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将你带回了这里,喂你吃药看医生,你还记得吗?”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苡诗轻轻的摇头。“我不记得了。”
她到底昏睡了多久?错过了多少事?茫然未知的不安全感让她指尖泛白,看向胸口的衣襟,却惊讶的发现到,原本应该是纯白的雪纱,已经被挨成了一件男用条纹的衬衫,而衬衫以下是一双裸露修长的玉腿。“我的衣服呢?谁换了?”她苍白着脸,直直望向床上横躺的男人。
他无视于她的惊惶,仍然神情自在,笑容依旧。“不就在这儿吗?”他一翻具从另一边的床下捞起一件已经皱得不成衣形的白纱,轻轻一掷就丢回到了苡诗的手上。
“昨晚做事做得太累了,还来不及将它送到洗衣店去——”
“你脱我衣服?”不等他说完,苡诗就愤然打断质问。
伟智笑笑的耸肩。“你是在问之前的一晚,还是昨夜?”
“你……”又羞又愧的红晕抹上她惨淡的双颊,让她气得溢出泪来。
惊见她落泪,伟智倏地收起先前的邪气,包着棉被就坐了过来。“你……喂,小姐,你怎么哭了?”他话才说一半,茵诘美丽的双眸泛出一串串的泪珠,哭泣的模样宛若那夜初见时的情景,吓得他手足无措赶紧包着棉被滚到她面前来。“快别哭了,如果你在乎的是痘件昂贵的婚纱,那我立刻送洗就是了,保证还你一件完好如新的漂亮嫁衣。”他拿起她抱在怀里哭泣的白色婚纱,轻哄的保证。
“我在乎的是造件嫁衣吗?”苡诗泪眼婆娑的抢过他手上的婚纱,将它丢掷一旁。心里失身的凄然让她有说不出的懊悔与难过。“我是在气自己为什么要昏倒,为什么遇到的不是个君子?”她哭得更伤心了。
伟智恍然大悟,终于明白她哭的是什么了。不被信任的感觉让他根是不快,再怎么说他也是她的救命恩人,怎么好不问清楚就误会他呢?
“小姐。”他眯起了骇人的眸光。“我想你是误会了。”他丢开包裹的棉被,背向着她从容的穿起衣服来。“我虽然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君子,却也不屑当个趁人之危的色狼。如果你哭的是这点的话,那我可以清楚的告诉你,除了你自动自发勾引的那次以外,我还没有对你兴起半点的性趣,所以你是安全的。”
地说完就冷漠的离开房间,连眼都不抬一下。
他生气了!
苡诗羞愧的泛起两朵红晕。她把救命恩人当小人了,平常的她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为什么会突然失去理智的胡乱下判断呢?
愧疚与不安让她难过的直想向他道歉。
“先生。”
她步出房门走向加工厂忙碌的他。此时的他正在搬运昨晚加班完成的货物上车。
“先生。”
苡诗走近他再一次低唤。
“什么事?”他悻悻然的回了一声,不着她的继续搬货。
“我……我很抱歉。”她低着头,紧张的绞动双手。
“我不应该误会你的,如果可以,我愿意做任何事来道歉。”
伟智闻言停止了手边所有的动作,以莫测高深的眼神望向她。“任何事?”
“是的。”她说错什么了吗?怎么他的眼神变得这么奇怪?“任何事。”她再一次肯定。
“很好。”伟智的笑容大大的扬起,直咧到面颊的另一端。
***
带着愉快轻松的心情,伟智载着连夜赶出来的货,迭往叶氏企业的子公司——臣锋企业。
一路上他都无法忘记那个叫苡诗的雨夜新娘,当她听到自己的要求是帮忙赶工时,那种既错愕又吃惊的表情就觉得好笑。
他想,她这辈子可能还没如此卖命的工作过吧!
从她笨手笨脚、手忙脚乱的情形看来,肯定是个刚出社会不久的新鲜人,而且还是个备受保护的好命新鲜人。
光想起她忙乱挫败时那种又气又羞涩的粉嫩表情,伟智就忍不住要兴起刁难捉弄的念头。不是他的心态不正常,而是她那种青涩又不服输的倔强神情实在太诱人了。这种充满生气的表情比起他初见时的死灰神情要好太多了,让他禁不住的想逗弄她,多看几目艮。
“什么事这么好笑。”喻柔的脸突然呈大特写的出现在他面前。
“没有。”他吓了一跳,忘了现在是在臣锋。
“喝杯咖啡提提神吧!”喻柔把早搁在桌上的咖啡移到他面前,殷勤的锐。
“谢谢。”伟智勉强的扯动唇角,他现在最不想喝的就是这杯带苦的咖啡。
一杯香醇浓厚的咖啡喝了一年,还喝不出个感情,就算是甜的也喝成酸的了。
“怎么了?”他的冷淡令她有种受伤的感觉。
“没有,我想等会儿再喝。”为免自己的不快刺伤到她,伟智体贴的转移话题。“程总不在吗?怎么大伙都很开心似的。”
“早上就出去了,不然大伙哪能这么自在的闲聊。”
“是吗?”难怪都没有人在正经办公。“大伙在闲聊地仆么,你知道吗?”
“知道。”他的细心很快的又令她恢复笑容。“她们是在谈黎氏企业的事情。”
“黎氏企业?”很高兴看到她眼睛发亮的情形,那表示话题转移成功。“是最近跟你们合作开发新产业的黎氏公司吗?”
“没锚。”喻柔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就是那个黎氏,大伙正在谈论他千金结婚的事,听说那是本世纪超大的婚礼,是企业界的大结合。”她兴奋的说。
美丽、豪华又浪漫的婚礼,是每一个女孩最终的梦想。
“呵!太夸张了。就算是,也不关你们的事啊!”他摇着头,取笑这些女人不实际的梦想。
喻柔瞥他一眼,责怪他的不懂浪漫。“如果每个男人都像你一样,不懂情趣、不懂浪漫,那天底下就没有公主与王子的传说了。”
她是在开玩笑吗?伟智不自觉的咧开嘴大笑:“十一、二岁的小女孩才信这种故事,你不会也信吧!”
瞧他笑成这副模样,打死她也不会说是。
“还好你不幼稚。”他几乎笑岔了气。“再大的婚礼也未必能保障得了一辈子的幸福。”
“谁说的?”喻柔噘着嘴,不服气。
伟智一笑,他家里的那位就是。
“今年我们公司的年终晚会是跟总公司台办的,听说这对新婚的少东家夫妇也会来耶。”
“那又怎样?”伟智装傻,故作不解。
“舞伴呀,难道你不想参加?”
“我有被邀请吗?”希望不要。
喻柔得意的拿出一张烫全的邀请卡,将它交到伟智的手上。“凡是叶氏企业所周的子公司及下游工厂都在邀请之列,而你东林正巧是下游的代工厂之一。”
“不会吧!”伟智赶紧打开来看,那不表示他也要送礼花费一笔了?
不幸的是事情真的被陈喻柔说中了,里面不但写着束林工业社的名字,而且还附加“宴会设有摸彩项目,为求节目的精彩,请各厂商踊跃赞助奖品,谢谢!”
“这简直是讹诈,你们叶氏多大的公司,干脆自己全包算了,干嘛还要我们小公司赞助?”他心疼的怪叫。
陈喻柔跟闻声走来的陈筠一同笑了起来,“这叫回馈你懂不懂,谁教你们东林赚了我们不少钱。怎么样,去不去?”
“去。”伟智心不甘情不愿的说。“而且我还要带一大票人去。”吃个够本!
***
人人都说老板好,个个抢着当老板。孰知;当老板是有苦衷的,大公司的老板动口不动手,凡事只要在办公室里运筹帷幄,一通电话命令就可以解决。
可是小工厂的老板就没那么幸运了,不只凡事要亲力亲为,就连赶货包装都要自个儿动手。如果再倒楣的遇上连休假期,那可就望着老天喊声掺了!
忙完那个男人所有交代的工作,苡诗脱下临时借来的工作服,打算告辞了。
“先生。”她低声唤着站在机器前专心工作的他。
嘈杂的机器声让她连唤了好几次,才得到他的注意。
“什么事?”
他关掉机器,走过来面对她。
一整天的赶工,让他眼窝深陷,神情骇人。
“我想,我应该走了。”
苡诗怯生生的说。
“走?为什么?”
他不解的扬起浓眉,更显不悦。
“总不能在这里打扰太久。”他的五官长得的虽然不错,但表情太森然,再加上健壮的身躯,令苡诗有股不明的压迫感。
“离开这里你有地方去?”
“没有。”苡诗摇头。但她会找个地方暂住下来,好好的疗伤。
“那就别走,留下来帮忙吧!”他擅自决定,走回工作岗位又想继续原来的工作。
“可是……”看来他不只令她有压迫感,还霸这的以为可以替她决定一切。
“还有什么问题?”他不耐的问。
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让他左右自己,“我不想给你添麻烦,你甚至不知道我是谁?”她鼓足勇气说。
“哦!那你是谁?”他饶富兴味的扬了扬眉,倾身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