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程总是甥舅的事情,在臣锋还是件秘密,两年来都无人知道。
“还好意思说,你不是最怕人家知道,怕我这个舅舅丢你的脸吗?”程豪继续吹胡子。
“舅舅,”四下无人,伟智陪笑撒娇起来。“怎么会呢?我开始是怕刚创业,万一做得不好,会连毕你被说闲话;现在已经稳定了,更没有说的必要。你也不想让人家误会你温用职权,重用外甥吧!”
“胡扯,我是公正无私,量才而用,谁敢在背后说我闲话?”程豪喷气的说。如果不是伟智的能力够,代工做得精致,即使是亲儿子也未必会发包给他。
“所以还是别说出去的好,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跟误会嘛!”
说来说去还是这小子的心理问题,怕人家否定他的能力,扣上一顶靠关系的帽子,做舅舅的岂会不知?
“算了,这事就不谈了。说说你自己,什么时候回去报到,总不能老让我当挡箭牌挨骂吧!”
原来这才是他心情不佳的原因。
当初他想脱离家族企业自己出来闯天下,评定自己的能力时,全家只有舅舅一人赞成。思想开通的他,总有“富不过三代、豪门多败子”的想法,因此赞成伟智出来、创业,希望在既走的家族企业以外,再创出一张优异的成绩单。
而伟智也没让他失望,凭着仅有的积蓄与顶来的中古器具,开始了初期代工的工作。两年下来,他不但从租来的厂房变成了有属于自己的加工厂,也将早先的中古机械汰旧换新,全改成了最先进的仪器。
如此的能力是非凡的,也是值得家族的人肯定;但在肯定之余,大家也不免开始考虑起继承权的问题了。
伟智一笑,装傻的问:“是谁!敢这么大胆的骂我们老总?”
“谁?哼,除了你妈,我老姐之外,还有谁敢骂我?”说起他老姐程樱,程豪就一个头两个大;自己没办法管儿子,倒管到老弟的头上来了,还说无论如何都要押着他回去一趟。“与其让你妈来找我,我倒宁愿抓你回去见她。”
伟智太了解舅舅被老妈吃定的情形了。“怎么,我妈又下通缉令了?舅舅没跟她说什么吧!”他挑眉问。
“没有。”程豪干咳了两声,有点心虚的说:“你有什么事好让我说的吗?”
“是没有,就怕你无中生有。”
伟智不信任的哼笑着,笑得移豪一阵发毛。
“别说了,反正你给我找个时间回去就是。”为兔穿帮,老舅急着送外甥了。
程豪越是如此,伟智就越笃定他的出卖。“舅,你该不会是……”他诡魅的笑了起来,充满邪气,又略带威胁的靠近陈豪。
“不关我的事。”不等他说完,程豪就举起双手直摇,撇清关系。“她是怎么神通广大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自己打探到陈喻柔的事情,不关我的事。”这个外甥太精了,早晚会查出真相。
果然,伟智的眉紧紧的蹙起。“我早说过跟陈喻柔没有关系。”
“没有?”程豪瞥他一眼,走到窗前拉开百叶窗,吓走正想尽办法要偷窥的陈喻柔。“那这位是谁呢?”
伟智忍不住的大翻白眼。“早说过了没有女朋友,怎么你们都不信呢?”
“会信才怪。”程豪打心底不信。“没有关怀,人家会等你一年?”
“什么等我一年?我又没有拴着她。”伟智有些动怒的反驳。
受不了大家自以为是的配对,喻柔的公开追求几乎让所有人都公认他们是一对。
程豪耸肩摇头,反正事实摆在眼前,小子再死鸭子嘴硬也没用。“不想再跟你争了,反正你喝了人家一年的咖啡总不假吧!”拿起桌上的公文夹扔给他。“这里面还有个工程给忱,也是她特别拜托来的,千万别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心意。”虽然他的能力未必得靠她这个人情,但人家付出了心意就不该漠视。
看来是没有再争辩的余地。“知道了。”他悻悻然的接过资料,在离去前又觉不甘心的回头,提醒迂腐的老舅道:“别忘了,咖啡你也喝了人家一年哦!”
程豪一阵错愕。
***
领到钱,又碰到员工生日,伟智难免要心痛的花费一下,这不仅可以连络雇主与员工之间的感情,也可以显现雇主重视员工。
独自坐在吧台边啜饮着酒,四周的狂欢气氛怎么也进不了他的心。
那个雨夜新娘失踪了两天一夜,他除了第一天的早晨去找过外,就再也没有出去找过;因为他感觉到,她一定会再回来,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那颗泪型珍珠。他相信只要它在于她就一定会再出现。
吧台前的古钟响了十二下,接近午夜了,大伙却没有散的感觉。饮尽最后的一杯酒,伟智决定先走。
踏出酒店的喧哗、吵闹,他迈进黑夜里的孤寂。
今晚他有一种急欲归家的感觉。
因为他有预感,等待的人就在今夜会到来。
在满天星辰的陪伴下,他漫步走回在一街之遥的加工厂。
在靠近加工厂的时候,一道娇小伫立的身影让他情不自禁的止步。
来了!
他兴奋的加快步伐跑过去。“苡诗!”门边斜靠的纤弱身影摇摇欲坠。“你怎么了?”她的样子好吓人,不只脸色白得发青,还浑身颤抖冒冷汗。
昏愕的抬起双眸,苡诗颤抖的手绶缓伸到他的面前。
“东……西还我……”浑身无力令她不由自主的倒在他面前。
“苡诗!”伟智手眼明快的及时扶住她。全身的滚烫让他惊讶的发现,她在发烧!
难道她就这样走了两天?“我带你去看医生。”他打横抱起她,直想冲出去找医院。
“不要。”她在昏述中摇头。“别带我去医院。”她低声哀求。
“别傻了,生病不找医生会死人的。”他耐着性子哄道。
“求你。”她异常的坚持。
没办法,伟智只好抱着快昏睡的她,绕里侧面做为加工用的厂地,直接奔往后面居住的小房间。
窄小凌乱的小房间令他一进门就差点跌个踉跄。
“苡诗。”他喘着气叫她。“你的家在哪儿?我通……”她昏过去了!
糟糕!伟智从床上跳了起来。
她的情况外行人都看得出来很危险,他应该将她迭医的,可是她又那么坚持。
焦急的扒了扒头上的一团乱发,没办法,他只好找在医学院当学生的妹妹了。“还好,天无绝人之路,老天爷总算给个生机。”
他赶紧翻找电话簿,搬救兵。
“喂!”在电话猛响了数十声之后,终于有人肯接电话了。“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钟啊!那么早来吵人,不让入睡觉吗?”对方似乎好梦正酣,不甘心被吵醒,火气十足的开炮。
“彤彤,是我。”
“大哥!”电话那端传来一声惊喘,而后充满歉意的说:“对不起,我以为又是羊咩咩,没想到是你,对不起喔。”
羊咩咩是她男朋友杨晋洋的绰号,跟她一样是医学院的学生,只是他攻的是外科而苏雨彤是内科。
“算了。”痘两个欢喜冤家吵架已经不是新鲜事了,他早就习以为常。“我这里有个病人,能不能请你过来一下。”
“病人!干嘛不送到医院找医生呢?”大哥半夜找她求救,铁定不是好事。
“你不就是医生吗?”伟智拿出大哥的威严逼她。
“快点,半小时以内到。”说完就挂上电话,让她连讨价还价的机会都没有。
“又这么霸道。”雨彤瞪着挂断后嗡嗡作响的话筒,不平的狮吼回去:“也不想想人家一个女孩子,这么晚怎么叫车过去。”虽然她长得不够诱人,不过也称得上清秀可人啊,就这么三更半夜的独自出们,不被狼噬了才怪。
想了半天没办法,只好牺牲一下,再找那只笨羊当免费的司机了。
打完电话,伟智回到房间。床上的新娘未醒,她额上不断沁出的汗水和双颊的红晕让她看来特别的娇弱。
“俊麟……奇风……”断续不明的呓谙不断的由她口中溢出。“舒维,对不起……不……不是我害你的……舒维……”
伟智的俊眉微微拢起,她的情况很糟,如果再持续下去,可能会有转变成肺炎的危险。
转往浴室,他棒着一盆水和毛巾出来,试着以湿毛巾退烧。
“苡诗,争气点,千万别死在我家里。”他不断换湿毛巾覆盖在她头上,希望能为她减轻一点痛苦。
可是这个方法试了十几分钟,她还是没有舒缓的迹象。
怎么办?她不会连等彤彤来的时间都撑不到吧!他暗忖。
就在他的焦急中,一阵救命似的门铃声响起。
“彤彤。”伟智门一开,就像老鹰抓小鸡似的把苏雨彤给揪了进来,直接到工厂后的小房间,一点也没有注意到随行在后的杨晋洋。“就是她,快想想办法,她快死了。”
一个新娘!雨彤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