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公子,那小的不打扰大夫看诊,先告退了。」掌柜揣着银子,笑嘻嘻地离开了。
「洛大夫。」项君睿神色焦急地对大夫说:「内人不慎落水,过了许久才被救起,刚才经过施救之后曾经苏醒片刻,但是一下子又陷入昏迷,一直到现在还没醒来,请洛大夫救救她吧!」
「公子先别急,等我先给尊夫人把过脉再说。」
「有劳大夫了。」
洛大夫来到床边,专注地为花映纱把脉,并且仔细地观察她的神色动静,灰白的眉头蹙了起来。
项君睿见状,一颗心直往下沈,却不敢开口千扰大夫。
仔细地诊视过后,洛大夫退了开来,摇头叹了一口气。「唉,这真是有点棘手。」
「洛大夫,请你务必要救救映纱,不论要用多名贵的药材都无所谓,只要能救醒她就好!」
「公子别急,行医救人这是自然,不过……」
「不过如何?如果有任何需要,洛大夫但说无妨。」
「我就直说了吧!尊夫人落水的时间久了些,刚才虽然有暂时的苏醒,可从她此刻的脉象来看,情况并不是很乐观。」
听了大夫的话,项君睿彷佛被人狠狠地捅了一刀,一颗心疼痛难当。
「那现在该怎么办?难道她没有救了吗?」
洛大夫抚着下巴的胡子,摇头晃脑地说道:「尊夫人目前神不导气,致使元神无所附,四肢无所用,要知道人的活动必须气行无阻、血路通顺,若气血通顺则脑醒神清,尊夫人因为溺水过久使得气血凝滞、昏迷不醒,老夫也只能尽人事地救治,至于能否顺利救醒尊夫人,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那一切就拜托洛大夫了!」
「老夫一定尽力而为。」
洛大夫从身上取出一包银针,以阳经经穴为主、阴经经穴为辅,开始为花映纱做针灸治疗。
项君睿在一旁看着,就见洛大夫扎针的手法十分熟练流畅,在花映纱的内关、三阴交、极泉、尺泽等穴位扎上银针。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花映纱间歇地呕出一些湖水,苍白如纸的脸上也开始渗出汗珠。
项君睿见状稍微松了一口气,暗自庆幸客栈的掌柜没有找错大夫,要不然耽搁了抢救的时机,只怕就算大罗神仙现身也束手无策了。
接下来,洛大夫又在花映纱的百会、阳白、完骨等穴位扎针,过了一会儿,花映纱的俏脸总算是稍微恢复了血色。
「呼,这样应该可以了,老夫已经尽了人事,尊夫人是否能够康复,就得听天由命了。」
「多谢大夫。」
送走了洛大夫之后,项君睿紧握着床上人儿微凉的手,他在不舍之余也在心底发誓一定要用尽各种方法让她醒来,好让他们可以如期拜堂,成为一对恩爱的夫妻,再也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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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项君睿和花映纱的成亲之日了。
此刻,花映纱正躺在项君睿房里那张舒适的大床上,脸色仍有些苍白,至今还没有醒来。
自从项君睿将她带回出云山庄之后,请了不少医术卓越的大夫前来治疗,也用了珍贵稀有的药材来为她养气补身。
在悉心的照料之下,花映纱的气色一天天地好转,气息也不再那么微弱,让他不必随时担心她可能下一刻就要与他永别。
只不过说也奇怪,她的身体状况已逐渐好转,心跳与气息也比当初强稳许多,但她就是一直没醒来。
在这期间,花氏夫妇来探望过女儿,原本有意将她带回家去,但又考虑到出云山庄这里不仅有各种珍贵药材,也有许多丫鬟可以帮着服侍照料女儿,因此也同意让女儿继续留下来。
此刻,项君睿正坐在床边,亲手喂花映纱服下汤药。他小心翼翼喂完最后一口之后,轻柔地扶着她躺下。
「映纱,我相信妳会醒来的,妳也快醒来了,对吧?」他坐在床边,专注地凝望着她。
随着两人成亲之日的接近,他爹娘曾经打算要请人重新拣选黄道吉日好顺延婚期,但是被他拒绝了。
他对花映纱有信心,他相信她一定会及时醒来!
即使是成亲前一天的此刻,即使花映纱至今未曾睁开眼过,项君睿却深信她今天一定会醒来。
若问他为什么这么有信心,其实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他的心里就是有那种难以言喻的强烈预感。
「映纱?映纱?别偷懒了,该醒来喽!」他紧握着她柔嫩细致的小手,在她的耳畔声声低唤。
昏迷的人儿像是终于感觉到了他的呼唤,被握住的指尖轻轻动了下,眼睫也细微地扬动。
这些动作十分细微,但项君睿就是立刻察觉到了。他的精神为之大振,俊脸更是浮现惊喜与期待。
「映纱,妳醒了对不对?快睁开眼睛。」
在他的轻声催促下,花映纱费力而缓慢地睁开眼。当她看清楚身旁的人是谁,红唇微微轻启想说些什么,嗓音却是细若蚊蚋--
「你……」
「怎么了?映纱,妳是不是想对我说什么?」项君睿倾身上前,仔细地聆听她想说的话。
「你……好吵……」
项君睿愣了愣,忍不住笑了。
「妳嫌我吵也无妨,只要妳能醒来就好。」
花映纱望着他那张松了一口气的笑脸,心里泛起了细微的疼痛,既甜蜜又酸楚,同时还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我没死?」
「当然没死!我怎么可能会让妳死?我绝对不会让妳离开我的身边!只是妳真傻,为什么要为了我寻死?」
在他的注视下,花映纱不自在地想反驳。「谁说……我是为了你而寻死……」
「难道不是吗?潘如豹说妳当着他的面,大声宣称妳的人和妳的心都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听见自己的真心话被说出来,花映纱的双颊顿时染上一层淡淡的绯红,让她看起来气色更好些。
「我……我是胡说……故意要气他的……」
「才不是,我相信那是妳的真心话。」
见他笑得志得意满,像是得到了世上最珍贵的宝贝,花映纱本来想说些什么来替自己扳回颜面,却只能痴痴望着他俊美的脸。
「映纱,关于潘如豹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就别再提也别再想了,明天是我们成亲之日了,妳好好地休息。」
「嗄?明天?」
「是啊,就是明天。」
「可是……我到底昏迷了多久?」
「好久,久得我的心都快碎了。」
花映纱望着他的俊脸,见他果然比之前憔悴许多,下巴还长出了胡渣,但是即使如此,他看起来还是俊美得令人怦然心动。
他们两人就这样深情地凝望着彼此,几乎忘了时间的流逝,直到房间门突然被打开,才打破了这无声胜有声的一刻。
推门而入的,是前来关心儿媳妇情况的项云天和叶凤娘。
「来,君睿,你娘亲手熬了一盅人参鸡汤,快给映纱喝下,这汤用的还是百年人参……咦?映纱醒了?」
「真的吗?」叶凤娘探头一看,见花映纱真的已经醒来,不禁开心地猛点头。「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项云天夫妇来到床边,见花映纱的气色比先前几天好许多,都不禁替她和儿子感到高兴。
「来,映纱,这是娘亲手帮妳熬的鸡汤,快喝下喔!」虽然明天才将正武拜堂,但叶凤娘已迫不及待地自称娘了。
「呃……谢谢,但……我刚喝了药,现在喝不下……」
「这样啊!好吧!反正这汤刚熬好,现在还挺烫的,等稍微搁凉一点再喝也好,别勉强啊!」叶凤娘善解人意地说。
「没错。」项云天也跟着叮嘱道:「映纱,妳才刚醒来,身子骨还很虚弱,可别勉强硬撑,还是躺着多休息一会儿吧!赶快养好精神,这样明天也好顺利和君睿拜堂成亲。」
听见「拜堂成亲」这四个字,花映纱的俏脸掠过一抹迟疑。
「我……」她望着眼前的三个人,犹豫了会儿,最后终于还是鼓足了勇气轻声说道:「我才不要嫁呢……」
「嗄?」项云天一阵错愕。
「妳说什么?」叶凤娘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相对于爹娘的错愕,曾经听潘如豹提起此事的项君睿虽然没有那么惊讶,但心里仍旧疑惑不已。
「映纱,妳为什么不想嫁给我?」他忍不住问。
「因为……因为……」
「映纱,妳若是心里真的对我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尽管说出来啊!」项君睿一脸认真地说。
「就是呀!要是这小子真有什么恶习,让他痛改前非就是了。」项云天夫妇也跟着说道。
花映纱摇了摇头,有些难过地说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老是爱往妓院跑,恐怕一辈子也改不了。」
听了花映纱的话,项君睿忍不住替自己喊冤。「妳是不是误会了?我什么时候老爱往妓院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