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动你,所以,现在乖乖的穿好你的衣服,我送你回家。”
“不……告诉我为什么?你讨厌我?还是我长得丑,无法引起你一丁点的兴趣与欲望?”她都已经做到这种地步了,为什么他还可以这么冷淡而理智?难不成她真的一点吸引力也没有?连半裸着身子都还无法吸引男人的目光?她感到十分挫败的望着他。
她不美?那真是世上最大的谎言了,欧席亚在心里嘀咕着。
“我结婚了。”
“嗄?”
“我结婚了,有个温柔娴熟的妻子和一个可爱的四岁儿子,这样,你是不是还急着想要跳上我的床?”他有点恶毒的说着。
“你……结婚了?”她怎么也没想过他会是个已经有家庭的男人,媒体上不都说他是最有价值的单身汉之一吗?何况,根本没有传出他已经结婚的任何消息,他竟然说他有了一个四岁的儿子?
不!楚薇心碎的闭上眼,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奋力撕扯着她的四肢百骸,让她整个人就要崩裂四散。
她颤抖的手穿不好上衣、扣不好扣子,颤抖的站不起身,几乎要昏了过去……
“我送你回家。”欧席亚低叹一声,将自己的风衣披上她的肩,轻轻地拥住她战栗不已且摇摆不定的身子。
早该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不是吗?他不该以为老天会赐给他什么样的奇迹。
“不必了,我可以自己回去。”
“我坚持。”
“你就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她就快要心痛得死去,他为什么还要对她这么温柔?该死的!
“走吧。”他还是没有放开她。
要是可以毫不留情的放开,他就不会让她陷入这样的境地,让她爱他爱得无可自拔……
梦境中,一双温柔的手总会轻抚着她的长发,看不清的脸庞挂着温柔的笑,低喃着他对她的爱意。
“我会爱你,永远只爱你一个,知道吗?我们的相遇是注定的,任谁也拆散不了。”
通常,她会枕在他的腿上听着,给他一个青涩却甜蜜的笑。
没有人比她更幸福了,她总是这样想着,然后她会主动去吻他,回应他直言不讳的爱。
春天的风轻柔的掠过一大片广阔无际的草原,对她而言,他像是个大哥哥,像是个父亲,也像个情人,不谈情说爱的时候,他的手里总是拿着一支画笔,为白色的画纸添上许许多多的颜色,画中有她,有这片草原,还有他与她梦想中的红砖小屋。
“你忘了画一样东西。”
“什么?”
“我们两个的小孩。”她正经八百的说着,说完自己的脸却先红了起来。
一阵朗笑回荡在无边际的广阔草原上,微风吹送,将他低沉迷人的笑声传送得老远,她的头也愈垂愈低。
“你笑我?”她问声说。
“不,我是开心。”
“是吗?”她不确定的偷偷抬起眼觑着他。
“下次,我一定会记得画上我们的孩子。”他笑着一把抱起她在草地上旋转,让她银铃的笑声洒满一季的春。
幸福呵,她满意的笑了,接下去的梦却是一片空白……
楚薇醒了,迎接她的是绚烂的朝阳,好久没做这个梦了,这个梦曾经让她每天都开开心心的过日子,现在反而增添一抹无端的惆怅。
幸福,离她好远呵,梦终究只是梦,现实生活中的她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注定要心碎心痛。
今天一早,天还没亮,站在窗口目送欧席亚的车离去,她感觉自己的生命也似乎一点一滴的逝去,仿佛自己也曾这样伤过心,痛过、恨过、爱过……很奇特的感觉,却在黎明到来前益发的深刻。
梦,会是真实的吗?
梦中的男人会是欧席亚?而她是那个他说要爱一辈子的女孩?
楚薇笑了,也哭了,觉得自己彻头彻尾的傻,已经傻得有点无可救药。
电话铃响起,她抹去颊上的泪,伸手接起,电话那头是纪子嵩惯有的大嗓门。
“小姐,你已经迟到了,还在睡?”
他的话敲醒了还在做梦的楚薇,想起今天是出院后第一天到杂志社报到的日子,而她竟然还赖在床上。
“对不起,我马上到。”说着,她跳下床,边换衣服时边对电话那头的他声明,“你可不能扣我钱喔,就这样,拜——”
“等等,不用太急,慢慢来就好,身体重要。”
纪子嵩的一句“身体重要”让楚薇的鼻子冒上一阵酸,突然之间她感动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老嵩,你对我真好。”如果他是欧席亚……老天!楚薇摇了摇头,她怎么又想起他,不该的!她不能再想着一个已经结了婚的男人。
纪子嵩沉默了一会,在挂电话之前应了一句,“应该的。”便收了线。
应该的?她怔愣了一会,缓缓地挂上电话,为他突来的沉默与沉静觉得不解与莫名。
不管了,上班要紧,虽然实习就要结束,可是做事情必须有头有尾,她还想拿个好成绩毕业呢。
想着,她快速的穿好衣服套上一双运动鞋,将长发随意的用发带往后一束便出了门。
她本来就是孤儿,应该可以很习惯孤单与寂寞,不像欧席亚,那背影看来如此的孤寂与落寞……
为什么?一个已经有妻子、儿子的人了,不是吗?孤单与落寞都不该在他身上出现,可是她却可以感觉到它们强烈的存在着,像是已经成为他生命中的一部份,一个不为人知的一部份……
唉,说过要忘了他的,怎地又想起?
忘了吧,忘了吧,她只能选择遗忘,不是吗?
欧席亚一早踏进办公室就把秘书叫了进来,对于他特殊的行径,已在他身边工作多年的秘书虽然觉得有点诡谲,不过她还是聪明的一句话也没有多问。
“昨天楚薇来找过我,是吗?”
秘书点点头,还没答话就让欧席亚再次抢先。
“你应该告诉她我在开会,请她在办公室先等着,而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事后好像也没有告诉我这件事,对吗?”
秘书头低了下去,见他似乎对这件事十分在意,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过失,“是这样的,欧先生,楚薇小姐来找你的时候是庄特助在场替我处理的,我不知道庄特助是怎么告诉她,而我忙进忙出一会就把这件事情给忘了,这是我的错,真的很抱歉,我以后会特别注意。”
欧席亚看了她一眼,没再多说什么,“没事了,你出去吧,请庄特助进来找我。”
“欧先生……”
见秘书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淡然一笑,“你放心,我看来像是会扯下属后腿的上司吗?”
秘书被他说得脸一红,心虚的摇了摇头。
“那就出去吧,顺便替我煮一杯咖啡,浓一点,我昨晚没睡好,麻烦你了。”
“别这么说,欧先生。”秘书微笑的退了出去。为总裁服务可是她天大的荣幸,而另一方面这也代表他原谅了她昨天的疏失,挂在半空中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庄日新走进总裁办公室的时候,欧席亚已经把秘书煮好的蓝山咖啡喝得剩下一半,浓浓的咖啡香散布在空气中,有画、有咖啡,整个办公室典雅浪漫得像是巴黎午后的咖啡厅。
“总裁,你找我?”
欧席亚温文一笑,瞅着他的眼神平和中带着犀利,“查到上回在医院前那辆车的车主没有?”
“车主已报失窃,那辆车是赃车,我还在派人努力查明当中,如果有结果,一定会尽快报告总裁知道。”庄日新必恭必敬道。
“一定要查到,这件事我是非追根究底不可,你该明白。”
“日新明白。”
“那就好,去办你的事吧。”
庄日新颔首退出了办公室,却在门口被鬼鬼祟祟的秘书给拦了下来。
“欧先生有没有跟你提到我?”她压低着声音问。
“提到你?为什么要提到你?”庄日新不解的反问她。
“就是昨天楚小姐来找总裁的事啊,欧先生似乎很生气呢,把我抓去问话,你昨天究竟是怎么跟楚小姐说的?为什么欧先生会知道楚小姐来找过他,又怪我没告诉他?都怪我昨天忙一忙就忙忘了,怎么,你也没跟欧先生提起吗?刚刚欧先生不是问你这件事?”
庄日新眉头一扬,摇了摇头,“他没提,可能他觉得这件事并不是太重要,你又何必大惊小怪,何况,欧先生日理万机,不是每个想见他的人都见得到的,打发闲杂人等应该是你的责任,我只不过代你处理而已,又有什么不对?”
秘书眨了眨眼,暗示性地说:“楚小姐不一样,她是欧先生的贵宾,你身为特助连这个都不知道?”
他还是文风不动,正经八百的看着她,“我对这种捕风捉影的小道消息不感兴趣,希望你也是,林秘书。”
“喔。”林秘书被他这一抢白,也只能摸摸鼻子自讨没趣的坐回位子上,免得他到时跑到欧先生面前说嘴,说她是个长舌妇、大嘴婆,那就太得不偿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