过去。
「学姊!小恭学姊!」几个学妹同时大喊。「你不要再画图了,快点来灭火啦!」
桌案前,有个人正为了毕业纪念册的设计图在埋头苦干,因为太专心,浑然不觉选手室内的小小暴动,还是拦着戎兰开的一个学妹过来拉她,她才从自己的世界中回过神来。
「啊?」抓着画笔的可人儿看看戎兰开,再看看一派安适的尉廷宇,甜美的娇颜满是茫然,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就只差没打一个问号了。
被推出来救火的人还不知道要救什么火,但那明显状况外的表情、以及那俏颜上第无数次不慎沾染上的污渍,却在瞬间消弭了空气中的战火。
「小恭。」戎兰开叹气,示意学妹放手,无奈的往放置面纸的桌台边走去。
「过来。」尉廷宇直接叫人,在戎兰开抽面纸的时候,把那个小迷糊蛋给叫了过来,直接用手抹去她面颊上沾到的脏污。
「喂。」抽了面纸回来的人当然不满,一把将他面前的可人儿给抢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