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琦湘,妳这是在做什么?!」夏竞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他飞奔而至,攫住她的手阻止她。
她垂眸盯着那只抓住自己的大掌,淡淡地道:「该陪你出席的人不是我。」
「妳在说什么?」他蹙紧眉头,不明白她为什么忽然变得消极抗拒。「如果妳不喜欢那种场合,只要去露个面就好,我立刻带妳回来,嗯?」
他误以为她是因为讨厌那种充满阿谀巴结的宴会,才会出现这样反弹的情绪。反正他只是迫于人情才会答应出席,提早开溜也不要紧。
「如果只是露个面,女伴不是我也无所谓吧?」她略为使劲地抽回自己的手,伸手准备拆下头上的发饰。「我不想去。」
他再度抓住她的手环在自己腰间,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
「妳在闹什么脾气,嗯?」他用哄劝任性孩子般的轻柔语气,暧昧地抵在她唇上开口。「乖,陪我去一下就好。」
虽然参加宴会是件麻烦透顶的事情,但这次宴会是他从小到大的哥儿们举办的,他想要带房琦湘去见见这个推心置腹的好友。一方面是预告他的好消息就快要到了,一方面也是想要在人前炫耀,他的女人有多么美好--
「我不会去的,你找周怡芬陪你吧!」不明白他的心思,房琦湘的态度依旧冷淡。
他到底在想什么,居然要带她去参加那种人多嘴杂的正式宴会?而且明明有个美艳动人的未婚妻,却带著名不见经传的情妇出席,要是让人看到了,会编些什么不堪入耳的谣言诋毁他,他有没有想过?!
她根本不怕别人说什么,反正自己微不足道,就算被传得再难听也不会有什么影响。但是他不一样啊!他是夏光集团的接班人,必须更重视自己的形象,不能有任何落人话柄的丑闻。
她不能害他因为自己而沾惹一身臭名,她绝对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三番两次的拒绝令夏竞微感不悦,他松开这个亲密的拥抱,紧盯着她冷若冰霜的表情。
「妳以为我没有发现吗?」沉默良久,他蓦地开口,语气是无奈的。「不管我做得再多,妳还是不肯打开心房,我的信用真有那么差劲吗?」
心事被说中,房琦湘脸色一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该怎么告诉他,是自己太胆小了,害怕再承受一次六年前那种椎心刺骨的疼痛,所以迟迟不肯迈出步伐?又该怎么告诉他,她是对自己没有信心,没有可以让他宠爱一辈子的把握?
见她泪盈于睫,却还是不说话,他挫败地低吼一声。
这女人简直快把他给逼疯了!她答应跟着自己回台北,他原本以为这就代表她已经接受自己,愿意回到自己身边,没想到,她却处处摆出疏离戒备的态度。一直不答应搬过来跟他一起住,也从不让他见她的家人,更不愿跟他一起出门!
究竟该怎么做,她才会老老实实承认,她也是爱着自己的?
他已经失去耐性,不想再跟她继续兜圈子了,如果无论如何她都不想踏出自己的世界,那么,他就算用逼的也要把她逼出来--
「妳到底要把我整到什么地步才甘心?」他紧抓着她的手腕不让她躲避,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她。「或者这是妳的嗜好?非要看到我跪在妳脚边,恳求妳分一点心思在我身上,妳才会快乐?」
「我没有……」他冷漠的语气和莫须有的指控让她落下泪来。
「还是,妳对那个餐厅老板还念念不忘?」见她动摇,他继续逼迫她。「妳喜欢那种斯文的男人?他能像我一样满足妳吗?」
「够了!」房琦湘咬着下唇,难以忍受他放肆污蔑的言词。「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你好可恶、好可恶--」她伤心欲绝地用力乱挥乱打,挣扎着要脱离他的箝制。
他紧紧抱住她,成功困住她的所有行动。「我难道说错了?要不然妳为什么不肯好好跟着我?」
虽然说着伤人的话语,但看见她泪如雨下,他仍是心疼地凑上唇,温柔地吻去她脸上咸咸的泪水。
「不要!」她抗拒地别开脸,终于被逼得说出深藏在心底的话。「如果你不是真心想要我,就请你放过我,不要再来招惹我了!」
「如果我说,我非要得到妳不可呢?」他扣住她的下巴,强迫她面对自己再认真不过的表情。「琦湘,不要逃避我!」
「我没有逃避你!」她嘲讽地笑了笑,泪水却掉得更凶。「你只是因为一时迷惑,才会选择我的吧?既然结果都一样是要受伤,不要太过投入,至少可以减轻一点痛苦……」
「我说了很多次『我只要妳』吧?」他无奈地低头与她额碰额,不知道原来自己在她心中竟是那样不可信赖。「妳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
「你要我相信你?」她像是豁出去似的,激动地将心里的渴望一股脑儿吼了出来。「那么如果我要你现在立刻跟周怡芬分手,和她解除婚约,发誓从此以后只准看着我、想着我,永远不会离开我,你做得到吗?」
终于还是说了……房琦湘蓦地顿了顿,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这么冲动。
虽然一直告诫自己不可以期待、不可以妄想,但是她怎么管得住自己的心?只是她很清楚,夏竞根本不可能为了留下她,而甘心放弃和周怡芬结婚所能得到的好处……
「如果你做得到,那么,我才会相信你……」她低低说完,便垂下头不敢直视他的反应,刚才的气势瞬间消失殆尽。
男人这次没有强迫她抬头,只是轻描淡写地丢下话。「我难道没有告诉过妳,我跟周怡芬早就解除婚约了吗?」
他说得极轻极慢,那漫不经心的语气听起来甚至有种故意欺负人的邪恶--
房琦湘诧异万分,猛地抬起头,就看见他脸上坏心眼的笑容。
「你……」她差点被口水噎着,好不容易才能再度开口。「你是故意不告诉我的?」他是故意的吧?故意看她烦恼得半死,却硬是不肯告诉她!
「我没有说,妳就不知道要问我吗?」男人挑起好看的浓眉,说得义正辞严,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谁教妳对自己不老实,这是惩罚!」
她呆了呆,看着他那理直气壮的态度,一股怒气渐渐凝聚累积,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终于听到她的真心话,夏竞心情大好,根本没有注意到佳人的状况不对劲,还径自牵着她的手,要帮她重新戴上首饰。
「我们快要迟到了。」他拿起桌上的精致手炼正想替她系上,房琦湘却倏地把手缩了回去。「怎么了?妳不想戴这个?」他疑惑地望着她铁青的脸色。
她瞪着眼前的男人,皮笑肉不笑地道:「夏先生,我突然觉得心里很不舒服,不想陪你去参加宴会,请你自己一个人去吧!」
语毕,她便撩起长长的裙襬,趁着他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冲回自己的房间里躲起来,还把房门上了锁。
夏竞愣在原地,不敢相信一向温柔可人的她也会伸出爪子,报复他刚才的坏心眼。他无奈地摇头笑了笑,怎么样也没办法对她生气。
看来今天是不可能带她去见好友了……他叹了口气,脸上却看不到一丝遗憾可惜,反倒得意地扬起了嘴角。
他终于完完全全得到这个女人了--虽然她还在跟自己闹脾气,不过这一点都不影响他雀跃狂喜的心情。
反正呢,时间多得是,他可以用一辈子的时间,慢慢、慢慢地跟她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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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知道要让极少生气的房琦湘息怒,是一项不太简单的任务,可是夏竞也从来没有料想到,自己居然要花这么久的时间……
整整一个月,他放下所有身段与尊严,每天费尽心思讨她欢心,希望她早点原谅自己,她却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似的,坚持跟他冷战。
他一如往常地盥洗换装,然后下楼享用早餐。但是一见他出现在餐厅门口,原本坐在餐桌前喝鲜奶的房琦湘便马上起身,走到厨房去冲洗杯子,像是不愿跟他待在同一个空间似的。
像这样被当作病菌看待的日子,到底还要持续多久,她才肯原谅他?
要是换成其他人,他才不会这么窝囊地忍耐!因为她生气闹别扭的样子也很可爱,所以尽管很没骨气,他还是甘之如饴地任佳人为所欲为--
夏竞十分无奈地拉开椅子坐下,享用和往常一样丰盛的早餐。幸好她生气归生气,倒是从来不曾虐待他的胃,还是照样把他喂得饱饱地。
不过,他也差不多要达到极限了……
这一个月以来,她不让他靠近,也绝不在这里过夜,不要说拥抱,他已经整整三十天没有碰到她一根寒毛了,也许是因为这样,他竟比任何时候都要激烈地渴望她的香味与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