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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生日期不过就是一个数字而已,哪有什么要紧的?」他追上去敲门。

  「你想得美!」坚定的拒绝从门内发出。

  「男性的平均寿命此女人少三岁,我比妳小,将来正好可以一起走入坟墓,谁都不会把谁丢下,不是吗?」他贴在门板上,挖空了心思说服。

  「别闹了,我还期望将来继承老公的遗产,当个老富婆,一口气养十个小白脸呢!这样我嫁给你有什么搞头?」

  不行不行!她一定要再好好想想,此事绝对值得从长计议!

  他无奈地听着房里窸窸窣窣地裙裾飘响声。

  啊,不管了,总之命运已经如此安排,他们两人是彼此相属的爱侣。无论她如何抗拒,最终仍只能待在他的怀里。

  对于夏克劳德家族的传说,他可是深信不疑的!

  尾声

  安可仰转头看看坐在身旁的同伴。

  凌曼宇转头回看他。

  两个人的脸色都有点发青。

  「一切又要从头来过……」安可仰进出来的声音像只被人揪住脖子的鸡。

  「真是恶梦……」凌曼宇的表情也不遑多让。

  「阴晴不定的脾气。」

  「晨间孕吐。」

  「爱哭。」

  「频尿。」

  「歇斯底理。」

  「水肿。」

  「不停的抱怨。」

  「背痛。」

  「半夜的紧张电话。」

  「痛死人的生产过程。」

  两个人对望一眼,脸色已经进入惨白。

  「小孩生下来之后的一大堆问题。」他继续下去。

  「每隔两个小时起来喂奶一次。」她陪他念经。

  「不明发烧。」

  「肠病毒。」

  「在幼稚园跟别人吵架。」

  「到学校去跟一堆老师和家长道歉。」

  两个人又互视一眼。

  唔……

  「抱歉!」凌曼宇捂着唇,转过身干呕。

  安可仰觉得自己也快吐了--

  为什么会这么凄惨呢?

  他们两个人合生了一个小孩,各自的第二个小孩预产期竟然也在同一天。这是冤孽吗?

  呃啊啊啊啊啊啊--如果又生到一个跟铃当一样搞怪的女儿怎么办?

  你呀你!不知节制,现在又搞出人命来了吧?早知道就把你给剁掉!他低头对着自己裤裆里的小兄弟低咒。

  那头,他的老婆梁千絮神色自若地与夏克劳德夫妇谈天说地。相形之下,他这个满脸发青的老公还比较像「孕妇」。

  回眸看看凌曼宇还在反胃,他叹了口气,同情地拍拍她背心。

  佐罗被大汉约到清泉村后方的山谷抓虾去了,否则别的男人焉有机会碰他的心爱女人一根寒毛。

  想想真不是滋味,曼曼从小到大都是他罩的,虽然中间「监守自盗」过,但是大部分时候自认是个称职的好大哥,转眼才半年而已,她就被一个外国小子给拐跑了。

  呜,真有一种看着妹妹嫁出门的失落感。

  讲到出嫁--

  「妳还是坚决不肯嫁给那小子?」他问。

  清空了早餐吃的一点酱菜和稀饭后,凌曼宇花容惨澹地转过身来。

  「不行……坚持不嫁一个以弄大肚子这种卑劣手段逼婚的男人……」

  好,妳有种!吐到半条命都没了还能坚持底限。安可仰深深佩服。

  「不过小孩再过六个月就要生了,你们没结婚好吗?」他再试探一次。

  「你担心什么?我又不是没做过这种事。」凌曼宇娇横他一眼。

  第一任罪魁祸首被瞪得乖乖的,完全无话可说。

  大汉领着一行远方来人,从树林口绕出来。郎霈一如以往,全身湿透了,仍然挂着好脾气的笑。佐罗倒是除了裤管之外,全身干顺顺,虾网里的收获甚至比土生土长的管区大人还要多。

  把虾子交给夏克劳德夫人,让她拿去料理之后,佐罗神清气朗地朝她走来。

  「小子,我已经尽力了,别说我没帮你。」和他交错而过时,安可仰感慨地拍拍他肩膀,回到老婆身边去。

  佐罗苦笑一下,表情没刚才那么亮了。

  「搞了半天原来找安当你的枪手。」凌曼宇不怀好意地道。

  他搔搔鼻梁,就着刚才安可仰的位置坐下。

  「今天舒服一点了吗?」

  「未来的两个月都不会舒服到哪里去。」一想到又开始悲惨了。

  「抱歉,宝贝。」他亲吻她的太阳穴。

  「少来。明明告诉你时间不对,套子又用完了,是谁说他一定会及时出来的?」早知道不该信任他!

  佐罗低笑着再吻吻她,打迷糊帐混过去。

  其实曼曼已经算跟他搬到塞里亚那定居了,目前正在城里筹画一间以她的摄影作品为主的明信片专卖店。由于塞国与台湾几个小时的机程就到了,闲来无事或想念女儿时,她机票一买就飞回台湾来过周末。

  他知道自己应该给她时间,可是看她成天忙来忙去,没有一点认真考虑结婚的模样,回台湾的次数又很频繁,他实在很担心她哪天一个不对,突然决定留在台湾不回来了,不得已只好……只好下了点「重手」。

  如此一来,即使她不肯立刻嫁他,将来好歹也会看在孩子的份上,专心在塞国营造一个家。

  凌曼宇瞥见他十拿九稳的神情,心中有气。

  「我已经决定了,我要留在台湾生小孩。」

  「不行!」他断然拒绝。「夏家的后代一定要在夏家的土地上出生。」

  「我们台湾女人生完小孩很麻烦的,还要坐月子,你们那里有这些传统吗?」她反问。

  「唔……我可以雇一个当地的台籍看护照顾妳。」

  「凌苳和郎霈明年初要结婚了。她的婚礼我是一定不可能缺席的,到时候离预产期也很近了,你还要我坐着飞机飞来飞去吗?」

  这下子佐罗脸色青绿的程度跟她刚才孕吐的样子有得比,凌曼宇心头稍微平衡了一点。

  「他们可以在夏氏大宅举办婚礼,结完婚之后顺便留下来度蜜月,宾客来回的机票钱我帮他们出。」他犹然挣扎。

  「郎霈哪在意那一点机票钱呢?只可惜他们酒店已经订好了,帖子也已经在印了,现在临时要他们移师到塞国去,只怕太迟了。」她凉凉地道。

  孩子的爹青绿的脸色转为惨白。

  可恶!竟然忘了曼曼还有这一招。在台湾生小孩?真有她的!

  「我去找郎霈商量看看。」孩子的爹毅然起身,大踏步杀向郎家的木屋。

  她轻声娇笑。

  算了,过两天再告诉他,她早就跟女儿说好了在夏氏大宅办婚礼的。

  想到他三个月前故意将她爱抚到激情难抑,终于忍不住让他得逞的「恶形恶状」,她轻哼一声。这种用性当手段的男人,非给他一点颜色不可!

  结婚啊……

  她双手抱着膝盖,仰头深吸一口山野问的清新空气。

  等他紧张够了之后,再来告诉他,孩子出生的前一天她一定会在结婚证书上签字的。

  毕竟未婚妈妈这种事,一辈子当一次就够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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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曼曼:

  我是妳爹。

  看这满纸书法,妳若还认不出字迹,老子逐妳出家门。

  我要说的不多,大部分都是妳妈提醒了我才想起的。而且我的字很贵,为了避免妳将来穷疯了,把这纸家书拿出去当,我打算再用五段话完结这封信。

  第一段,妳妈跟我说:我伤妳很深。老子对这句话很不服气!这辈子妳闯的祸不少,可每一样都是我跟在后头收的。如果这样还不叫一个好爹,我也不知道什么样的爹才是。妳别以为只有铃当难带而已,她的刁钻性子可是其来有自。

  第二段,妳妈说:我伤妳深是因为妳觉得自己永远够不到我的标准。这一点倒是真的,妳认命吧。这辈子能够上老子标准的,只有我一个,连妳哥也一样,所以妳就不必觉得孤单了。

  第三段,妳妈说:妳觉得我永远在批判妳,这个我得说妳太抬爱自己了,我真的没有那么多时间。

  第四段,妳妈叫我一定要告诉妳我对妳的感情。这t段太肉麻了,我们知书达礼读书人不屑为之,但妳妈说,我若不讲的话,自即日起移民客厅,好歹我也一把老骨头,客厅那张旧沙发可会折腾死人,所以我只好硬着头皮说了--我从来不觉得妳比任何人差,明白吗?死丫头。

  第五段,是我自个儿要跟妳说的:所有妳自己砸锅的事,妳也都勇于负起责任,而不像那个王老三的女儿一样,小孩拿了四个,精品店搞倒五家。算算妳也不过被搞大两次肚子,辞掉一间公司而已,为父甚是欣慰。孩子妳也勇敢养了,公司也好端端的还没倒,纪录比她好看多了。

  经过了这么多年,咱们父女俩也该和解了。他妈的直说了,妳老子这辈子还梃以妳为荣的,这样可以了吗?

  还有,妳将来若真穷途潦倒,拿这封信去当也没用,因为这满纸老子和他妈的,可没人会相信是出自那仙风道骨的书法名家凌某人之笔。所以哪天如果在外头真的混不下去了--妳就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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