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受得了当丫环的苦你就留下,苏府可不比八王爷府,上上下下就这么几个丫环,你要做的事很多,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如果受不了你随时可以走。”
“我受得了。”春儿语气平静地道。
只要留在他身边一天,她就有机会再让他爱上她:不是吗?她不能被他的冷言冷语刺伤而放弃。
“这是你自己说的,也是你,心甘情愿做的,到时候你可别到处诉苦说我对你不好,让我听见了,说什么我也不会再留你。”
“我不会,你放心。”他已经够恨她了,她不会傻得再让他恨她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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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来,杭州虽暖和,但清晨露重,溪水还是冰得刺骨。眷儿自进八王爷府当丫环,平日做的只是陪陪郡主,打理小姐的饮食起居.其他的活全都不关她的事.更别提水这种粗活了。
从溪边到苏府,以她的脚程来走,来来回回也得一个时辰,再加上一天要提个五六趟,一趟走下来磨得她脚破而浮肿,才短短数天手已长出了茧。她不怪他让人派这么粗重的活给她做,她知道他是存心要她打退堂鼓,对他死心的主动离开苏府回汴京去。
出嫁从夫这个道理她是一直铭记在心的,她不是小姐,无法堂而皇之离经叛道而觉理所当然,而且她爱他,她要让他知道她是真心真意的想要与他相守一辈子,不会成为他的包袱与羁绊。
蹲在溪边,春儿将水桶丢进水中装满水,待要将水桶从溪中提起时,一个重心不稳脚步不由得踉跄了下,身子便要往溪中掉落。
“啊!”脚硬是拐了一下也没法子将身子稳住,闭上眼,春儿正无奈的等着让冰凉透骨的溪水将自己“洗礼”一番,一股劲风突然从旁而至,手一托,将她的身子整个托上了空中,然后回到平地。
惊魂未定,春儿下意识地抓着救命恩人的身子直喘气,头晕目眩的根本不敢放手。
“我不知道苏府少夫人还得干提水这种粗活。”
这声音……春儿不由得抬起双眸,见到古乐天那双像是要把人给透视的眼睛,心虚不已地低下头。
“不关季风的事,是我自己自愿帮忙的。”她不能让古乐天知道她在苏府里的情况,否则整个八王爷府没有人会放过苏季风,她不要这样,她只想找回他的心,其他的她根本不在乎。
占乐天冷哼一声,寒气逼人,“春儿,你这叫此处无银三百两,我有说是他叫你做的吗?”
“我说过是自愿帮忙。近来苏府人手不足,又要过年了,所以我就自告奋勇帮忙,如此而已,你不要胡思乱想。”
“春儿,老实告诉我,他对你不好,是吗?”古乐天关心的抬起她的下颚,要她正视自己,不让她有机会逃避他的问题。
“他对我很好。”
“很好会让你干粗活?就算要帮忙也可以帮点别的,没有一个男人会让自己深爱的女子去挑这么一大桶水,何况你是少夫人可不是环。”
“他不知道的。”
“喔?既然他不知道,我就去提醒提醒他。”
“不!你不可以跟他说这些!”苏季风一定以为她跑去告状,非恨死她不可,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我可以不跟他说,那我去跟王爷说,就说苏季风他生了一个豹子胆,敢虐待皇上亲赐的妻子。”
“不要!”春儿伸出双手阻挡他离开,脚踝才一动就痛得她倒抽一口冷气。整个身子痛得蹲了下去。
“怎么了?”古乐天忙不迭跟着蹲下身,“脚扭伤了?”
春儿痛得亘冒汗,轻轻的点点头, “好像是如此。”
“我背你回去吧,上来。”古乐天将背转向她。
“不用了,古大哥,我想……我还是自己走。”
占乐天不悦的挑高了眉, “自己走?你想走到半夜三更吗?”
“我……”
“再不听话,我就去告沂王爷你在苏府受苏季风虐待,让皇上下令剿了苏府,你觉得如何?”
“古大哥!”舂儿柔声不平的叫了一声,嘴角含嗔的瞪着他。
就连生起气来都像是撒娇,这就是他从小便动心的春儿特别令人难以忘怀之处……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古乐天只想拥她人怀。
想着,古乐天突然转身,手一伸便将地拉人怀中,密密实实的将她抱在怀里。他已经想这么做很久了,久到他一再错失机会,久到她嫁给了别的男人。他好恨呐,恨自己,也恨那个死不要脸的苏季风,一出现就夺走了本来该属于他的东西,他凭什么?
“离开他吧,春儿。”古乐天温柔的低语着。
“古大哥,你放开我。”春儿抗拒着他的拥抱,却怎么挣也挣不开,心里急慌慌地,“古大哥!”
“我不放,你该知道我对你的心意。”
“我已经是苏季风的妻子,你这样于礼不合!如果你爱我,就不要存心让我难做人,好吗?”
古乐天的手松开了,深情不已的望住她的美丽容颜,
“我道歉,你不要气古大哥的情不自禁。”
春儿摇摇头,娇滴滴的笑了笑,“其实,我宁可希望自己爱上的人是你,古大哥,只不过……唉.你不要再念着春儿了,世上的好姑娘这么多,你也该早些定下来才是。”
“这辈子我只要你。”
“古大哥……”春儿怔愣得说不出话来。
他对她的深情竟比她所以为的多更多……
“别这样看着我,小心我改变主意把你吃了。”古乐天—笑,拦腰将她给抱起二我送你回去吧,快到门口时我再放你下来自己走进去,没有人会看见的,这样行吗?”
春儿红了脸,有一种让人看出心事的难堪与不安,“谢谢,我希望你可以明白我只是……”
“我了解,你不必多说。”古乐天淡笑,纵气提步带她飞离溪边往苏府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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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酒!倒酒!快倒酒!”
“苏公子,您不能再喝了,再喝下去非醉不可。”柳依依拿着绢帕直替苏季风擦酒擦汗,一边还得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免得倒下。
喝了一坛子的酒,苏季风还是酒兴未减的嚷着要再喝,柳依依无奈,命人又端上一坛子相思醉。
“这相思醉,是相思的人才喝的酒,我又没对谁相思,你叫这酒给我喝做什么?”苏季风一张脸凑向柳依依,看着看着,眼前这个人竟变成了春儿——一个对着别的男人娇笑的春儿的脸。 “可恶!该死的可恶!”
想起今日—早在溪边目睹的一切,苏季风就忍不住的痛骂起来,他该知道她本就水性杨花。处子之身又如何?她只不过是没被人要过,骨子里还是一样的骚!该死的骚!
说什么她爱他1土见忝不知耻的偎在古乐天怀中,娇娇柔柔的笑着。该死的乙春绿!该死的古乐天!
“苏公子?”柳依依微微皱起眉,“您在骂依依吗?依依哪里让您不满意了?您直说就是。”
“依依?”苏季风揉了揉太阳穴,又揉了揉眼睛,看清楚眼前的人确是柳依依后,抱歉的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唉,我当然不是在骂你,你这么美、这么好,我疼你都来不及了,怎么会骂你呢?”
“那您刚刚……”
“我刚刚是在自言自语,你别理我,替我倒酒好吗?美人依依?”苏季风一只手臂往柳依依的腰间勾了去。
柳依依不躲不避,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苏公子,您心情不好吗?怎么来了一整天都在喝酒?”
“我心情不好?错!大错特错,我的心情好得不得了,再好心不过了,所以才要痛痛快快的喝!”说着,苏季风将—大杯的相思醉喝下肚。
相思醉啊相思醉!真要喝得醉那就不必相思了吗?是也,非也。
“苏公子……”柳依依正要再劝酒,房里的门突然间被砰地一声给撞开,走进了一伙人。
“你们是见鬼的什么东西敢打扰本公子的雅兴?”
“本少爷不是东西,是杭州县令之子林长青。”
“林长青?不认识。你找我有何贵干?”
“我不是找你,是找依依姑娘。你已经霸占了她一整天,本少爷等得头发都白了。说清楚,她到底也不是你的私有物,你没道理霸着她而不让别人见见她,可不是?依依姑娘能歌善舞,还弹得—首好琴,你要她在这里陪你这个醉鬼喝酒简直是糟蹋了她。”
苏季风眉眼一挑,醉醺醺的站起身往带头的那个公子哥儿走去,手指一戮便戮到人家胸口上,“你刚刚说你叫什么来着?”
“杭州县令之子林长青。”那人高傲的抬了抬下巴。
苏季风好笑的冷哼一声,“县令之子?说得这么大声也不怕人家笑话!区区一个县令之子需要说得人尽皆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