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消防人员拚命地在进行灌救,但她知道……她的花店已经面目全非,毁了。
此刻,她只想靠近一点,再好好地看看她的花店--
「小姐,」感觉到她想接近火场,警员制止了她,「这里很危险,妳别靠近。」
「这是我的店……」她欲哭无泪地道。
「咦?」警员一怔,「妳是花店的老板?」
「是的……」
知道她是花店老板时,警员也同时确定了花店里并没有人受困。
他露出了庆幸的一笑,「大家还以为妳受困在里面呢。」
「我的店已经……已经……」泪水在她的眼眶打转,但坚强的她不让它掉下来。
看见她那表情,员警深表同情。「希望妳有保险……」
听到员警这句话,她知道她的店是没救了。
想到这里,她再也忍不住地掉下眼泪,掩面而泣。
而这时,她感觉到两道如烈焰般的炽热视线正注视着她,她怀疑地看看四周。
就在人群中,她清楚地看见了一张脸,一张震惊的、忧急的、懊恼的、痛苦的脸。
当他们四目相对之时,那张熟悉的脸……笑了。
会川治敏?她一怔,一时反应不过来。
而就在她还不知如何反应的时候,她看见他穿过人群,大步地向她走来。
忽地,他伸出双臂,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
她一震,瞪大着眼睛,不知所措地僵直着身体。
她感觉到他在发抖,像是刚历经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时之间还不能平复心情般。
她应该推开他,因为她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的瓜葛;但此时,他强劲的臂膀及温暖的胸膛,却给了她力量及安慰。尽管内心有着挣扎,可是此刻的她需要这样的依靠。而他,是她此际的唯一依靠。
闭上眼睛,她放任自己享受这种被他关怀、被他拥抱的感觉。
但就在同时,人群中有人按了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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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保的爸妈从电视新闻上知道她的花店失火后,就紧急致电给她。
电话中,她的爸妈比她还担心,还难过。于是,梦想才刚付之一炬的她,又得忙着安慰爸妈的情绪。
「香保,要不要我们过去陪妳?」
「不用了。」她强打起精神,「我在做笔录,你们过来也帮不了什么忙。」
「可是……」
「没事的,我做完了笔录就回去,你们在家里等我就行了。」
「香保……」电话那头,她母亲声音都哽咽了。
「妈,我没事,您不要哭……」她安慰着母亲的同时,已偷偷掉下了眼泪,「跟爸爸说我很好,一两个小时后就回去。」
「嗯……」
「好了,我要进去做笔录了,就这样。」说罢,她先挂断了电话,因为……她的声音已哑了。
擦擦眼泪,深呼吸了一下,她转身走进警局。
做完笔录出来时,已经近十二点。
她向员警致谢,神情沉重而凝肃的步出警局。
近午夜,街上几乎已不见行人,面对着空荡荡的街景,她忍不住悲从中来。
一切都没了,都结束了。她的花店烧个精光,什么都不留,而她接下来要面对的是……银行。
她知道自己不能绝望,一切也可以从来。只是突然间失去一切,免不了还是觉得伤心沮丧,
装了一晚上的镇定坚强,终于在此时完全崩溃。掩着脸,她站在街上啜泣起来。
她必须释放,她必须大哭一场,因为在回家之前,她要将所有眼泪流光,她不要爸妈为她担心。
「呜……呜……」她低声哭泣,泪流不止,浑然不觉有人就站在她面前。
打从香保进警局起,治敏就在外头等着。在这个时候,他无法丢下她一个人,虽然他的内心及情感都还在挣扎犹豫着。
见她出来后,一个人站在门口哭泣,真的教他感到心痛不舍。
他想起敬子跳楼前,身影是不是也如此的孤独寂寞?当时,如果他在敬子身边,悲剧应该不会发生吧!
在经历过那样的生离死别后,他不能漠视此时孤立无援的香保。他知道不管自己是否已作好心理准备,都不能在此时丢下她一个人。
伸出手,他将大手轻放在她肩膀上。
「ㄟ。」轻轻一声,他的语调温柔。
她一怔,惊疑地抬起脸来。泪流满面的她,露出了倔强又柔弱的表情,
她没有想到他还在,就在她最脆弱无助的时候。
她怔怔地望着他。此时的她需要依靠,而稍早前,她确实也曾接受了他的安慰。但现在……她还能接受他的安慰吗?
这个男人对她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他终究都不是个自由的人,他有牵绊,他必须对某个女人负责,而她不容许自己介入别人的婚姻,就算是无心。
于是,倔强的她打起了精神--
她轻拨开他的手,直视着他。「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我在等妳。」他说。
「我们有什么可以说的吗?」
「我不放心。」他脸上虽没有太多的表情,但眸子却有着深情,「很晚了,我送妳回家。」
「不麻烦你了。」他的关怀让她心乱,但她并没有让他发现她此刻的心情是如何的激动。
转过身,她走开。
「香保,岩原香保。」他叫了她的名字。
她一震,心头一悸。
他终于知道她的名字了吗?她以为他根本不在乎她姓啥名啥,但此刻,他却叫出了她的名字!
「让我送妳回家。」他语带请求。
她眉心一拧,地转过身来,两只眼睛直直地注视着他。
「你终于知道我的名字了?」她唇角一撇,笑得有几分的心酸苦涩。
看见她那苦涩的笑意,他的心一紧。
「你从来不知道我的名字,就像你根本不在乎,而我只不过是个跟你毫无交集的陌生人。」
「不是不在乎……」他声线低沉而沙哑,有点像是在自言自语。
她微怔,不解地望着他。
他浓眉叫皱,低垂着脸,像在思虑着什么。
香保感觉他欲言又止,仿佛有什么想说却又说不出口。
「你说呀,你不说了吗?」她忍不住焦躁起来。
他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地拾起了脸,直视着她急切又火热的眼睛。
他感受到眼前这个女人对他的情意,但是……他如何回应她?
见他不说话,香保秀眉一横。「如果你无话可说,就不要浪费时间。」说罢,她负气地转身要走。
他伸出手,猛地拉回了她--
她被他扯了回来,一脸惊疑。
他脸上有着强烈的挣扎,而在他挣扎的眼眸中,她发现一抹强烈又深浓的爱葸。不知怎地,她的胸口一阵抽紧。
「我不是不在乎妳。」治敏一字一字、慢慢地、清楚地说出这句话。
她一愣,「你……」
「如果我不在乎,就不会这样挣扎,这样痛苦……」他说。
她眨眨眼睛,疑惑又茫然地望着他。
迎上她的眼睛,他好一会儿又说不出话来。
原来恋上一个人时,是如此的惊慌失措、如此的方寸大乱。
他忘了爱一个人就是这种感觉,也或许……他以前并没有这么慌过。
他跟敬子在稳定中发展,一切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又顺其自然,
他以为一切都在正常的轨道上运行,不会有任何的闪失,于是……他忽略了纤细敏感却又相当脆弱的敬子,其实已深陷在绝望及不安之中。
他跟敬子之间从未有过什么轰轰烈烈的感觉,更不曾有过任何的困难险阻,或许正因为如此,让人忽视了潜在且致命的危机。
「我喜欢妳。」他目光如火炬般炽热,直直射向了她的眼底。
那一瞬,她感觉到他的目光几乎穿透了她的胸口,直抵她心脏。
她神情震惊,唇片歙动,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刚才没听错吧?他真的说了那句话?倏地,她的眼眶涌出了欢喜的泪水。
但很快地,她的理智告诉她,她不该因此而感到高兴。因为不管他是喜欢她还是爱她,都改变不了现况,那就是……他已婚。
「不要这么说……」方才还走在云端的她,此时已掉落凡尘。
「香保?」他一怔。
「你这么说,只会让我更难过……」
「香……」
「你给不了我什么,不是吗?」她抬起眼帘,眼神严厉,「所以请你什么都不要说。」
当她坚强的眼神严厉地注视着他,只让他觉得无地自容。
是的,如果他走不出心里的那个囚笼,那么他就没资格跟她说这些话。
在他无法回应她也无法爱她之前,他什么都不能说也不该说。
但如果他什么都不说,只会让她更受伤,让她误以为他是个玩弄女人感情的坏蛋。他从来不是那种人,而他必须让她明白。
「从妳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刻,我就深深被妳吸引。」他坦言。
她一震,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妳很善良,像太阳般耀眼,对我来说,妳像一道救赎的曙光,但是我……」
「但是你已经结了婚,根本不该放任自己的情感。」她打断了他,懊恼又心伤地说:「你明知自己不是个自由的人,为什么要走进我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