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妳想把孩子带走,这是什么意思?」
「哼!」
「我做错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吗?」
「哼!」
「妳难道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哼!」
「妳--妳到底想怎样?」
「哼!」
结果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墨滔衡心想,再与她ㄍㄧㄥ下去就天亮了。
「唉!我投降了,妳真是我见过最任性、最顽固、最傲慢的女人。」从没想到这柔顺的丫头,竟然也有本事令他投降!
「你说什么?我哪是这样?」薰衣错愕的抬起头,嘟着嘴。
最任性、最顽固、最傲慢?他说的怎么可能是她?她一向是最乖巧、最柔顺、最随和的女人了,所以才会被他欺负到说不出话来。
她终于肯说别的话了,墨滔衡嘴角偷偷牵动一下,「妳现在就是这样,但我还是要选妳。」
「你才没有选我!」她想起当初提到结婚,他就恶狠狠的瞪她,根本就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嘛。
现在他却说这是他的选择,认为她任性、顽固又傲慢还是选了她,这算不算是甜言蜜语--他会吗?
她彷佛从未认识这男人,不能相信他就是那个沉默寡言、工作第一的墨滔衡,可是,还真的会偷偷感动了耶!
看她一副惊愕无辜的样子,他拍拍她的粉脸说:「好了好了,别发愣,不管怎么说,我们既然有了孩子,就得负起这份为人父母的责任,做什么事都应该以孩子为重,懂吗?」
责任,又是责任!
这就是他做人做事的宗旨,她恨透了!从稍稍的感动转而气愤,谁说有责任感的男人就是好男人?像这种因责任而强留她,也是很讨厌……也很伤她的心!
唉!从结婚到分手,他们的婚姻里是不是缺少了什么?
这时,一阵音乐声响起。
墨滔衡立刻把她皮包里的手机拿出来接听,「嗯,等一下,我去叫她。」然后捂住手机低声对她命令道:「告诉妳爸妈,说我们今天就回家。」
「我才不要跟你一起回家,我可以自己回去!」她正打算当着他的面拒绝时,但他的一句话却杀得她措手不及。
「妳爸妈不知道我们『分手』了,对吗?那妳要如何解释我们不一起回家?他们不会起疑吗?」
好卑鄙、好恶劣!一下子就抓住她的弱点,她担心强悍精明的妈妈不会善罢甘休,固执又臭脾气的爸爸也一定会不肯放过墨家。
顿时,薰衣唇儿微张,黑白分明的眼眸几经犹疑,全落入他好整以暇的眼里。
「告诉他们妳现在怀了身孕,他们一定会乐坏,对吧!」
「不,不能告诉他们!」她猛然扯住他的手臂,因为那样做会令她完全没了退路。
「不说可以,妳得听我的。」
「你威胁我?!」
「如果妳不想让妳爸妈知道,妳是一个离了婚还怀着身孕的女儿的话,我很乐意配合妳演出恩爱夫妻的戏码。」墨滔衡挺宽宏大量的说道。
瞧他的语气、他的态度、他的笑容……根本就像是她的主宰!
所以,不管她怎样抗议,他就是有办法置若恍闻,执意将她推进车里,系好安全带,和她一起回家。
尾声
「来,多吃一点啊!这是正宗台式料理,尽量吃啊!」殷英亲切的招待女婿,不停的为他夹菜。
薰衣喝了口汤,翻着白眼说:「拜托!妳把他当猪来喂了。」
「别乱说话。」殷英不好意思的斥道,转头又问墨滔衡,「口味还习惯吧?」
「很好吃。」他低头猛吃碗里不断增加的菜。
「好吃就多吃一点,这块又滑又嫩!」薰衣突然夹了块蹄筋到他的碗里。
这明明是墨滔衡最讨厌吃的,他送上一道「妳敢再试一次看看」的眼神。
薰衣马上回敬,舀了一大匙又一大匙,「这是滑溜溜的荫豉青蚵,水嫩嫩蟹黄豆腐也不错。」
误以为他们两个感情这么好,殷英高兴的看向一直默不吭声的丈夫,不料他却一阵白眼相向。
「粗人一个,哪懂得吃?」怀硕德哼了声。
殷英尴尬的又说道:「原来你喜欢吃滑溜溜的东西,来,多吃一点。」
还……还来?!
墨滔衡瞪着菜满满的饭碗,又瞧见薰衣一副「看你敢怎样」的表情。
结果,他忍气吞声、面不改色的吃下对他而言最不喜欢、最讨厌的食物。
其实,薰衣还觉得有点在作梦,因为勇敢的、狠狠的欺负这个拳头比她大、声音比她大、样样比她强的狠角色,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
如今,这个狠角色似乎打不还手、骂下还口,只有哀嚎的份,这不是作梦是什么?哈哈!就当作是惩罚他好了。
饭后还有红枣燕窝当惩罚品,薰衣亲手端到墨滔衡面前,「做台湾女婿很不错吧?天天可以吃滑嫩嫩的燕窝,来,你一碗、我一碗。」
呵呵……她已经欺负上瘾了。
「滔衡啊,今晚就住在家里吧!」一旁,殷英又热诚的邀约。
「好。」
「咳……不行!」薰衣抓起面纸捂住自己的嘴,差点被燕窝噎死。
「为什么?」殷英疑惑的看着她。
「他很忙,有很多工作要回去处理。」她警告的眼神射向墨滔衡。
他一笑,「最近刚好不忙,而且我有三年没休假,这回一次请完所有的休假,共有六十天。」
薰衣傻眼了。怎会这样?看来他决定要做成功的事,是不可能失败的。
唉,头痛!
更头痛的事接踵而来--不久后,墨堂生和周媚拎着大箱小箱来到怀公馆,因为夫妻俩一听到喜讯,就以最佳办事效率飞来台湾。
「亲家公和亲家母要来台北,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殷英这个女主人忙着招呼。
「我们不是早就说好还要在台湾摆喜宴,这次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免得人家说我们娶媳妇没诚意呀!」墨堂生乐陶陶的说。
「哎呀,还带哪么多礼物,实在太客气了。」
「这是给亲家的,这些全部给媳妇和孙子的。」
「什么孙子?难道薰衣……」殷英惊喜不已。
周媚愣道:「咦,你们不知道?」
大伙一起瞪着小俩口,表情既凝重又兴奋的想求证--
「真的有了吗?」
「几个月了?」
「有去做产检了没?」
「医生说是男的还是女的?」
薰衣则瞪着墨滔衡,只差没尖叫,「你不守信用!」
「我没有不守信用。」
「你说你不会告诉……」
「我答应妳不会告诉妳爸妈,没答应不会告诉我爸妈。」
「可恶,这根本是狡辩、奸诈、钻漏洞!」
咦,恩爱的小俩口怎么吵架了呢?
墨堂生急忙拿出一只随身碟,拉着薰衣说:「好媳妇,这些食经我不要了,妳别误会滔衡,他跟妳结婚,绝对和食经无关。」
听说怀孕的媳妇要离婚,他们吓得什么都不要了。
周媚也连忙解释,「对啊!我们想过了,食经固然是很重要、很有吸引力,但是影响你们的感情,我们宁可不要了,真的,我们连电脑里的档也杀了。」
呃……俏脸乍红起来,这个墨滔衡一定是什么都说了,这样好丢脸喔!同时忍不住怀疑,难道她真的错怪了他?
天啊!刚才她还故意惩罚他吃了那么多滑溜溜的东西,她内疚兼难过起来。
这时,那只大掌握住了她的小手,并且轻声说:「别哭了,这样对孩子不好。」
可是,她却怒火窜升万丈--
「孩子孩子!你心里除了孩子就没有别的!」她一跺脚挣脱他的手,转身回房躲了起来。
本来就一直不爽的怀硕德跳了起来,「好哇!墨堂生,我早就怀疑你居心叵测,现在露出狐狸尾巴了吧!」
「不不不,你听我们说。」周媚指着一个小箱子,打开来说:「我们把收藏多年的食谱,还有这些世界名厨的私房食谱都带来了,当作聘礼以示诚意。」
「人家都拿出诚意了,你还不顺着台阶下,想害死你女儿和孙子吗?」殷英虽然还不太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但看在未出世的孙子份上,暗暗警告着丈夫。
「这……」看着那个小箱子,怀硕德的态度软了下来。
于是,双方家长气势开始缓和,客套一番之后达成了和解,开始热烈讨论另一场婚宴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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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哭……别哭。」墨滔衡对坐在床上的薰衣,来来去去就只说这两个字,揉揉她的头,任她哭湿他胸前的衣服。
听说孕妇的情绪本来就很不稳定,除了这两个字,他还真不敢说别的,免得她哭得更厉害。
终于,她哭得好像够了,才开口问:「你跟我结婚,真的不是因为我会默食经?」
「当然不是,我已经和爸妈说好,以后绝对不准叫妳默食经。」他紧紧搂住她,继续说:「其实,妳误会我了,为什么不问个清楚就跑掉,莉莉说的那些话都是经过好几手,怎么能相信呢?所以,别再说什么分手、离婚的傻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