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她发现,并强势地要其他同事不准帮他买这些垃圾食物,他搞不好现在还靠那些只有热量毫无营养的垃圾维生。
知道他不可能在进食上费心,花宇音不得不插手替他打理每一餐。幸好夏央和「忠记食堂」还有附近的几家餐饮店很熟,所以花宇音才能要求餐厅做出她想要的餐点并替他们送到办公室。
后来其他同仁也忙到无心出去吃,便跟着他们一块用餐。就这样,她要求的餐点分量越来越多,菜色也越来越丰富。每到中午或晚餐时间,十楼的Staff Room俨然成为他们业务二课的食堂了。
花宇音至今仍不懂自己干么为了他大费周章,光是工作就足以耗去她所有心力,可是她就是无法不注意到他。看他糟蹋自己的身体,会让她无法忍受,心揪得好难过。每当看见他吃完她张罗的每一餐后,露出的满足表情,还有知道他吃到的是营养的食物,她就感到骄傲和开心。
她是怎么了?从来她就不认为自己是个很有母性爱的女人,但看到原齐文如此不懂得照顾自己,激起了她从未有过的母性。
哦,如果她愿意承认的话,原齐文对她影响的不只如此。他彻底地将她变成一个连她自己都陌生的女人。
他所激起的欲望之火,强烈得让她只要一想起,体内就隐隐骚动,甚至连睡觉做梦都不放过她。一想到连续两晚都梦到他,花宇音不由自主地脸红。
那梦是如此生动鲜活,令她每次醒来时,身体都带着甜蜜的疼痛。她变得舍不得醒来,很少赖床的她学会多躺一会儿,只为回味先前梦里的一切,甜蜜又沮丧的情绪,每天早上都拉扯着她。
幸好早晨她不需要见到他,虽然他如此勤奋令她感到汗颜,但她还是很庆幸不用在做完春梦后遇上他,那会令她觉得尴尬到不行。
不过,今天早上吃早餐时,桂嫂告诉她,原齐文已经连续两晚没回来,还说他前天下午就趁空回来收拾简单的行李,说这两天工作忙,睡在公司比较方便。
一想到他在公司开夜车,她却在家里大做春梦,就让她感到过意不去,她央请桂嫂多做一份早餐,好让她带去公司给原齐文。
为了避免尴尬,她不发一言地将早餐搁在他桌上,懒得去解释她为何想帮他带早餐,但还是在心里设想好一套说辞。
其实她想太多了,原齐文啥也没问地抓起早餐就吃,一边看着刘思兰提给他的广告文案,一边做修改。
「可恶!连问都不问,万一有人下毒怎么办?」她喃喃自语地咕哝。
不过看着他吃得满足的模样,还是让她不禁扬起了嘴角。
整个企划案正如火如荼地进行,她负责的网站平台也已交给「花林集团」旗下的网路公司制作。为了节省广告费用,所有内容文案都得自己来,所幸有原齐文这只铁公鸡在,他们才能控制预算。
可在这么忙碌的早上,却发生了一件让花宇音惊慌失措的事。
她那个来了!
在厕所里发现自己月事来时,着实让一向冷静的她吓一跳。因为她平时经期都很准时,所以她每个月都能准时地备好卫生用品。可是这阵子忙到忘了,太多琐事占去她的脑容量,以至于她疏忽了,并未准备任何卫生用品,现在才会落得如此尴尬的地步。
偏偏她还遇上最棘手的状况--红色血迹已经沾到裙子了!
惨了!现在怎么办?花宇音心想。冷静!冷静!妳一定能想到办法的。
她可以向晴岚或夏央求救,只要能联络上她们,她们就能替她准备好所需用品。
前提是她得出去联络她们才行!
或许她可以溜到离厕所最近的小会议室,那里有电话可以联络她们。想到此,心里一喜,确定门外没人后,她赶紧夺门而出,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小会议室里。
还好,刚刚走廊上一个人都没有,小会议室里也没有人,百叶窗帘已拉下,室内昏昏暗暗的。她记得刘思兰和另一个业务去广告公司商谈广告内容细节,至于其他人应该也忙于自己的事务。想到自己就算暂时躲在这儿一、两个小时也没关系,让花宇音心下稍宽。
她拿起电话紧急地拨了晴岚的分机,铃声响了一声、两声……直到第十声,宇音才放弃地挂上电话。看来晴岚不在位子上。她又拨晴岚的手机……同样没人接。
「可恶!」她低咒,深深呼吸,想要平复急躁的情绪。「没关系,晴岚不在,还可以找夏央啊!别急、别急……」
她一边自我安慰,一边拨着夏央的分机。这回终于有人接了,
「喂?夏央吗?」
「不好意思,夏央不在,妳哪位?」对方有礼地问。
「呃……我是她朋友。」一阵沮丧涌上心头。「对不起,请问她什么时候会回来?」
「啊?什么时候?可能要很久哦!她刚被马主任叫去做事了。」接电话的女人说。「要不要我帮妳留话?」
「那夏央有没有带手机去?」宇音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
「手机?」电话彼端传来一阵摸索声。「啊,她放在桌上没带去耶!」
「哦……那好,谢谢妳。拜拜。」花宇音失望地挂上电话。
她今天是交了什么运,怎么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可恶!现在还能找谁帮忙?
「怎么办?怎么办?」她喃喃自问:「快想啊!快!」
「什么怎么办?」突然,空荡荡的会议室响起男声。
「啊--」花宇音吓一跳,迅速看向会议室另一端,隐约中,原本空无一人的会议室里冒出一个像是男人的身影。
那人是谁?什么时候跑进来的?她怎么一点声音也没听到?
「叫什么?」那男人不屑的声音听起来……好耳熟。
「原齐文?!」她惊呼。
「干么啦!大呼小叫的。」他已站起身,走出阴影,让花宇音看见他的脸。
「你怎么会在这儿?吓死我了!」花宇音惊魂未定道。
「补眠啊,不行吗?」他还是那副气死人的混蛋口吻。「我一开始就在这儿了,是妳跑进来扰我清梦的,我还没骂妳,妳倒先怪起我来了?」
「我怎么知道你在这儿睡觉?要是累了,为何不回去睡?」
昏暗中传来一阵咕哝声,花宇音听不清楚他在抱怨什么,只听见他一记沉重的叹息后,呢喃了一句「算了」,然后问:「妳刚刚那么急,发生了什么事吗?」
被他那么一吓,害花宇音差点就忘了自己的危机,不过听到他问起,反而让她脸红。
「呃……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妳会急成这样?妳刚刚打电话给朋友求救,不是吗?」昏暗中,原齐文醇厚的声音听起来令人感到稳重,不似以往那般咄咄逼人。
「嗯……」花宇音不置可否地撇开视线。
虽然这么昏暗,他不可能看得见她的脸红,但花宇音就是无法看他的眼。
「可恶!我们一定要在黑暗中说话吗?」原齐文不耐烦地想伸手去揿开灯。
「不要!」花宇音即时抬手覆住他已按在开关上的手背,阻止他开灯。
这么一靠近,两人都能看见彼此的脸。花宇音害羞地低下头。
「可恶,妳又来了,我说过妳若再诱惑我,我就--」他急切地低吼,身体辐射出的热力温暖了花宇音,男性气味霸道地围绕着她。
「不是!我没有要诱惑你!」她急忙否认。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妳就这样闯进来,很难不让我想歪。」他不信地又朝她靠近一些。
此刻他只要再往前一倾就能吻到她的唇,她的胸脯已轻轻抵着他的胸膛,原本疲累的感官在靠近她时,全都苏醒过来。一夜没睡,他的克制力大大减弱,早在一认出她时,他就想将她扑倒,他是靠着仅存的一丝理智,才有办法跟她废话那么久的。
面对他的质疑,和那灼热的目光--即使无法全部看到,她也能感觉到--花宇音实在不知如何开口。
最后在别无选择下,她踮起脚尖,轻声在他耳边说出她的危机。
因为靠得够近,花宇音可以感觉到他脸部的肌肉往外拉扯,他的喉咙则发出带着笑意的声音。
「你在笑我?」她怒瞪着他。
他清清喉咙。「没有。」他毫不迟疑地否认,但花宇音才不信。「所以妳现在进退两难了?」
「……嗯。」很不愿意承认,但这是无奈的事实,除非她肯找沈丽梅帮忙。但她一点也不想,因为那个广播电台绝对会在最短的时间将她的糗事放送给每个人知道。
「好吧!我知道了。」他说。
他知道什么?花宇音摸不着头绪地看他,努力想透过昏暗的光线看清他此时脸上的表情。但那是徒劳无功,他的脸隐藏在阴影中,让人根本看不见他的表情。
「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