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仲枢站在门边忍住笑意,不敢出声。
不用问,这话肯定是邵筑笙教唆的。
见骆雨秋没答腔,怀秋改口道:“妈咪,不是妹妹我也喜欢,只要是小Baby,怀秋都会疼他,就像妈咪和爸比疼我一样。”
她面有难色的看着儿子,该怎么告诉他呢?她能告诉他说,自己与邵仲枢是不可能再有第二个孩子吗?告诉他之后,依他那古灵精怪的小脑袋,恐怕又会提出一大堆的问题吧!
突然间,怀秋注意到一旁的邵仲枢,他兴奋的大叫,“爸比!”他张开双臂,意思要他过来抱他。
听儿子这么一喊,骆雨秋猛地回过头。
他什么时候杵在那儿的?刚才怀秋说的话,他都听见了?
她暗自祈祷他没听见怀秋方才的那番话,但他脸上那抹暧昧不清的笑容,已透露出他全部都听进耳中。
坦白说,邵仲枢至今都还不太能接受怀秋喊他“爸比”,不是他听不惯父亲这称谓,只是“爸比”这话听来,总让他以为自己是个芭比娃娃——“芭比”
他踱步至怀秋床前,将他揽进怀中,靠近骆雨秋身旁坐下:“怀秋这么喜欢小Baby啊!”
“嗯!”怀秋肯定的用力点头。
“那好,爸……爸比和妈咪一定努力生一堆小Baby陪你玩,可是,你要答应爸比会照顾小Baby,做个称职的小哥哥。”邵仲枢虽对着他说话,一双眼却早已贼不溜丢的望向骆雨秋。他的眼神不像是询问她的意见,倒像是他说了算。
她羞愤之余,恼怒地瞅他一眼,却也免不了双颊微酡。她气他口无遮拦的对孩子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明知他们之间不会再有第二个孩子,还妄下断语的开空头支票骗孩子。
对于她怒视的目光,他故作视若无睹。
“好啦!你现在快点睡觉,爸比和妈咪才有机会制造小Baby陪你啊!”他露骨地公然对她眨眼。
怀秋立刻亲吻两人的额间,“爸比、妈咪,晚安。”接着便迅速的躺下,闭上双眼,一副十分配合的样子。
骆雨秋尽量不去在意他的话,她替怀秋盖好被子,同样地在他额间印下一吻,便走出房外。
留下一盏床头灯,邵仲枢也走了出去。
第九章
“我的房间在哪?”见邵仲枢尾随在后,骆雨秋回过头问道。
“为什么不说是‘我们’的房间?”他挑逗的朝她眨眨眼,像个十足的登徒子。
她惊愕的看着他,“你知道我们不可能同寝共眠的!”
“为什么不?我们已是合法夫妻,没理由不同床共眠。”他旋即将她打横抱起,走回他们的卧房,对于她不具攻击力的拳头,一点也不以为杵。
“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当她被置放于床的中问,她迅速坐起推开他。
“我从没听过名义上的夫妻。”他笑着贴近她,牙齿轻轻扯下她的耳环,含住她小巧的耳垂。“喔!雨秋,你是那么香,那么甜……让人忍不住想品尝一番……”
他火热的舌尖沿着她耳垂舔吻至颈项,所到之处都带给她震撼,令她全身忍不住轻颤着。
“我们……不能这么做。”她必须用尽全身的力量才能找到自己的声音。
他的唇也加入这甜蜜的掠夺,不断地在她柔嫩的肌肤烙下一个个印记,手也不规矩的在她背脊来回爱抚着。
“不这么做,哪来的孩子……”他粗嘎的喘息道。
骆雨秋被他灼热的细吻弄得几乎茫然了,她想要他停止,却无能为力,她的推挤似乎只会引来他更热切的吻,让她难以抗拒。
“我从没答应……是你……”
她断断续续的话根本不具影响力。
邵仲枢勉强从她颈部抬起头,赤裸的欲望在他眼眸里清晰可见。
“就我一人是不可能有孩子的,这事需要两个人……你跟我。”他执起她的手,放进嘴中吸吮。
她愉悦的发出呻吟,头脑就快失去理智,她很想不再抗拒这诱人的折磨,将自己交予他,与他共赴云雨,但又有一个细微的声音在她心底呼唤,她不能再沦陷于他的情网,那得到又失去的爱,只会带给她更大的伤害。
“不……不可以……”
“可以的。”邵仲枢发出沙哑的嗓音诱哄着,一只大手悄然地伸向她礼服的拉链处。
扯开拉链,他轻轻地将它拉开,随着礼服的滑落,呈现出的是她诱人的胴体。她那从前略微单薄的体态在育孕过孩子后,显得浑圆、丰满,让他胯下的燥热更是难耐。
“天!你真美。”眼前的娇躯是他魂牵梦萦的。他鼻端摩拳着骆雨秋胸前的肌肤,感觉她的柔嫩。“雨秋,我最渴望的……”
渴望!那刺耳的字眼顿时让她清醒起来。
他说的是渴望!渴望!他渴望的是你的身体,如同他渴望别的女人一般。
这念头让她蓦然清醒过来,所有被燃起的激情,霎时尽消。
“我不知道做为一件附属品,还必须成为你泄欲的工具。”骆雨秋僵着身体,冷冷地道。
“泄欲工具?”他停止爱抚的动作,不敢相信这话是出自她口中。“你非得说得如此不堪?”
“你表现得很明显,不是吗?”
“你把我当成禽兽,还是以为我是在强暴你?”他暴怒的眸子,火焰猛烈跃动着。
骆雨秋阖上双眼,“你以为呢?”
邵仲枢脸上倏地闪过痛苦的神色。
他以为?他还要怎么以为?还能怎么以为?她那看都不看他的眼睛,不早已替他判了刑?他连想上诉的机会都被她驳回了,他还能怎么说?
这场婚姻是否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他应该放开她的,应该放她到她想去的避风港,放她去范振邦的怀中……只是,他真能这么洒脱的将她交到另一个男人手上吗?
看着她那张疲惫苍白的脸庞,他的心不禁揪痛着。
掀起床单的一角,邵仲枢轻柔地替她盖上。“睡吧!我不会再踏进这房门一步,你可以安心的睡个觉。”
他又细看了她半晌,见她仍不愿睁开双眼,他绝望的走向门外,不再回头望她。多看一眼,只会让他的步伐迟迟不肯踏出。
当门砰然阖上的那刻,骆雨秋才缓缓张开眼。
是她把他逼走的,她得偿所愿了,但为何她的心一点也没得到平静,反而更受煎熬?
她听见汽车发出的引擎声,在不经思考的情况下,她奔出阳台外,看着那辆银灰色的车身消逝在她眼前,吞没在低垂的子夜中。
这样的一个深夜,他会去哪呢?骆雨秋在心底默默地问着自己。
会在街头漫无目的的驾车游晃,还是选择个温柔乡寻找温暖?
不管上哪儿,恐怕都比待在这好吧!
在这个家中除了他想要的儿子外,剩的就是她这个冰冷的妻子了。
不知怎么,她突然同情起邵仲枢。若说她答应这婚姻是迫于无奈,那对他来说又何尝是心甘情愿的允诺,同样都不是他们想要的,她又有什么资格去埋怨,毕竟他的痛苦、不甘未必比她来得少。
骆雨秋走到躺椅边坐下,兴起了等他的念头。阳台的视野能让她在第一时间看到他的车驶返回来,只要看到他的车,她便会心安……
即将迈入冬季的晨色是灰蒙一片,那介于黑色与白色间的浊色调子,是略带悲哀的,它们同属无色相、无彩度的色彩,但灰色却永远不及白色的明亮、黑色的暗沉,只能处于中间的暧昧、浑浊状态。
此时的邵仲枢,心似乎也罩上这么一层浊色调。
整夜,他漫无目的在外流连,唯有那从他驶向街头便落下的细雨伴随他,直到清晨他才像只疲惫的鸟,驱车返回家中。
车子驶进庭园时,邵仲枢发现阳台内的卧房灯光依然亮着,一如他离开前的情况。
她……还没睡吗?还是,借由灯光才能带给她安全感?
打开车门,他犹疑着是否该进去。在他思考的同时,忽地,他注意到那顺着栏杆攀爬的藤蔓后方,隐约泛着些微的白光。
他走近细看,赫然发现那竟是整夜令他心湖荡漾的人。
如同狂风一般的扫进屋内,他快步冲向三楼的阳台外。
乍见骆雨秋苍白的睡容,他极力克制住那冲上脑门的怒火。
这算什么?她打算折磨自己的身体来报复他?还是打算借由雨水洗净那被他弄脏的身体?
其余的理由他不再多想,抱起她的身子,他刻不容缓的走向卧房内的床铺,将她半湿的身体放实在柔软的被褥上,连忙又走到橱柜中拿出条毛巾,轻柔地替她擦拭着。
睡梦中,骆雨秋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但似乎又有一双结实的臂膀将她抱住,让她飘忽的身子有了安定的感觉,不再那么晕眩难受。
几乎是在他伸手探上她额际时,她缓缓睁开迷蒙的双眼。
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她恍若不太相信的又揭了煽睫毛,“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