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好。」映虹看了阿布达一眼道。
她的刻意隐瞒反而使阿布达不安,谁知道他们的婚姻不过是表面上的形式,事实上他们并没有夫妻之实,因为他的心结尚未解开,他心中瑶琴的影子仍未抹去。
「可贺敦怎会来这里?」他并不知道伊利罕限制她的行动,自从她嫁给了伊利罕,除了和伊利罕外出,就一直是深居简出。
「是虹妹邀我来的,反正我也闲着无聊,所以就过来陪她喽。」
「这样也不错,以后你又多个伴了。」阿布达觉得她们的往来是好事,日后他更有机会见上梨花公主的面了。
「阿布达,映虹这么乖巧,你有没有送她礼物呢?」
「这……」阿布达哑口无言,他从来就没有把她放在心上,甭谈什么送礼了。
「大人应不是小器的人才是,上回你就送了我家公主一匹宝马,这会儿怎么自己妻子都没送呢?」月露傻傻的说出心中的疑惑。
一席话轰了映虹一记闷雷,她有些激动,但随即又压住了;她不能表现出来,她这表面的温驯,是她以后行事的掩饰,绝不能因冲动而坏事。
「我早准备要送她,只是事情一忙就忘了。」阿布达只是顺着瑶琴的语意应付一下罢了。
「想送安阳公主什么,可否说来听听?」月露的天真和好奇,总是不放过阿布达应付了事的说辞。
「映虹想要什么呢?」他无奈的转向妻子,询问她的意见。
「只要是夫君送的,任何东西我都喜欢。」映虹轻言柔语地道。
为了掩饰尴尬,阿布达对着映虹道:「我也送你一匹漂亮的马儿,好吗?」
「谢谢!」映虹颔首微笑。
「那么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去骑马了,这样一定很热闹,实在太好了!」月露兴奋得像小孩子似地。
瑶琴只是静静的含着笑,阿布达的视线却始终落在她的身上。映虹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却佯装若无其事。
阿布达因为瑶琴近日常来映虹的穹庐,他也往妻子住所走动得勤些;只是他仍然没有在她帐内留宿过夜,他只是为了多看梨花公主一眼。
这日大家相聚聊晚了,瑶琴和月露走后,阿布达也跟着要离开,映虹马上接着说:「何必急着走呢?」
「我还要回去忙公事。」阿布达心虚的回答。
「你真有那么多忙不完的事?」语气虽柔和,映虹的心中已有怒气。「为了看她,你都能抽空过来。」她已无法忍耐。
「你知道了什么?」阿布达讶异的回头,定定的看着她。
「我已知道你为什么不能接受我的原因了,因为你心里爱的是梨花公主,你从来就没有爱过我。」映虹压抑着泪水,不让它流出来。
「既然你已知道,我也不必再隐瞒了,这些日子谢谢你的合作,没有当着别人的面拆穿。」阿布达平静地道。
「你是不是对她还存有妄想?甚至在等待有朝一日,可汗若战死沙场,你还可以拥有她?」
「住口!这种话怎么可以随便说出口,你是何居心?」阿布达虽对她心存歉疚,但也不能容她胡言乱语。
「你也会怕啊?」映虹失去了往日的温柔,言语尖锐刻薄。「你怕可汗知道后杀了你,还是杀了梨花公主?我看你也不像怕死之徒,那么应该是后者了?」
「安阳公主!」阿布达不想再装了,他咬牙地道:「我知道是我负了你,但是请你别在第三者面前乱说话,否则若是害了梨花公主,休怪我无情!」他重重的发出警告。
原来男人一翻脸就是这么无情。她不过是发泄自己的委屈,说说自己的苦闷,他居然像狂怒的猛狮,露出狰狞的面貌,对她威胁警告。她是他的妻子啊,而他居然为了别的女人,不惜和她恶言相向。
「你为了她什么都可以不顾,既然如此当初就不该娶我。一个女人的青春有限,你究竟置我于何地?请你扪心自问!」
「我……」他知道是自己理亏,那时根本没想到以后的问题,只是想让可汗和可贺敦安心。「是我不对,我会想办法解决此事。」
「如何解决?」映虹逼问着。
「唯一的办法就是解除婚姻。」
「你说得倒轻松,这不是向众人宣告,是你休了我?」
「莫非你有更好的办法?」事到如今,他也束手无策。
「难道你不能试着接受我?我哪一点比不上梨花公主?」映虹始终隐忍的泪水,此时溃堤了。
「不是这个问题。」阿布达看着她脆弱的流下泪,一时心也软了。「其实你很好,只是我认识她在先……」
「总归一句,你忘不了她是事实,你的心里再也容不下别人!」映虹凄然地笑着。「我何其有幸,遇到你这位情圣。」
「别这样好吗?你说要我怎么补偿你?」他是过来人,明白得不到爱的心痛滋味,他也无意伤她,只怪当初欠思虑。
「你要如何补偿?」她忿然地问。
「只要你开出条件,我会尽量配合。」
「好,很简单。」映虹顿了顿,随即道:「今晚留下来。」
阿布达闻言跳了起来。「我怎能再害了你?」
「我只是要你留下和我叙别,陪我一起喝酒,这样的要求也难吗?」
「好,我答应你。」他带着愧疚的心,答应她的要求。
「小倩,酒准备好了吗?」映虹对内室的婢女呼喊。
「公主,酒拿来了。」小倩拿出酒来,之后又折回内室。
「第一杯,敬我们这对无缘的夫妻。」映虹率先喝下自己手中的酒。
阿布达接过杯子也默然喝完,心里头却感到惴惴不安。
「第二杯,敬我们能好聚好散。」她又先干了。
阿布达还是心情沉重的喝下第二杯。
「第三杯,敬我们各奔前程……」
映虹举杯饮尽时,阿布达已倒了下去。
「是你先对我无情……」说这话时她已泪流满面。「既然得不到你,我只好狠心毁了你。」
这是映虹最后的痛苦决定。她原来希冀他能爱她、在乎她,但事实证明,他永远无法接受她,他的心早已给了梨花公主!
她让阿布达喝了销魂散,让他睡上两天,这两天她有足够的时间进行公孙谨的计划,那时该是可汗回来的时候,而一场好戏正要上演。
第6章(2)
映虹又登门造访了,瑶琴热络的招呼着。两人聊了一阵后,映虹说她这次来突厥和亲时,身边带了些上好的茶叶,她一人用得不多,想带来和瑶琴分享。瑶琴不疑有他,当下即叫月露煮茶。
不久,映虹和瑶琴一边品茗,一边忘情地谈天说地。瑶琴毫无防备之心,竟没注意映虹根本没有喝下茶。同时映虹也好意的请月露喝了一杯,就这样,主仆俩在不知不觉中昏睡过去。
瑶琴醒来时,发现了一件让她十分惊讶的事情,阿布达竟然躺在她身边,两人皆是衣衫不整地纠缠在一起。她想赶紧起来整装避嫌,无奈全身乏力的无法动弹。
她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而阿布达为何会躺在她的床上,难道他想非礼她?
正纳闷事情的诡异时,阿布达也醒了。他一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一切,震惊和不可思议,一时间让他傻愣着。
「你……我……」他结结巴巴的不知怎么开口。
「天啊!为什么会这样?」瑶琴慌张得不知如何是好,她立即大喊着:「月露,月露你赶快来啊!」
阿布达的药效已退得差不多了,他第一个反应是赶快避开这个嫌疑,再来研究是怎么回事。
当他迅速的要从床上离开时,伊利罕正好进来了,这一幕被伊利罕逮个正着。他这个动作正好说明了他的心虚。
似乎冥冥之中制造了这个巧合,而这个巧合将操控他和瑶琴的命运。
「好,好一对奸夫淫妇!」伊利罕眦目欲裂,声音像洪钟般的响亮,震慑眼前的两人。
他刚从沙场回来,还没卸下铠甲,就急着来看他的妻子,好慰藉这数日来的相思之苦,怎知她竟趁他不在,和阿布达暗通款曲!
「可汗,这其中有误会,你一定要听我解释,事情是……」
「住口!」伊利罕马上截去阿布达的话,「事实摆在眼前,你还当我是傻瓜?马上给我滚!」
「我知道你现在听不进任何解释,但是请你别对可贺敦……」
「你给我住口!你没资格替她求情,她是我的妻子,她犯了错理应受罚,我想对她怎么样,谁也管不着!」伊利罕露出凶狠的目光,直视着阿布达。「我先治她,再来找你算帐。来人,把他带出去!」
「伊利罕,你若伤了可贺敦,你会后悔一辈子的!」阿布达被架走前,仍不放心的对他发出忠告。
伊利罕进来不久,就发现身后站了一人,他立即转身对她吼着:「你还不出去?叫你看好可贺敦,你竟当起帮凶来,回头我再找你算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