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了清嗓子,把头转向别处。
她这样子根本是引人犯罪。
他伸过手去将她抱起,白素纱还未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整个人已被他夹在腋窝下,腾空而走。
好歹也要抱着她吧?怎么把她当成东西一样夹在腋窝下走?真是太不浪漫了!
不过他的速度真是快,不消多久,便已回到战府大门外。
大门紧闭,两名家丁分站左右,见到战臣毅,忙鞠躬。
「主人,您淋到雨了!」
「不碍事。」将白素纱放下来,见她满脸不悦,他向家丁道:「取把伞来。」
「是。」
白素纱一哼,「都已经淋成这样了,还拿什么伞?你好娇贵。」说着便要进入战府。
战臣毅只好跟上她。
这时背后一阵风袭来,战臣毅凭着多年练武的直觉,往左边一闪,抱着白素纱旋了个身。
白素纱被抱得莫名其妙,旋得七荤八素。好不容易站稳脚,眼前金星犹冒个不停。再看仔细些,战臣毅板着一张脸直视前方。
跟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一白衣女子站立雨中,神情欢快。
「小相公!我终于找到你了!」声音甜美,细语低低。
「啊?」
战臣毅和白素纱同声发出疑问,并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白素纱盯着那女子,她看起来约莫十七、八岁,比自己还要娇小几分,一张素净的瓜子脸上此时正盛放笑容;眼睛十分黑亮,灵动有神,鼻子小巧,樱桃小口,总之是个美女。
这个女孩是战臣毅的谁?她为什么称他为小相公?好变态的称谓啊!
战臣毅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妳是谁?」
「我是仃伶啊,你不认识了吗?」女子刚才欣喜的神情忽然黯淡下来。
仃伶?谁?战臣毅的脑海中未曾有这名字的印象。
仃伶?难道是韩仃伶?白素纱望着她,出口便问:「妳便是怡心楼的韩仃伶吗?」
韩仃伶看了她一眼,并不答话,只是望着战臣毅,「小相公,你当真想不起来了吗?小时候我就是这样称呼你的呀。」
战臣毅挥挥手,「首先,请妳不要叫我小相公,我未曾成亲,哪来的娘子?」他皱起眉头,「其二,我当真不认识妳,也许妳认错人了,姑娘请回吧。」说着鼻子又开始痒了,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韩仃伶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怎么可能呢?你是战臣毅,我不会认错的。」
「我没有娘子,这我也十分确定。来福!」他叫站在门口的家丁,「请这位姑娘离开。」
那个叫来福的家丁走过来,恭敬地对韩仃伶道:「这位姑娘,请离开吧。」
韩仃伶望着他,脸上尽是迷惘。「小相公……」
战臣毅又瞄了她一眼,揽过白素纱的肩膀便走入府中。
「战臣毅!」韩仃伶急忙追过来,被来福拦住,她扯着嗓门大叫:「你先别走!你记不记得盈凤佩?」
战臣毅忽然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
韩仃伶见他停住脚步,忙扯开来福的手奔过去,将系在腰带上的玉佩递给他。「你记得这盈凤佩吗?」
战臣毅接了过来。那玉佩晶莹润泽,上面雕刻一只凤,呈半月状。
白素纱看了看战臣毅腰带上原先就系着的玉佩,突然间笑了起来。必定又是他们的父母为他们指定的婚事,从小指腹为婚,两人却从未见过面;如今这位小姐父母已不在人世,她跌落红尘,卖艺不卖身,只为求得夫婿消息;今日果然遇见,从此良缘结定,白头到老。
好了,他的故事有定论了。
看看他低头看盈凤佩的俊逸侧脸,一股伤感涌上心头。白素纱轻轻摇头,叹息的声音只有自己听得见。她才刚刚发现对他的感觉是那样与众不同,他就冒出一个娘子了……也罢,何必被这样的情感缠住?倒是未曾开始的好啊。
她又轻轻一叹,悄悄离去。
第六章
「如欢。」战臣毅轻唤一声,一个丫鬟打扮的人便出现。
唤作如欢的丫鬟对战臣毅福了一福,「大少爷,叫如欢何事?」
「带这位姑娘去客房休息。」
如欢看了看浑身被雨淋得湿透的韩仃伶,心中虽疑惑,却不敢多问,对韩仃伶道:「姑娘,这边请。」
韩仃伶跟着如欢走,却一步三回头地看着战臣毅,恋恋不舍。
战臣毅手中拿着盈凤佩,呆望了半晌,才将它握入手中,回过头来,见白素纱已不在,便迈开步子往自己房中走去。素纱这丫头,看到有女人来纠缠他,居然不过来表现一下吃醋的样子,还跑得不见人影,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大哥,请留步!」
战臣毅停下来看着他。
战臣毓脸上止不住地坏笑,「听说又有一个嫂子冒出来了。」
战臣毅斥道:「少胡说!」怎么他的消息就这么灵通?真够八卦。
「而且还是货真价实的嫂子呢。」战臣毓不怕死地继续说:「原来娘说过的韩家小姐真的存在啊!」
战家二老过世得早,在战夫人病重之时,曾将战臣毅唤到身边,说曾为他许过一门婚事,只是韩家已经没落,韩家小姐也不知去向;如果找不到韩小姐,婚事便作罢,假如韩小姐找上门来,就必须履行承诺,娶她为妻。
当时战臣毅并未当一回事,不曾想过有一天韩仃伶真会找上门来。
战臣毓严肃起来,「你准备怎么办?」
战臣毅耸肩,「不知道。」
「那你留她在这里做什么?」
「难道要把她赶出去?」
「留她在这里,难道你不怕素纱生气吗?你不心疼,我可是会心疼的哟!」
战臣毅瞪起眼来,「再在这里胡说八道,小心我剥你的皮,我的人你也敢动,你还当真不要命了!」
战臣毓哈哈大笑,「你终于承认了,我早知道你对素纱不会没有感情的。」
「与你什么相干?这么闲,是希望多做些事情吧?」
战臣毓举手投降,「我不开玩笑了。大哥,那个韩仃伶留着不是办法,尽快解决她吧!」
「我知道,留她在这里只是权宜之计,我晚上想想应当怎么办。」
「大哥,你爱素纱吗?」
战臣毅语塞。爱与不爱,臣毓不该是第一个知道的人吗?
「那要把握好了哦,我怕两个女人引发一场大乱,到头来你谁都得不到。」
战臣毅打了个寒颤。是的,他说的也未尝没有道理。他点头,「我知道了。」随即转身走入房中。
他仔细看着玉佩,顿觉全无意味,将之扔到床上,将身上的湿衣裳换下,换上件墨蓝色的外衣便走出房。看见眼前一株巍峨的参天古树,他顿足一跃,飞身上树。
雨虽还在下,树上因枝叶繁茂,枝干上仍是干的。空气中弥漫一股泥土和青草的芳香,他闻着这样的味道,感到舒爽自然。
闭上眼睛,脑海里、鼻息间全是她的气息,她淡雅的芳香,她温暖的体温。
又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翠绿。
他年过三十,尚未娶妻,为的是什么?其实只因那个让他心动、让他不过敏的女人没有出现过。说来可笑,他乃堂堂天下三大首富之一,却近不了女色,不管什么样的绝色佳人,他皆过敏,不是全身起疹子便是喷嚏打个不停,久而久之,见了女孩子便感到十分无趣。
好不容易出现一个白素纱,他想,他应该要把握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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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千千百般无聊地坐在房间里,白素纱飘进来,在她面前坐下。
战千千被吓了一跳,「妳怎么进来的?」她不是来报仇的吧?「昨天的事不关我的事……都是我二哥害妳的,与我无关哦!」
白素纱嘿嘿一笑,「妳二哥全都说出来了,妳还在这里装。」
战千千见被识破,高傲得像只孔雀般昂起下巴,「那又怎么样?如果妳能嫁给我大哥,那是妳的福气耶。」
她淡笑。「好啦,我不是来找妳说这个的。我们聊聊天吧!」
「聊什么?」
「聊妳什么时候成亲啊。」
战千千道:「成亲是肯定要的,可是我不想没设计成我大哥就被嫁出去。」
白素纱嘻嘻一笑,「妳还想着设计他啊?」
「当然了,其实我说整他、设计他,都是为了帮助他。妳知道吗?妳是第一个人让他不过敏的女孩。他见到妳一点都没有不适,这让我这个当妹妹的都感到有些吃醋,我以前只要一靠近我哥,他就会打喷嚏打个不停。」
「妳是因为他看到我不过敏,所以想撮合我和他?」
「也不是啦。」战千千突然羞涩地笑了,「其实我是满喜欢妳的。」
白素纱淡淡地笑了下,低下头来,不过战臣毅的准老婆现在已经出现啦,轮不到她嫁他。她避开话题,「妳和广寒靖是怎么认识的?」
「妳说靖哥哥啊……」战千千低下了头,想起昨夜种种,脸上一片嫣红。「有一次我去庙里烧香,回来的时候听见有人喊救命,过去一看,原来是几个土匪在欺负弱书生,想抢他银两,我过去三两下便把土匪打跑了。弱书生一时感激不尽,便以身相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