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去了。」涂玺夫一派愉快的表情。
徐冬青一头雾水的看着他前后丕变的态度,尤其是脸上那抹像是猫偷到腥的得意笑容,更让她莫名其妙。
「明天我会再来,晚安!」
他还来?来做什么?送食物,还是别有企图?
只可惜,走得潇洒的背影没给她任何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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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天起,涂玺夫几乎是天天拎着一堆食物,来进贡她的五脏庙。
每天晚自习结束,徐冬青拖着浑身的疲累,以及一个饥饿至极的胃回到小鸽子笼时,涂玺夫已经拎着一大袋食物在门外等着。
头几回,她还觉得别扭,像是跟敌军妥协似的,吞下肚的食物老觉得沉甸甸的压在胃里。但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她已经成功克服羞耻心,理直气壮的享受起他比7-11还要便利贴心的进贡。
只不过每回临走前,涂玺夫总是霸道的向她索讨一个缠绵、热烈的吻,像是索取回报似的。
要换做以前,徐冬青一定会不甘示弱的反击,甚至也会想尽办法占回便宜,不容许自己在这场战争中吃亏。
但拿人手短、吃人软嘴,脸皮再厚如徐冬青,还是难免抱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心态。反正已经给这恶棍吻过,一次跟两次也没有什么差别,况且--她还不算太讨厌他的吻。
起码,他的口气清新、吻技一流、温热滚烫的双唇还能替她一到冬天总是容易冻伤的粉嫩唇瓣保暖。
有得吃、有好处可占,徐冬青当然乐的坐享其成,至于在嘴巴上吃亏这件事,她也就勉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她越来越相信,「威武不屈、贫贱不移」这句掷地有声的至理名言,一定只是句口号。而她向来对于难度太高的崇高目标没有什么信心跟毅力,只好悲哀地臣服在食物的诱惑下,暂且忍辱偷生。
虽然她很清楚,涂玺夫这个人没那么简单,三番两次好心送来补给食物,肯定心眼里打着什么歪主意。
但是,这家伙俨然就像个道行高深的老狐狸,从他脸上完全看不出一点破绽、一点意图。
一想到这里,徐冬青的情绪不免焦躁起来,就好像明知道大野狼就在羊圈外打转却无计可施,只能学乌龟缩在壳里逃避。
「这玉米怎么那么软,一点嚼劲都没有。」
没气质地把脚跷在茶几上,徐冬青边啃着香喷喷的玉米,边不满意地抱怨。
有得吃还嫌?!涂玺夫气岔的瞪着她,从没看过像她这么厚脸皮的女人,好像是他欠她似的。
但不知怎么的,一看到她眼神里的那份满足,他却莫名其妙的消了气。
「怎么没有珍珠奶茶?」在几个袋子里翻来翻去,她的脸色比三分钟前吞进肚子里的臭豆腐还臭。
「我忘了。」还不是赶着要替她挑只鲜嫩的玉米,到头来还被她挑东嫌西。
这个女人,简直是得寸进尺!他肯送救济物资助她,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她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他气得牙痒痒的,可更气的却是自己莫名其妙贪恋她那满足的表情,控制不住自己每天买大批食物来这里自讨气受。
「你是不是得了健忘症?昨天也忘了我的烧仙草--」她刻薄的翻起旧帐。
「我今天没忘,在这里。」涂玺夫忍住气,从袋子里翻出她指名要喝、让他排队了整整半小时的烧仙草。
「可是你还是忘了我的珍珠奶茶。」她仍是满腹牢骚。
涂玺夫铁青着脸,刷地一声站起来,顿时她小小的鸽子笼,充满了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你--你想干什么?」徐冬青惊恐地仰望着他,微嫩的玉米粒像是石头卡在喉咙里。
「讨回妳欠我的!」反正她从来不知道感谢为何物,不主动向她索讨报酬未免太对不起自己。
「我、我还没吃完--」她结结巴巴,那如烧仙草一般黝黑深浓的炙热眼神,让她不由自主地颤抖。
「无所谓,反正我正好也饿了。」
他像一头饥饿至极的猛兽,迅速的、猛烈的一口噙住她。在品尝她甜美唇瓣的同时,他也品尝到她口中混和美妙食物气味的香津。
他像一把火,将她狂野放肆的燃烧。她恍惚猜想,她大概很快就会在他的热吻攻势下举双手双脚投降,任由他摆布。
「停--停!我还有考卷要改。」她以仅存的最后一丝理智,用力推开他。
「我可以帮妳--」屠夫气息不稳地说道,浓烈眼神里满是想吻她的渴望。
「好。」她点点头,步伐不稳地走到她的小阳台抓出一根拖把。「你可以帮我拖地。」
涂玺夫炽热的眼神望着她手里的拖把,窜火的眼神总算降温。
「妳要我帮妳拖地?」他再一次确认。
「对啊,你不是说要帮我?」徐冬青虽然脑子一片昏沉沉,但耳朵可没坏。
看看手里的拖把,又看看眼前粉颊如霞的徐冬青,他只能哑巴吃黄连,乖乖拎起拖把进浴室接水,苦闷地开始拖地。
他是招谁惹谁了?
很没有男子气概的拖地,涂玺夫边懊恼边反问自己。
就为了贪看她饱食的满足表情、以及那令人不由自主上瘾的甜美双唇,他就得认命当起外送小弟,天天准时报到?这下还得当义务清洁工,替她整理家务--
他身为男人的尊严跟人格到底到哪里去了?
尤其他们之间还有一段过节,这笔帐他都还没尽数讨回,却发现自己又成了被她摆弄的傻子。
就为了一个吻--他付出的代价会不会太大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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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徐冬青连日来的筹画下,由她主办,利用校庆的两天补休,缔圣全体老师预计进行一年一度的自强活动。
事实上,徐冬青一点也不想参加无聊的自强活动,她宁愿待在家里睡觉,好好补充因为教化一干小恶魔而消耗的元气。
但碍于自己是主办人的关系,为怕落人口实、又怕影响考绩,她只好勉为其难的参加。
尤其是想到自己跟涂玺夫矛盾复杂、纠缠得不清不楚的关系,就越觉得找个男朋友杜绝跟他的牵扯,是刻不容缓的事。
或许有机会因为这次的自强活动,让她跟始终无缘深入了解的颜如玉顺利凑在一起。以后送宵夜的人就会换成颜如玉,而不是那个现实、讨回报不眨眼的屠夫。
但不知为什么,这个念头虽然让她松了一口气,却一点高兴的心情也没有,甚至觉得有点--失落。
失落?
要不是此刻徐冬青正坐在前往宜兰的游览车上,而颜如玉还坐在同一台车上,她一定会不顾形象的捧腹大笑。
她跟屠夫根本是谁也看谁不顺眼,能摆脱他高兴都来不及了,干嘛要失落?
翻出随身的一大袋零食,徐冬青借着大吃大喝来遗忘心头纠结的复杂情绪,边嘻嘻哈哈的跟同样教英文的一位女老师聊天。
四个钟头的车程,徐冬青吃掉一整袋的零食,原本还沉甸甸压在腿上的重量,到下车前只剩一堆空袋子。
大量的食物减缓了脑子的运转,也让她顿时减轻了一大半的烦恼,开心地在住宿山庄四周跑来跑去。
触目所及的原始自然美景,衬得一身轻便淡蓝衬衫、米色休闲裤的她格外俏丽可人,让徐冬青心中不禁暗自窃喜。
尤其是在太平山那种湖光山色、自然美景之下,没有世俗干扰的原始山林,肯定会替她制造好机会,让颜如玉注意到她的与众不同。
在兴奋的遐想之际,另一个身影却突然闪过脑海,徐冬青故意忽略那种被打乱的情绪,假装自己十分期待这个大好的机会。
就在今晚,她一定要让内敛含蓄的颜如玉爆发出内心的热情!
徐冬青压下兴奋,边哼着歌边拎起一迭资料走到每个房间,分发今晚营火晚会的组别,顺便宣布活动的内容。
从进入缔圣以来,她从来不曾忙得这么甘愿过。从头到尾,她脸上始终挂着亲切的笑容,就连对每个老师又多又杂的问题,也是无比耐心的一一解答,宛如救苦救难的菩萨一样。
徐冬青吹着口哨走出最后一个房间,她小心地检查一大堆庞杂的工作,看有没有遗漏的地方,以确保自己晚上进行猎夫计画时,不会被某个搞不清楚状况的程咬金、或者讨厌的芝麻小事给打断。
突然间,她发现在预定的二十八个房间里,竟然多出了第二十九间房?!上头却没有名字,令人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些资料全是董事长秘书交给她的,就连房间也是由秘书订的,徐冬青除了跑腿打杂,做些繁琐却没啥重要性的工作外,其余一概不知。
徐冬青狐疑地敲了第二十九间的房门,里头传来的声音熟悉到让她几乎以为自己得了妄想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