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谦连忙扶住往前倾的他,“好、好、好,我找,我一定帮你找,我们现在就开车去找她!”
恕谦叫来一名小弟把阳谷的车先开来店门口,再又骗、又哄地将他拖上车,亲自送他回家。
“铃……”
恕谦接起手机,是希薇从婆家打来的。
“抱歉,不小心让他喝醉了。”他回答希薇电话中的询问,“你安心做你的月子吧!我会把阳谷安全送回家,嗯!就这样了,再见。”
结束通话后,恕谦看看坐在自己身边的阳谷,也不晓得是酒醉还是身心俱疲的影响,他头倚着车窗,睡得像个孩子。
在他眼中的阳谷向来都是意气风发、潇洒率性的,怎么也料想不到失恋伤心、借酒浇愁这种事会轮到他身上。
“那个田盼盼到底在搞什么鬼?无缘无故退戒婚、闹失踪,真是害死人了!”
着见阳谷的狼狈样,恕谦不由得为他抱不平,说也奇怪,他透过自己的人脉帮忙追查盼盼的下落,却是什么也查不到,她好像隐瞒了所有人她的去处,连她父亲都只有收到她一封只交代要远行的短信。
“盼盼……”阳谷的呓语拉回恕谦的思绪,这才留意到吕家就快到了。
“头好痛……”车子一停在吕家门前,阳谷便清醒了几分。
“活该!谁教你喝那么多!
恕谦挑眉骂了他一句,叫菲佣开了门,费力的将他一路搀回房,再让菲佣泡了杯浓茶上来让他醒酒。
“铃……”
就在恕谦转身要去拧条湿毛巾让他擦脸时,房里突然响起了手机的铃声。
“是我的。”阳谷在恕谦反射性的要去拿手机前先说,再懒懒的接听。“喂……”
“生日快乐。”
“盼盼?”原本已躺平在床上的他突然弹坐起来,醉眯了的双眸也忽然绽放光彩。“你在哪里?”他紧握着手机的左手不自觉地轻颤,“不管你现在在哪里,我要你立刻回来!”
他等着她的回答,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却是什么声音也没听见,等他察觉有异而看了下手机荧幕时,才发现对方早已结束通讯。
“这算什么、这算什么!”
“砰”地一声,阳谷发狂地将手机往地上一扔,恕谦赶忙要接也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它四分五裂。
“冷静一点好不好?”恕谦将冷毛巾往他的脸上丢,‘用得着迁怒到手机吗?你清醒一点,刚刚真是盼盼打来的吗?不会是你想她想到幻听吧?”
“我死也不可能听错她的声音!”他的醉意全消,一脸苦涩的笑着。“你知道吗?她竟然祝我生日快乐?呵……她把我整得这么惨,还祝我快乐?她是在嘲笑我吗?”
“真的那么不甘心,那就忘了她,去找一个比她好千百倍的女人嘛!”恕谦捡起散落一地的手机机体,“你不是一向很洒脱的吗?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想忘记旧感情,最好的办法就是开始另一段新恋情,你——喂,你想干什么?”
他话才说到一半,阳谷就冷不防的把他才捡起的破手机抢去,他还搞不懂发生了什么事,就瞧见阳谷脚步踉跄地往房门走。
“阳谷,你要去哪里?”他连忙上前拦人。
“也许,她还会再打来……”阳谷推开他,忍着晕眩感扶墙往外走。“我要赶快再去买一支新手机,你别挡路!”
“你神经呀?你醉成这样想爬出去买手机吗?更何况外面还在下雨,又那么晚,商店早关了!”
“没错,我就是疯了!”他固执地告诉恕谦,“我一定要买到新手机,刮台风我也要去!”
“你发什么酒疯啊?”恕谦拉不住他,只好动脑筋想法子,“不用买了,我的手机让你换不是更快?”
恕谦取出自己手机内的芯片,换上他的,再将手机放在他手上。
“喏!这样可以了吧?拜托你乖乖回房等电话,我可不想三更半夜淋雨陪你去通讯行抢手机,饶了我吧!”
恕谦硬将他拉回房,瞧他紧盯着手机,生怕漏掉半通电话的模样,不由得长叹一声。
看来他得再多费点神派人去将盼盼找出来,不然阳谷这相思病恐怕没得医了!
三年后 希薇和奇拓看完舞台剧一回家,就瞧见阳谷手拿着故事书坐在大儿子的床头,说故事哄孩子人睡。
“哥——”
“嘘!”阳谷示意希薇别说话,再以手势示意他们夫妻俩先离开,免得吵醒刚合上眼人睡的孩子。
“哥,过来吃消夜,我们有买你最爱吃的章鱼丸子喔!”
阳谷才哄睡了小孩,一下楼就瞧见他们夫妻俩并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共喝着同一杯珍珠奶茶,奇拓的左手还搂着希薇的柳腰,恩爱之情溢于言表。
“舞台剧不是九点左右就结束了吗?”阳谷坐下来,一边吃消夜一边看手表。“现在快十一点了,楼上那个小家伙一直吵着要等你们回来才睡,费了我不少工夫才哄他乖乖上床,你们这两个做爸妈的还真是优哉游哉啊!”
希薇皮皮地咧咧嘴,有你照顾,我安心得不得了,所以,又拉着奇拓陪我去泡沫红茶店喝茶、闲聊、看辣妹啰!哥,那里有三个小妹很正点,明天我带你去把把看。”
“没兴趣。”阳谷一口塞进一颗加了芥末的章鱼小丸子,连考虑都不考虑就一口回绝,一副兴趣缺缺的模样。
“花花公于突然变成不玩女人的痴情种,真的会令人跌破眼镜耶!”希薇瞅着他问道:“哥,万一盼盼姐一辈子都不出现,那你还要等下去吗?都三年了,就算你另外交女朋友,我也不会反对——”
“谁说我在等她了?”他双眉一抬,俊眸里闪动着怒气。“我身边的女人多得是,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你不提,我都快忘田盼盼是谁了,谁在乎那个女人呀!”
他一口气喝光饮料便站起身,“我要回家了。奇拓,明天下午拨个空给我,我有个英国客户要跟我谈产品代理权的事,有点细节有问题,签约之前帮我看看合约。”
“好。”
奇拓一口应允,阳谷也就结束“保母”的工作离开了。
“看来大哥对盼盼不告而别的事真的很生气。”奇拓叹了口气,“这三年来她都没跟任何人联络,音讯全无,就算她再出现,大哥恐怕也不会原谅她,不太可能跟她复合了吧?”
“才怪!”希薇马上否决他的说法,“没爱哪有恨?气归气,我哥还是想盼盼姐想得要死,只是嘴硬、爱面子,不肯承认罢了!”
她叹口气,幽幽地说:“唉!盼盼姐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呢?连她爸都不知道她的下落,难道她真的一辈子都不跟我们联络了吗?”
“我们已经尽力请人去找,接下来也只能听天由命了。”奇拓关掉电视,搂着她说:“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绝不能学盼盼不告而别这招惩罚我,如果失去你,我一定会——”
“我知道。”希薇快一步捂住他的嘴,甜甜笑说:“你放心,就算要离家出走,我也不会忘了把你打包一起带走的,我才不会把你留下,便宜了那些对你虎视眈眈的女人呢!你这辈子都是我一个人的!”
奇拓抿唇轻笑,有个占有欲超强的娇妻,看来他是一辈子都别担心会被“甩”了!
第十章
法国·巴黎
点了杯酸甜的GREEN DREAM,在带着莱姆与薄荷的淡淡酒香中,阳谷开始打量起自己无意间闯进的这家小酒馆。
微晕的灯光照射在看来已有些历史的红白磁砖上,光亮的木制吧台上有着铝制台面,弯月形靠背的木椅围着铺有白色桌巾的木桌,而穿着老式背心和白色长围裙的中年侍者则在狭隘的走道间穿梭。
傍晚时分,他极其无聊地一边喝着小酒,一边打量着酒馆里寥寥无几的客人,顺便想想希薇交代他代为采购的东西是不是全买齐了,要是有遗漏,明天登机回台湾之后,又得听她在耳边念到他“花轰”啰!
一位坐在吧台旁的金发美女已经是第二次朝他抛媚眼,但他就像瞎了一样,完全无动于衷。
虽然老爸没事把他派来法国看商展,结果乘机又设计他跟一个英法混血美女“相亲”,但他像是得了“女人免疫症候群”一样,就是没办法对盼盼之外的女人动心。
没有找到她,把她不告而别的原因弄清楚,他是绝不会再动真情的!
当然,忘不了她也是个无可奈何的原因。
“盼盼,你到底还要折磨我多久?”
饮尽如宝石般晶莹透澈的冰凉薄酒,他结了帐,步出酒馆,已是街灯通明的夜晚。
酒馆的位置离他下榻的饭店并不远,他随兴地在街上漫步,手上拎着要买给小外甥的玩具,却在等红灯要过马路的时候,瞧见对向车道等公车的人群里,出现了一个他怎么也料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的熟悉脸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