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羿羽僵了一下,单煦眼底的讥诮令她倍觉屈辱。
她别开头去,脱口而出,“你根本不想要我,只是想羞辱我!”
“早在你接受我的条件之初,你就该明白这一点。”他语气不好,黑眸紧盯住她。“不过你错了,我的确想要你。既然我花了钱,你就得尽到你身为玩物的责任,一直到我厌倦了为止。”
她低喊一声,抬起手想掴他,他比她更快一步地攫获住她的手。
“你是个我见过最无耻的浑球,单煦!”童羿羽嘶哑地喊。
“恐怕你见过的还不够多,童小姐,因为我绝不会比一个为了金钱可以出卖自己的女贼更甚!”单煦粗鲁地扯开她的衣衫,一把将她拦腰抱起,不顾她挣扎地将她丢到床上去。
童羿羽惊愕地喘息着,看着他退开身去解除自己衬衫,然后欺身将她的双手压制在枕头两边,以一个粗暴的吻封缄住她的唇。他雄伟的躯干有如最强硬的钢铁,光裸的胸膛和她的娇躯绵密相贴。
当他的手大胆地爱抚她身躯的每一寸时,他的唇随之而至,在她柔细的皮肤上印下一条潮湿的痕迹。绝望和恐惧全盘笼罩住她。然而她硬生生克制住那股惊慌;她绝不能出声向他恳求,令他更加看不起媳。她宁死也不会向他求饶。
然而他并没有伤害她。相反的,他用最轻微的碰触、最细腻的亲吻引导她放松,逐渐诱哄出她的回应。她轻喘着,感觉他的大手似乎无所不在,他的唇挑逗她细腻的颈间柔肤,粗糙的手指有如燃烧的火炬,带来一股奇异的暖流直至她的下腹。
那种感觉令她害怕,害怕那股热力会完全控制住她。她慌乱地挣动着,察觉理智几乎离她而去。然而她绝不能如此轻易屈服,让自已对他再无防卫。她绝不能将自己交给他,她不能……
“别这样,单煦。”童羿羽用尽所有的力气扯开唇,再也无法忍受。“既然你只是想羞辱我,又何必浪费时间?”
他的身躯霎时僵硬。即使不看他,她也可以从他绷紧的身躯察觉出他的怒气。
“看来你想尽快了结这桩差事,嗯?”他咬着牙道。“很好,那就如你所愿吧!”
落完他随即低下头,不再费心取悦她。他的吻不再悠闲挑逗,碰触也转为粗暴和毫不留情,当那股撕扯般的剧痛传来,她忍不住痛呼出声,手手指掐进他的背脊。
震惊令单煦的身躯僵直。他用手撑起身子,目光在那张娟秀的小脸蛋游移。她纤细的身躯簌簌发抖,眸子因浸着泪水而清亮。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哑声问道。
“我或许是个贼,但我并不是妓女,单先生!”童羿羽冷冷地回应。
单煦没有说话。有好半晌,他就这么凝视着她,目光深奥难懂。她想别开头去然而他的手托住了她的脸庞,她睁开眼睛,目光和他那对黑黝黝的眸子相遇。
彷佛过了永恒之后,他再度俯下头来,嘴唇温柔地封缄住她的。她先是僵着身子,等着承受随之而来的痛楚,然而他只是温柔地逗弄着她,嘴唇在她精巧的下巴游移,戏谑地沿着她细致的肌肤亲物,那股火焰再度由她的背脊升起。
他的手指沿着她纤细的腰间下滑,大胆地爱抚她的腿间。一股暖流自她体内扩散,她急促的呼吸紧绷在胸口,不再抗拒那火焰,双手抬起来攀住他汗湿的肩膀,任那股猛烈的力量接获住她,将她卷入那令人心醉神迷的风暴之中。
炽人的激情过后,他们都沉默着,没有人出声打破沉静。结束了!她木然地想,任那份苦涩划过心底。他一直认定她是为钱可以出卖自己的婊于,现在他令她名副其实了。噢,他一定很得意吧?
单煦移开一身的重量,俯视着她的脸庞。她没有哭泣,也没有他预期中的歇斯底里,只是安静地盯着天花板,小小的脸上一片漠然,他蓦然感到歉疚加深。
该死!他在心里喃喃咒骂。以童羿羽的美丽出色,再者,她为了挽救父亲的事业而周旋在上流社会之间,和许多男人调情以获得嫁人豪门的机会,这么—个社交花蝴蝶怎么说也不可能未经人事。
他伸出手想去碰触她,她立刻像触电般地避了开去,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你满意了吧?”她嘶哑地喊。
单煦的手停在半空中,原有的歉疚瞬间消失不见。
“早在我们达成协议时,你就知道这是你该付出的。”他表情冷峻地道,尔后起身,从搁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里掏出支票簿和笔,在支票上写下一个数字之后递给她。
“等我详细看过你公司的财务报表之后,我会衡量你的负债状况汇钱到你的户头。这样你满意了吗?”
童羿羽瞪着那张数字远超过她设想的支票;彷佛它是个长了六个头的怪物。
“你非常慷慨,单先生。”她声音干哑地说。“我不知道我值这么多钱。”
“等你懂得如何取悦我的技巧之后,说不定它会值得更多。”
见她粉颊绯红,他笑了,用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她的嘴唇仍因他的吻而湿润红肿,秀发狂野地披散在纤巧的肩膀上,双眸仍因未褪的激情面氤氲,看来不可思议的性感诱人。她真是他所见过最美丽的尤物……
“也是最狡狯、最魅惑人心的小妖精,懂得利用女人最擅长的天赋来换取她想要的东西。他干涩地想着。如果童羿羽认为这可以令他心软、进而任她予取予求,那她显然是太天真了。
单煦抿紧薄唇,倏地翻身下床,随意伸展一下修长有力的身躯。童羿羽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跟随着他,从他宽阔结实的胸膛、紧绷有力的臀部,直到他健壮修长的大腿。
当他不经意地回过身来,及时捕捉到她的目光时,她整个脸红透了。他的反应则是低声笑了,走回床边坐下,大手闲闲地抚弄她的身躯,薄唇随之而至,在她雪白的肩窝印上一吻,往上游移至她的颈项,尔后是她芳香的红唇。
她的唇在他的诱哄下张开,无法遏止心跳开始加速跳动。噢,他的确是个十分高明的爱人,他知道该怎么挑起她的反应,让她软弱的屈服,天知道他用这一招令多少女人降服在他的怀中……
“顺从我,羿羽。”蒙胧中,他的低语飘进她耳际,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命令,“顺从我,并且心甘情愿。”
童羿羽的身躯霎时僵住。理智飞回,顿时忆起了自己是多么痛恨这个男人。她硬生生地扯开唇,再也无法忍受他的碰触。
“我不可能是心甘情愿,永远不会是心甘情愿。”她嘶声地喊。“你或许可以得到我的身体,但你永远不可能得到我的顺从。我恨你!我永远都会记得我和一条卑鄙的臭蛇上床,因为我别无选择!”
单煦僵住了,大手在她肩上握紧,黑眸变得凌厉。有好半晌,她以为他就要打她了,然而他只是极力平稳自己的呼吸,然后缓缓地松开了他的手。
“很好,,至少我们这一点是相同的。”他慢慢地道。“我不管你如何对待我,在我厌倦你之前,你仍然必须取悦我。如果你顺从一点,也许你会发现男女之间还可以有许多乐趣,绝对会比刚才好上千百倍。”
他的目光刻意搜寻过她被单底下的娇躯,令她涨红了脸。
“噢,你这个……”她气得语无伦次,试着在脑海里找出一句足够伤害他的话来。她甚至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那两个字已经脱口而出,“杂种!”
几乎在话一出口,童羿羽立刻就后悔了。她闭上眼睛,等着他随之而来的报复,然而他没有说话,眼睛依旧定定地停在她脸上。当她鼓起勇气睁眼看他时,他的表情没有责难,也没有怒气,只有一片隐抑的伤痛。
“我的确是,不是吗?”他涩涩地道,然后突然抽身离开,套上长裤朝门边走去。童羿羽张开嘴巴,揪住被单的手紧得发白,但她必须说些什么,她必须让他明白她不是故意……
“单煦。”
他在门边停了下来。
“对不起。”她沙哑地低语。
他半侧过头来看她。“因为我是个混蛋?”
“你的确是,但我不应该那样骂你。我真的……很抱歉!”
他静寂了半响。“你不需要为一个事实道歉!”他耸耸肩膀,声音又回复为原来的冷漠。“你可以如你所愿的痛恨我、鄙视我,但我们之间的交易仍然必须进行下去。咱们是各取所需,记得吗?”
没有再给她说话的机会,他甩上门拂袖离去。
直到门阖上后许久,童羿羽仍然瞪视着紧闭的房门,尔后才缓缓地移向他丢床脚的支票,上头的数字提醒了她的堕落,那是她出卖自己的代价。她在同一时间赔上了自己,骄傲和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