绷着脸,棠炀沉声命令:「我说,拿开你的手!」
以前,他并不讨厌白绍琪或者任何女人的碰触,而今,他却深感厌恶……只除了她,沙嫚衣,她是唯一一个还可以引起他兴趣的女人!
该死!意识到自己明显的转变,他忍不住暗咒了一句。
「炀?」他的话着实吓着了白绍琪,微愣后她在他耳边轻声低喃着:「别这样嘛,人家知道你心情不好,特意来陪你解闷呢!」
「谁说我心情不好?」
他并不想承认,但白绍琪说得对极了,他的确是心情不好,而且他讨厌一眼被看透的感觉,因为这表示他已失去冷静,让人给彻底左右了。
「怎么没有?你别忘了人家可是陪了你足足两年耶,你的心情好不好,人家可是一眼就看穿了喔!」她的纤指探入他衣里画着圈圈。「所以,让人家『关心』你,好吗?」
一眼看穿……该死的,他就是讨厌女人掌控他的感觉!
而关心……他需要的是妻子的关心,不是一个外人的关心!
妻子?
是的,此时此刻他需要的是妻子,可他的妻子去哪儿了、和谁去,他全然不知,他只知道下午她可能不回公司。
生平第一次,他体会到漫无目的等待的感觉是如此的难熬!
想到「失踪」的妻子,他的俊脸倏然一沉,阴郁地拉开圈缠在颈间的手,「你走吧!以后别再来了。」
白绍琪脸色一变。「为什么?」
「我结婚了。」
「怎、怎么可能?我没有听到任何风声,媒体也没发布喜讯啊……不可能!你骗我……你在骗我!」
失去金主的恐慌让她立刻歇斯底里起来。
「我们不打算发布。」
她媚眼一横,口气蛮横带妒:「那女人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只要死心。」
看着她因吃醋而扭曲的嘴脸,棠炀不禁猜想着沙嫚衣吃醋的模样会是张牙舞爪还是泪如雨下?
「不!除非你让我知道是谁抢走了你,否则我是不可能死心的!」
因为她不甘心,打从心底不甘心!扞卫了两年之久的棠夫人宝座,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让人给夺走了,她怎么可能忍气吞声?
「是沙嫚衣。」
「沙、沙秘书?」白绍琪感到吃惊,「怎么可能?我不相信!你不是不和公司的员工交往吗?」
就因为棠炀谨守不吃窝边草的原则,所以在她初见沙嫚衣的美貌时,一点也不担心,没想到沙嫚衣却默默地成了棠夫人!
「在她没正式成为公司员工前,我们已经先结婚了。」
白绍琪浑身一僵,希望瞬间破灭。
「你……想必你们秘密结婚的动机不单纯吧?」她试着克制自己的脾气,意图探出一点蛛丝马迹。
「你挺了解我的。」他似笑非笑的道。
见他没有否认,她娇笑道:「炀,待在你身边两年了,如果还不了解你,那你岂不白疼人家了?」
棠炀冷笑不语。
「炀,可以告诉人家,你给了沙秘书什么优渥的条件吗?为什么你选的不是人家?你知不知道你娶了别人,人家有多伤心?」
「波大无脑,这句话套在你身上显然是错的。」
「讨厌啦你!快说给人家听嘛,好不好?」
「言尽于此,你走吧!」
注视着眼前那张美艳绝伦的脸庞,他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另一张可人秀丽、如天使般甜蜜诱人、灵秀的脸孔。
见鬼了!
这些天来他拚命工作,想用庞大的工作量消除自己愈趋强烈的欲望,然而却一点都没用,该死的没有用!
他真的中了沙嫚衣的蛊了!
每天晚上拥着她入眠,看着她甜美而安适地在他怀中沉睡,而他却整夜辗转难眠,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心情渴望着她……
但,靠着一股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自制力,他从不曾让欲望冲昏了头,因为他要她打从心底接受他。
下午她不回公司了吗?
明知她已请了假,他的黑眸仍不受控制地瞄向透明的窗口外,看不见牵挂的人儿使他的俊脸泛着一丝焦躁,连他自己也没发觉,倒是心细的白绍琪发现了。
看来沙嫚衣这女人对他已有相当程度的影响力,而他之所以秘密结婚的动力肯定也不寻常,她是该加把劲了!
「炀,别赶人家啦!」玉手轻轻滑过他的下巴,辗转停伫在唇边,她妩媚轻笑,不着痕迹地挑拨着:「老婆都能丢下新婚老公独自逍遥去了,你何不与我这美女去喝杯咖啡,解解闷呢?」
她说得平静,其实是若有似无的想要触动棠炀心中的地雷。
该死的白绍琪说得对极了!
他不该一个人闷在办公室里臆测沙嫚衣的行踪,活像个打翻醋坛子的老公!
「走吧!」他沉声道。
他要证明,他不会为个女人乱了方寸。
闻言,白绍琪欣喜若狂。
至少第一步她是成功了,现下就静观其变吧!
第5章(1)
「姐,你最近过得好吗?」
「我很好,你呢?」看见弟弟,沙嫚衣的心情好得无法形容,唇边始终挂着笑意。
「不太好。」他叹了口气,垂下头。
沙嫚衣一听弟弟日子过得不如意,心下可急了,直抓着弟弟的手追问:「怎么了?快告诉姐姐,快呀!」
「还不是要毕业考了,是成是败端看这一回喽!」他抬眸,露出皮皮一笑。
「纬宴!」她明白自己被整了,压在心口的忧虑当下卸了下来,一脸不悦的轻斥:「你想吓死姐姐啊?」
真快,一眨眼,弟弟也将大学毕业了……
看着斯文挺拔的弟弟益发成熟稳重,沙嫚衣直替已故双亲感到欣慰,也为自己的牺牲感到值得。
只是,思及棠炀,她心里不禁掠过惆怅,无限凄苦。
「姐?姐!」沙纬宴说了一大串话,才发现姐姐神游去了,而且还一脸愁容。
「啊?你、你说什么?」
「姐,你不舒服吗?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沙纬宴皱起眉头,伸手探向她的额头,「还好啊,没发烧,可是你怎么一脸不对劲?」
「没、没有啊,我……是你看走眼了啦!」她心虚地辩驳着,而后露齿一笑。
看走眼了?他不放心地追问:「是不是工作太累了?」
「不是的。」
「姐,你别骗我了!」沙纬宴一脸自责地说:「这回你汇给我的钱多了好多,我猜你一定又拚命加班,就为了让我吃好的、穿好的,而且今天这一餐也不便宜。我这样白白吃掉你辛苦赚来的血汗钱,真是不……」
「别这样说。」她的手搭上他的。「纬宴,你是我的弟弟,照顾你是我一生的责任,姐姐不准你自责,听到了吗?」
「我心疼你啊,姐!」反手握着姐姐的手,他心疼地低喊着。姐姐的辛苦他全看在眼底,也记在心里呀!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她扯唇一笑。
「不,不够!我要你别再加班了,下了课我可以去打工,赚取一些生活费,出国深造的计划我先放弃,这样你就不会太……」
「不,我不准!」秀眉微挑,她一脸正色的道:「钱我已经存好了!现下我要你专心做个学生,毕业后出国深造,以成绩报答姐姐的付出!」
「不!」他频频摇头拒绝,「请你自私一点,多爱自己一些好吗?我不要你一心一意只为我设想、牺牲,而从不为自己着想啊,姐!」
「你不听话,表示你心里没我这个姐姐!」为了弟弟的前途,她不得不说重话。
「姐……」心知姐姐是为他好才说重话,沙纬宴不禁叹口气,感叹道:「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最敬爱的姐姐,这些年要不是你辛苦赚钱、省吃俭用的,我根本无法读大学。让你这样为我付出,我真的过意不去。」
「傻纬宴,我们是姐弟嘛!爸妈又离我们远去,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姐不照顾你要照顾谁啊?」
弟弟的懂事和贴心,霎时抹掉不少她心里的苦……然而,看着一脸心疼自己的弟弟,一抹罪恶感悄然爬上她的心头。
天哪!她不敢想,她真的不敢想如果纬宴知道那些多出来的钱其实是她交易而来的,他做何感受?
「谢谢姐姐,他日我一定努力赚钱,让你过好日子!」
「你有这心意,姐姐很高兴。」
两姐弟久未见面,遂天南地北地聊了开来,时而轻笑,时而拌嘴。
年纪仅相差三岁的他们,男的俊、女的俏,在外人看起来登对极了。
餐厅一隅,一对外型出色的男女远远地冷眼看着他们打情骂俏。
「哎哟!你的老婆正和男人共进爱的下午茶呢!」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一进门就撞见令她振奋的画面啊!
呵呵……
「我没瞎。」棠炀森冷的道。
白绍琪艳唇一勾,「那咱们还愣在这儿干什么呢,捉奸去吧!」她的笑容多深、多不怀好意啊!
棠炀不语,依言举步。
「炀?」笑容一僵,白绍琪愣在原地,而后轻声惊喊:「炀!那是门口啊,你怎么走向门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