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刘基摸着下巴的山羊胡,为难的光烁在眼中闪动。
“怎么?有什么内幕不敢对我坦白?”鲨杀杀黛眉一眺,像是挑动了好奇的情绪。
犹豫半响,刘基终于拱了拱手,“不知道大小姐对近来兴起的虎海帮有设有印象?”
“虎海帮?”鲨杀杀一怔,记忆中,“虎海帮”也是黄海、渤海一带的强盗窝,不过他们干的都是些奸淫掳掠的勾当,和鲨家堡劫富济贫的义行是守全扯不上边的,“那不都是些小喽罗的乌合之众吗?”她不耐的挑眉,“这和我的婚事有什么关系?”
乌合之众?!刘基苦笑,“虎海帮已经算是这附近沿海的强势帮派顾。”
“是又怎么样?”她没啥好气的瞪视父亲的心腹,“你能不能讲重点啊?”
刘基在心中叹了口气,方才开口道:“近几个月来,‘虎海帮’劫掠了不少我们的船只,还在我们的地盘上出没,假冒咱们‘鲨家堡’的名义为非作歹。”他稍稍沉吟了一下,“堡主认为‘虎海帮’有意取代咱们在这沿海一带的势力,不久的将来,很可能会发生两帮的血拚事件,故而想先替大小姐安排好退路。”
“退路?”鲨杀杀撩下对这消息的惊异,冷声一哼,
“就凭那些不入流的小喽罗就妄想取代鲨家堡的地位?根本是异想天开嘛!”说着,不悦的转向鲨杀杀,“我爹是不是老糊涂了?个小小的强盗窝,犯得着吓得替我找个婆家吗?”
老糊涂?刘基暗暗庆幸堡主不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否则这三个字只怕又要引起一场波澜大涛。
“堡主一向小心为上。”他替主子解释,“事实上,大小姐也过了及笄之年,是该论及婚嫁的时候了,再说……”迎上大小姐的注视,他露出微傲忧心的神色,虎海帮的行径狠琐阴险,谁也料想不到他们下一步又要使出什么阴恶的诡计,咱们必须先作好完善听防备才行。”
“是吗?”鲨杀杀颇不以为然的抬了抬眉,垂下浓密的长睫,遮掩美眸中闪动的犀利光烁。
见她半响没有任何反应,刘基拱了拱手,若是大小姐没有其他的吩咐,小的就回大厅向堡主覆命去了。
“嗯!”鲨杀杀想也不想的就点了点头。
望了望铁牢中纤细有若微风即可吹倒的柔弱身躯,刘基再次在心中叹息,这才缓缓踱离了地牢。
臭黑的大牢内再无声息,突然间,却出现了“叮叮当当”的银铃声响。
“还不进来?”鲨杀杀不耐的声音中掺了丝笑意。
银铃声响的主人探出一张清秀的小脸,一望见鲨杀杀身处的所在,脚踝上的银铃又“叮叮当当”的清脆响了起来。
“怎么这么慢?”接过小香递来的包袱,鲨杀杀还不忘责备丫鬟一句。
“我在外头等了好久,刘师爷在那儿磨蹭磨蹭的不趄走嘛!”说着,小香那双圆溜溜的大眼一转,话锋也跟着、转向,“大小姐,你真的打算带小香走啊?”
“你还想不想保住你这条小命啊?”鲨杀杀一边清点包袱里头的衣物和盘缠,一边抬眼瞅着自己的贴身女侍。
如她所料,小香乖乖闭上那张小嘴,鲨杀杀是堡主的大干金,就算重回鲨家堡,也还是稳当当的大小姐;她呢?本来就命如草葛,要是再来个知情不报、助主脱逃的罪名,哈!不死得难看那才奇怪。
“大小姐,听说江湖是个很有趣的地方?”无论如何,小香对鲨杀杀这次的逃家行动还是十分的热衷,即使她没法亲身参与。
“也许吧!”鲨杀杀漫不经心的重新绑回包袱,然后对她招了招手,“进来!”
“又要开锁啦!”苦着一张脸,小香莫可奈何的解开头上的发辫,将一绺青丝交给主子。
只见鲨杀杀将那撮青丝塞进铁链的钥匙孔,然后微微,的运起内力,吓!柔软的头发竟成了钢铁般的硬物,“喀喀”有声的解开了两道锁。
“好痛!”可怜了小香的头皮,虽然这方法屡试不爽,但她可不希望自己的主子老把她的头发当钥匙。
“成了。”鲨杀杀轻笑的扯下铁链,她老爹实在把她看得太扁了,区区两道刀剑难摧的寒铁锁,就妄想能囚禁好她到下个月十五?哈!见鬼了!
眼见主子轻轻松松的推开铁门,小香下意识的揪住她的衣袖,哭丧着脸道:“大小姐,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啊?”主仆三年有余的感情近似姐妹,一想到主子将独自一人闯荡江湖,小香的心窝就莫名的缠成一团。
“很快,我已经找到目标了。”鲨杀杀轻笑的拍拍她粉嫩的脸颊,带点儿安抚的味道。
“目标?”小香不解的抬起那双瞬间泪汪汪的大眼,“大小姐,你找到自己喜欢的啦?”
“那是次要的目标。”鲨杀杀眼中突然跃出凌厉的光彩,“我说的是‘虎海帮’。”
“虎海帮?”小香重复,小脸上的表情依旧不解。
“没错,就是虎海帮!”鲨杀杀就连语气都带着骇人的杀意,“我要他们知道,一只老虎妄想在海中称霸,得先问过我这只小海鲨的意思才行。”
冷风呼啸的吹过高涧,带采更加砭骨的寒意,令人寸步难行。
然而在这片荒芜、鸟不生蛋的高原上,却远远的瞧见一个疾疾步行的身影,翻山越岭,不畏刺寒的如电飞奔,他正是准备血戮鲨家堡的风间。
但是……那道白色身影在疾行之中,却略显迟疑的顿了下脚步。
是的,奔走了三天三夜的结果是——他迷路了!
这是他始料未及的事,区区一个强盗窝怎能隐藏得如此隐密?也甚至只能打听到这些强盗出没的地方,却没有一个能确切告诉他鲨家堡的真正所在,难道是他小觑了这些杀人不眨眼的盗匪?
那双浓黑、英气的剑眉微微天蹙,风间神情冷凝的望向四周相同的景致,暗自决定继续往北而行。
正待运气举步的当口,一阵破空的刀剑声却传至他敏锐的耳膜。
“鲨家堡?”风间想也不想的立刻飞声音的来源处。
“小姑娘,别怪大爷们刁难你,只要留下身上值钱的东西,随你往东往西,我们绝不拦阻。”
带头的小喽罗以为鲨杀杀听不懂他们所说的土话似的,“非常好心”的再重复一遍,手上的钢马还晃啊晃忻,好像那些雪光倒映的剑影就能把她吓得屁滚尿流。
“啧!啧!啧!”鲨杀杀忍不住讪笑的表情,冷冷的打量眼前四人头上绑束的红色头带,那可是鲨家堡的标帜,刘基说得没错,这些坏胚子当真打着鲨家堡的旗号,在他们的地盘上为非作歹。
“小姑娘?”带头的皱了皱眉,不会吧?这么标致的小姑娘,难道会是个聋子?
“大哥?”后头的三个汉字也挑了挑眉,困惑的凑上前和他咬耳朵,“这姑娘长得好像鲨家堡的鲨杀杀也!大哥。”
“不可能!你见过她吗?”
“没有,不过我见过她的画像,两个长得好神似啊!”
“不可能!依我看,她很可能是个聋子,要不然早就吓得跪地求饶了。”
“那怎么办?我们又不会手语。”
“听说聋子会读唇形,等等,我试试看。”
“叽叽啐啐”了半响,为首的那人拍拍胸脯,上前一步靠近鲨杀杀,冲着她露出一朵少了颗门牙的笑容。
“小、姑、娘!”他龇牙冽嘴的夸大自己的嘴形,“看、着、我、的、嘴、巴。”
“嘴巴。”鲨杀杀微笑的重复。
“对!对!对!”为首的大哥笑冽了嘴,飞快转向三人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又转回头笑道:“我、的、嘴、巴……”
“好臭啊!”鲨杀杀微笑一剑,一记拳头立刻揍向那张冽开的笑脸。
迅不及防,那个大哥哀声倒地,手中的钢刀“哐当”的和身后三人的利刃相碰,发出一阵刀鸣。
“你——”仍站立着的三人同时怔愣的瞪视鲨杀杀。
“你什么你?把我当聋子,你们才真瞎了狗眼哪!”鲨杀杀哼声冷笑,“在姑奶奶前面冒充鲨家堡的人,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说着,抖了抖挂在胸前的白玉算珠,白玉算珠跟着落在那只纤纤素手之中,轻轻一弹正要射出。
就在电光石火之间,一道白色如星光的身影伴随蛟龙般的飞掠剑影,在还来不及眨眼的速度下,一并劫下了三个小喽罗手中的钢刀。
好骇的人身手!那三个小喽罗甚至在听见钢刀落地的声响后,才明白自己手中已空无一物。
鲨杀杀美眸中窜过一阵讶异,侧身望向那伫立在岩石上的高大身影,当下拱了拱手,“敢问大侠……”
白衣男子闻方言旋身,鲨杀杀的声音顿时消失在空气中。
好俊的脸孔!宽朗、丰满的额头,浓黑、英挺的剑眉不怒自威,一双黑如子夜的犀利眼眸散射无比的凌厉,再衬上俊挺如削的挺鼻、棱角坚硬的双唇,妈妈咪啊!想来她老爹年轻时,大概也会被这男人给比下去了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