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她已经尽量掩饰了,还被他瞧出来?
“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也没有。”一提到徐慕陵,她头就痛。
莫名其妙的表哥,干嘛答应她爹什么狗屁婚事嘛!弄得她现在一个头两个大,光是听到他的名字就生气。
“士鹰哥哥,求求你别问了,我们别提他好不好?”她坐起身,拉着齐士鹰的手臂哀求道。
“既然没有关系,为什么怕人问?”齐士鹰狐疑的盯着她。
她又急又心虚,低头不敢看他。
“再说不提他也不行,人家一大早就来了,在外面大厅坐着,等着见你。”
“你说什么?”她猛地抬头,一脸惊愕。“他又来了?”
淮远侯没有事做吗?干嘛老往齐家别苑跑?
“我病了,告诉他我不见客。”她往床上一躺,棉被一盖,佯装睡觉梦周公去。
“日头都照到屁股了,还睡!露儿小姐,别忘了你还要为在下找娘子哩!”一抹颀长的身影踱进房里,咧着嘴笑道。
“你进来做什么?”齐士鹰看到徐慕陵,脸色也冷郁的沉下。后屋内院,不是外人可以进来的地方,更何况他还是个侯爷,更应该避嫌。
“你们怠慢客人,我等得心急,怕有事发生,所以就进来瞧瞧了,齐兄应该不会见怪吧!”徐慕陵笑容可掬,一点也不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失礼。
因为就他所知,刁钻的露儿一定不会见他,果然不出所料,这小丫头正躺在床上装病呢!
他假装好心,走到床边。“正好,在下对于岐黄之术略有研究,可以帮她把把脉,看看是什么病。”大手一伸,就想拉开她盖在脸上的被子。
齐士鹰连忙拦住。“不用了,露儿不是什么大病,不敢劳烦侯爷。”对于他的动手动脚,甚是不悦。
男女有别,这个道理淮远侯应该不会不知道吧?
两只伸向倪露儿的手暗中较劲,谁也不让谁。
倪露儿悄悄拉下棉被,奇怪的看着两人,怎么好像闻到一股火药味?
“你们在干什么啊?”她睁大眼,好奇的问。
“闭嘴。”
两个男人几乎是同时开口大吼,吓得她一脸委屈的扁嘴。
“侯爷要找娘子,就该去问天下第一庄的人,不该来烦我的露儿。”齐士鹰道。
我的露儿,叫得可真亲热!徐慕陵斜唇一笑。“我当然找天下第一庄的人问过,不过他们要我来找露儿小姐,而且他们还说……”
“说什么?”倪露儿连忙问。
“说如果连你都无法帮我找到娘子的话,过两天他们就亲自来帮我找。”
“什么?”这一惊非同小可,原本躺在床上的倪露儿立刻坐起来,颤抖的手直指着他。“你……你说什么?天下第一庄的人要来?”
这还得了,爹跟哥哥们要是知道她在这里,一定不会放过她。
“如何?你愿意帮我找了吗?”徐慕陵似笑非笑地问。
“愿意,愿意,我马上去帮你找。”这下子也不装病了,倪露儿生龙活虎的从床上跳下来,拉着徐慕陵的胳膊就往外走,也不管身后的齐士鹰脸色有多难看。
一远离齐士鹰的视线范围,倪露儿就怒气冲冲的开口。
“说吧!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退了这门亲事?”
“怎么?表哥这么好的人品家世你也不要?”徐慕陵状似吃惊地问,其实早已笑得肠子快打结了。
这么顽皮古怪的精灵表妹,配上冷漠无情的俊俏郎,实在逗趣。
他那幸灾乐祸的样子,看得倪露儿生气,一脚踢了过去,痛得他抱腿哀鸣,这才稍稍消了她的怒气。
“会想嫁你才有鬼,侯门深似海,你嫌我在山庄里关了十六年还不够,还想把我换个地方,关到你的侯府里去!”她才没那么笨咧!
只有那些爱慕虚荣、贪得无厌的女子才会做这种蠢事,她倪露儿才不干。
“不想嫁给我当侯爷夫人,难道想嫁给那个镖师,跟他一起走镖跑江湖?”
“有何不可?!”她顺口回答,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双颊羞红的瞪着他。“要你多事!”
她想嫁给齐士鹰吗?不,她只是不想离开他而已。
可是为什么一想到有可能跟他分开,一辈子都看不到他时,心里会觉得有一丝丝的抽痛呢?
她不会是真爱上他了吧?
倪露儿望着地上的石头,怔愣住了。
“怎么?难道你真的没有想过?”徐慕陵有些讶异的问。
原来小丫头情窦初开,还分不清啥是情、啥是爱呢!
可怜的齐士鹰,一定爱她爱得很辛苦吧?
徐慕陵看向屋子,露出同情的目光。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就算你不嫁他,也有许多名门淑媛想嫁给他。”
“谁说的!”倪露儿冷哼一声,“他脾气硬,又喜欢板着脸,还动不动就骂人,哪有姑娘想嫁给他?”到京城的一路上,只要是有女人被他的俊美长相迷住,多瞧个几眼,都会被他冷冽的眼神给吓走,根本没有人敢跟他多说一句话,更别提要嫁给他了。
“那是他刻意疏离人,如果他愿意,勾勾手指头,恐怕全城的女人都会拜倒在他的脚下。”
“你胡说。”倪露儿摇头不信。
“要不要打个赌?”
“赌什么?”
“赌十天之内,就有一打的女人想嫁给他。”
“赌注呢?”倪露儿非常有自信,相信自己一定会赢。
“有的话,我亲自上天下第一庄向你爹提出解除婚约,没有的话,你嫁给我,如何?”
“好,一言为定。”她举起手来与他击掌为誓。
两人约定好,只要十天之内有女人能缠住齐士鹰,并且亲自开口允婚,就算她赢了;反之则算她输,必须乖乖的跟他回天下第一庄,准备当他的新娘。
为了不再陷入牢笼,失去自由,说什么她都要赢得这场赌注才行。
士鹰哥哥,只好再委屈你了。
于是她向徐慕陵拿了一笔钱,召集全京城里最棒的画师,画下齐士鹰俊美的样貌,贴满城墙,敲锣打鼓的为他招亲。
第八章
齐士鹰在京城别苑里被徐慕陵和倪露儿搞得一团乱,他在洛阳的齐家镖局也热闹滚滚没闲过,不是有人夜探镖局,就是白天里有人大刺刺的找上门来,要他们交人,否则就要告他们拐带人口。
“倪庄主,我们齐家镖局在江湖上也算名声响亮,我儿怎么会无缘无故拐带您庄里的人,莫不是倪庄主误会了吧?”
齐老太爷带着一票镖师拦在前庭的练武场里,不让倪家人进入大厅,就怕一言不和动起手来,会捣毁他的家具,令他荷包大失血。
“再说我儿子可是一个人上路,身边没有带半个人,更别说是女人了。”
那小子虽然长得俊俏,但是一向没有女人缘。每个看上他的女人,相处不到半天,准被他那全身的冷劲给吓跑,哪还敢跟在他的身边。
除非是女鬼,否则谁受得了他啊。
“哼!事实摆在眼前,你还要维护你儿子吗?我们的人明明看到他带个女人往京城的方向走,难道我还冤枉了他不成?”倪仲气得吹胡子瞪眼,直嚷着齐老太爷要给个交代。
“老夫不知道天下第一庄丢的是什么人,但一个女子随意的跟着一个男人上路,如此大胆的行径也实在令人不敢恭维。倪庄主要不要回去再仔细的查一下,那名女子的品德如何?是不是自愿跟个野男人私奔了呢?”
可以断定的是,那个野男人绝对不是他的儿子。
“你说什么?”听到有人诋毁女儿的名誉,倪仲立刻怒火中烧,虎爪一伸就揪住齐老太爷的衣领。
两方人马严阵以待,已达一触即发的地步。
倪仲的七个儿子一拥而上,把老父拉开。
接着倪天翊站出来,冷凛着脸朝齐老太爷抱拳道:“齐老前辈,先前我们不愿意透露那名女子的身分,是因为顾虑到江湖仇怨,以及她的安危。实际上,那位姑娘正是舍妹,倪露儿。试问,一个出身名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跟令郎在一起呢?若不是令郎挟持了她,她根本无法离开广西地界。”
此话一出,果然教对方人群一阵哗然,大家一直在猜测那名女子的身分有何特别之处,竟然能引得天下第一庄的精锐尽出,四处寻找,而且还惊动了皇亲国戚和官府发出海捕文书追缉,结果原来是人家的千金小姐啊!
这就无怪乎要这么紧张了。
齐老太爷自觉失言,抱拳赔礼道:“是老夫鲁莽,言语多有得罪。但犬子之事老夫确实不知,而且以他的个性,也断然不会拐带天下第一庄的千金,我看这其中必定有误会。”
“哼,是不是误会,很快就可以知道!我家露儿已经许配给淮远侯,是未来的淮远侯夫人。他要是真的拐带了露儿,只要一在京城出现,立即就会被淮远侯的人拿下,到时别怪我下手无情。”言下之意,大有重惩定罪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