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苏美连打了好几个呵欠,趴在沙发上,看着墙上的时钟,已经是午夜一点了,而她善良的室友此时正在玄关处穿鞋。
她受不了的仰头一翻白眼,「丁亮颖,妳够了吧?捡了一天的垃圾还不够,今晚还要去捡?」
丁亮颖微微一笑,没回答她的问题,「妳快睡了。」
「我睡?我不放心啊。拜托,后山那儿都是一卡车一卡车的来偷倒垃圾的,那些人会是善良百姓?」
「妳放心,我都是等车子走远才去捡的。」她边说边拿几个黑色大垃圾袋往外走。
苏美想想还是不放心,虽然--那儿是臭气冲天,但基于两人是同事、是室友、是好友,她只好舍命陪君子,她无奈的离开舒服的沙发,跟着出门。
其实,她常常觉得丁亮颖是个大「怪卡」,她长得很美,心地也绝对比天使还美,个性好、温柔、不发脾气、活力十足,而且,还是个超级义工。
也因为她四处当义工,所以就跟资深义工田恩敏,也就是她工作的幼稚园园长结缘,因为园长相当欣赏她,所以还破例让年仅十九岁、连幼教也没读过的丁亮颖到校担任她的班级助教,两人是一见如故,而且,她还此自己成熟呢。
在前阵子她被恶房东赶出门时,小她五岁的丁亮颖就邀她过来同挤一张床,虽然她很感动,但也从此开始她「歹命」的日子。
她每天晚上都得陪她上垃圾山捡回收物资给另一个「怪卡」--邻居婆婆。
孤家寡人的婆婆以捡破烂维生,邻居看她可怜,给她一些吃的、用的,她一律拒绝,惟独肯收的就是那些破铜烂铁,而且太新的她也不要,总之,只要沾上一点怜悯味儿的施舍,她就不要,而且还会凶人。
像这种老家伙,她理都不想理,但她善良的室友却是每晚都帮她去捡一些回收物资放到她门口,但老婆婆见到她们,也是面无表情,更甭说声谢了!
至于为什么一定要晚上来捡?亮颖说了,她们一早就要赶着去上班,且一大早也有一些收破烂的到垃圾山寻宝。而偷倒垃圾的人大都选在半夜,算了算,只好晚上过来了。
繁杂的思绪随着夜风飘送过来的恐怖异味给熏跑了不少,苏美皱皱鼻子,认命的拿起口罩戴上,看着好友已经开始徒手「挖宝」,她也只得走过去,开始做善事。
唉,臭味四溢,两人在这种时间绝不交谈,各自挖宝。
一阵货车引擎声由远而近,两人直起腰杆,目光对视后,很有默契的开始从垃圾山山顶往下方走后再各自靠边,免得被倾倒的垃圾给活埋了。
两人一左一右站着,不久,一辆大卡车驶近,随即轰隆隆作响,一包又一包的垃圾跟着翻滚而下,车子停留不到一分钟便迅速驶离,但一堆垃圾仍然从「山顶」往山下不规则滚落。
丁亮颖慌忙闪边,压根没注意到她仍插放在口袋的瑕疵笔突地亮出一道恍如眼镜蛇纹的黑白光芒,也在同一时问,另一边的苏美突然兴奋的大叫--
「天啊,钻石,钻石耶……下起钻石雨了!」
丁亮颖看向苏美,竟见她坐在垃圾堆上,双手撑着大大的垃圾袋,而一颗颗在夜色中更显璀璨的钻石竟从天而降--不,是从垃圾山山顶坠落而下。
她难以置信的爬上去,但仅仅一秒,钻石雨停了!
只是,上面除了垃圾还是垃圾,那一颗颗璀璨如星的珠子从何而来?
「发了!发了!果然好心有好报!」
苏美乐陶陶的抱着那一大袋的钻石快步的踩着垃圾来到好友身边,笑得阖不拢嘴,「天啊,妳真是天使,妳一定做了太多善事,我们才有这种奇遇,妳看--」她喜孜孜的拉开袋子,就着天上的星光月色,里面的光芒更是闪烁刺眼。
丁亮颖眨眨眼。真的是亮……亮得教人都睁不开眼了,可是,她低头看着她胸口那只仿钻石笔,不也很亮?
「苏美姊,妳觉得这些是真钻?光目视也有数万颗吧,但这里是垃圾场呢。」
苏美眨眨眼。是喔,这一颗看似一克拉的钻石随便买也要好几万吧?那这些上千上万颗的钻石就值多少天价了?有谁会阿达的把钻石拿来扔?!
不,应该说谁这么富有,能拥有这么多颗数也数不清的一克拉钻石?!
白痴!她懊恼的拍了自己的头一下,「一定是哪家玻璃厂做的玻璃珠!啧,真是的,台湾人仿造的功力怎么这么好?我觉得它们看来都好真喔--」她突地凑近丁亮颖胸前同样闪闪发光的笔,「唉,跟妳的一元笔一比,它们就真不起来了!」
她气呼呼的要将那袋珠子扔掉,不过丁亮颖却接过手。
「假的也可以拿来装饰,我一直想养几条小鱼儿,这些珠子放在鱼缸里一定很漂亮。」
「嗯,也对。」她们住的房间真的很简陋,所以她大概也猜得出从不提她家庭状况的丁亮颖,家境肯定也不好。
接下来,两人继续挖宝,丁亮颖是香汗淋漓,苏美却是一肚子牢骚,她都已向环保局检举这儿有人乱倒垃圾,可就是不见相关单位过来处理……
在各自捡拾一大袋后,她们把捡来的物资放在老婆婆的家门口,这才回家洗澡,疲累的上床睡觉。
就在两人坠入梦乡后,摆放在桌上的瑕疵笔突地浮现一条小小的蛇影,蛇影迅速的移动到那袋「玻璃珠」里,在衔了其中一颗后,牠用力一掷,璀亮的珠子以一个完美的拋物线坠落在丁亮颖的脖颈后又迅速的回掷落入垃圾袋中,蛇影也在瞬间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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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午,东北角一处临海别墅的书房内,灿烂的阳光透窗而入,落地窗外的蓝天碧海更是引人入胜,但端坐在真皮沙发上的三个男人却无心欣赏的神情凝重。
三人皆为哈佛毕业的高材生,家世显赫、英俊挺拔,身上都穿着考究的手工西服,其中,阙嘉伦深沉霸气,古重佑粗犷强健,潘立捷斯文冷静,三人分别是三家跨国国际集团的第三代少东,然而他们全舍弃在国外的家族企业,回到台湾合资成立「摩尔斯投资理财顾问公司」。
当别家投顾公司仍为业绩伤脑筋时,摩尔斯可是迎进了一个又一个VIP级的投资人,他们都拿着八位数字的存折过来请他们代为投资理财。
短短一年,摩尔斯成为投顾业界的大黑马,投资绩效更是业界翘楚,因此,当上个月三人同时到法国度假一个月的消息传出后,业界相当眼红,他们相信三人赚翻了,而他们不仅会赚也懂得享受,这岂不让人嫉妒?!
他们三人的确是玩得很愉快的回来了,只是,一夜过后,三人却笑不出来,凝重的目光盯着置放在书柜后方、特制且深具隐密性的金库,里面已空空如也。
不见了,那里面摆放着他们近十年来,连同法国这一次「玩回来的战利品」全不见了!那可是一大袋数也数不清、价值数千亿美金的顶级裸钻!
「难道『他们』发现我们了?」古重佑只想到这一个可能性。
「若真如此,我还能毫发无伤的跟你们说话?」阙嘉伦马上否决,那帮国际联合通缉的珠宝犯罪集团以冷血残暴闻名,不可能放过他。
「没错,他们若查到嘉伦这儿,也一定会查到我们两个,我们应该早去见上帝了。」潘立捷也有同样的想法,何况就三人的家世及目前的成就,有谁会想到他们竟会为了寻求冒险刺激,去跟那些珠宝惯窃斗智,玩起你偷我也偷的黑吃黑游戏。
「既然不是他们,那东西是在嘉伦你这儿不见的,就由你找出来。」古重佑说得很干脆,反正不会有生命危险,那就别自己吓自己。
阙嘉伦黑眸半瞇,「你在暗示我监守自盗?」
他忙解释,「当然不是,只是那些珠子是咱们这十年来跟国际惯窃交手的证据,日后,我们要跟我们的子孙说我们的丰功伟业时,若少了那些珠子不就少了说服力--」
「子孙?!你会结婚?」阙嘉伦嗤之以鼻。他的女人有一卡车吧!每个保鲜期不过七天。
古重佑优雅的耸肩,「这事很难说,但没那些珠子,总觉得那股自满也被打折了。」
「重佑这话倒是说进我心坎里了,」潘立捷斯文的脸扬起一抹微笑,「何况,你们不觉得血液沸腾?罗坦克林那几个家伙再怎么狡猾,也总是让我们梭哈走人,但竟然有比我们更强的『梁上君子』,无声无息的就把我们的战利品给清光了?」
闻言,阙嘉伦那张俊美的脸上闪过一道质疑的眸光,他这栋豪华别墅拥有私人沙滩,为此,他还特意差人建了一排人造林以隔绝另一边的公有沙滩,再者,就算有人不小心闯入沙滩,要再进入别墅也难,因为除了精密的保全设施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