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赤霄烈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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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多焰睁开眼睛,先看到的是萧寒意那双美丽的瞳眸。

  不知道是不是他恍惚的错觉,她的眼睛里好像充满了忧郁和伤心。但就在那一瞬间,她的眼神又回复了惯有的冷漠。

  「我是不是又晕倒了?」他试探着问。刚才的一切都模模糊糊的,记不清楚。

  萧寒意凝视着他--难道他不知道赤多血的事情?难道他不能像赤多血一样也窥视着外面世界所发生的事情?

  「你大概是太累了,需要休息。」她转身为他倒了一杯茶。

  她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不喝酒,需要保持清醒,原来不是为了戒备她,而是担心身体里的另一个人会趁机出来作乱。

  她端着茶杯再度转过身时,只见他的手高高举起,手中似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光。

  「是妳的东西,收好。」他说时一同将手里的东西放到她掌心。

  她低头望去,竟是自己的一条手链。记得从北陵逃走时似乎还戴着它,但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丢失的。「怎么会在你这里?」

  「东野雪给我的。」他说,「在绝龙岛外。」

  萧寒意略一蹙眉,立刻明白了许多事情。

  初到东野更衣之后换下来的随身物品,竟然会被东野收起,当作验身的证据。能做这样事的人只会是东野兰,那个男人,处处都思虑缜密,实在让人觉得可怕。四国中难免有些足智多谋的谋士,如南黎的南习文,他也算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但和老辣的东野兰一比,尚嫌幼稚年轻太多。

  这么说来,赤多焰会追踪到南黎抓她,也是东野兰的授意?

  她又胡涂了。东野兰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赤多焰握住她的手,像是猜到她的心事,沉声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人值得信任,大家无非都在互相利用而已。」

  她一震,看着他,故作淡漠的应着,「是啊,就如你我一样。」

  「我现在是妳的丈夫了。」他的语气中略带一些古怪的冷硬,抓住她的手腕坚持不肯松开,「妳有没有爱过谁?」他问,那种严肃认真的表情让萧寒意看了又想发笑。

  「爱过,还是没爱过,你很在乎吗?怕我给你戴绿帽子?」

  「绿帽子?」她又说了一句自己不懂的俗语,赤多焰沉吟着一顿,「从今夜起,妳就是我名副其实的妻子。赤多语中说,妻子就像自己的手臂,不可分割。」

  「但你却娶了一个注定要把胳膊往外伸的妻子。」她回忆着刚才他的另一张「脸」,回想起那种阴寒的表情,也许不需要她亲自动手,赤多焰也会被毁灭,毁于那个号称是他兄弟的「人」手中。

  「妳在想什么?」他注视着她脸上千变万化的神色,察觉到她的失神。

  「你管太多了。」她勾着唇角。他真以为他能看透她的心吗?

  他沉默下来,靠在床边看着她,忽然又说:「妳刚才说要为我迭被铺床?」

  萧寒意停住游走不定的身形,故作漫不经心的回答,「你终于想睡了吗?」

  「妳大概忘了,今夜是我们的新婚夜。」他的眼中不知何时竟闪烁起一种危险的光芒。

  虽然危险,但并不阴寒,这种眼神完完全全属于他,是赤多焰专有的。每次只要他抓住她,他都不会轻易松手,她觉得他就像是一个在追逐美丽猎物的猎人,不抓住她,让她驯服,就不肯放弃。

  练,你被赤萝花的美色吸引了,你可能会为它送命的。

  赤多摩里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但为什么这种警告对他来说毫无用处,反而更激起了他体内的热情。若她真是一朵有毒的赤萝花呢?

  他无声的用手触摸着她的面颊,她的眼睛依旧冷漠坦然的面对他,毫不退却,也无羞涩。

  如果她肯多柔顺一些,如果她的恨意不要表现得那么明显,如果她不是这样冷傲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如果当年在海上不曾与她相遇,不曾被她救过……那么,一切都会不一样。

  他的手指停在她的唇上。原以为会被她推开,但她没有,仅是用那种淡漠的眼神看着他,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他终于被她的眼神激怒,于是他狠狠的吻住她的唇,抵开唇齿,想将自己的怨怒和满腔矛盾的感情都注入到她的身体里去。

  无奈她的血是冷的,全身僵硬如石。在她身上寻不到一丝一毫的热情。她的眼神甚至还带着嘲讽的鄙夷,好像他是一个没有风度的孩子,正在耍无赖。

  他的疯狂渐渐变得无味,因为所有的宣泄根本找不到出口,如同一拳打在半空中,没有回应,连痛觉都没有。

  「妳,真的不肯爱我吗?」他喃喃轻语,用的却是赤多话。虽然是在质问,却又矛盾的不想让她听到自己的真心。

  有毒的赤萝花,一旦爱上它,必定为它奉上全部身心才可以解脱。他彷佛看到自己正一步步地攀登上那个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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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一缕晨曦盖住了月辉,蒙眬醒来的萧寒意没有看到赤多焰的身影。昨夜到了最后两人分房而睡,本以为他会纠缠下去,也不知道在最后时刻自己该如何面对他的索爱,而他竟然先放弃了,这让她颇为惊讶。

  披上一件薄衫,她走到羞月宫门口,把守的士兵再度拦住了她。

  「请公主不要再出宫了。」年轻的士兵面对她的丽色依然不敢直视,但口气坚定胜过以往。

  她挑眉问:「你知道我现在是谁了吗?」

  「知道,您是练的新王妃,但练并没有下令让属下撤离,所以属下必须坚守职责。」年轻的赤多士兵学乖了,无论如何都不肯让步。

  萧寒意一笑,笑如春花灿烂。「你不怕我告诉练,然后杀了你吗?」

  「如果练要杀我,我无话可说,但在练没有下令之前,我不能后退一步。」

  执着的少年让她脸上露出饶富兴味的神情。

  「妳在这里做什么?」赤多焰的声音突然出现,站在士兵身后,手里拿着一个长长的布包。

  他瞇着眼睛打量她过于单薄的装束,神情冷凝。一手解下肩头的披风,迎风一展,裹住了她的身体。

  「回去。」他简单的下令。

  她扬起下巴。「我要在屋外坐一会儿。」

  两人彼此对视,最后赤多焰放弃了坚持,将她拉到一块阳光最充足的石凳上。

  萧寒意看着他手中那个古怪的布包。「这是什么?兵器?」看形状像是一把大刀。

  他解开白布,露出来的竟是一把琴。高高的曲颈,瘦小的琴身,要用弓弦才能拉响。

  「这是什么琴?」

  「断肠琴。」他把这三个字念得很慢,双手将琴架在膝头,弓弦微扯,琴声流泻。

  萧寒意从未听过这种琴音,它带给人一种撕心裂肺的感觉。难怪叫断肠琴,原来简简单单的几个琴音便可穿心断肠。

  赤多焰完全沉缅于琴声中,旁若无人的演奏着。悲戚的琴声穿过云层,撕开云霞。美丽的朝阳不知怎的都带上了一抹悲壮的美,似晚霞般令人心碎。

  她越听越觉得心潮翻涌。怎么回事?她的眼底居然湿润了?

  「别拉了!」她一手按住他。真是可笑,他凭什么在她面前惺惺作态。断肠的人应该是她,不是吗?为了死去的同胞、牺牲的父亲,和逝去的美好年华。

  「我平时不会拉琴给别人听。」他长吐一口气,看着她欲言又止。

  他的眼神中有某种光彩一下子抓住了她的心,让她的心猛地抽了一下。

  此时赤多觉明急步走来。「练!有事禀报!」他说时还瞥了一眼萧寒意,敌意在他眼中未减更炽,显然是故意的。他改用萧寒意听得懂的官话禀报,「南城门前有一些北陵人正在制造暴动,众位大人请您即刻调兵镇压!」

  萧寒意倏然起身,「练,看来你有国事要处理,请便吧!」

  赤多焰咬紧牙关,抓起琴,如疾风骤雨般走出去。

  「月盈!」萧寒意叫过她,悄声命令,「准备好,帮我遮掩一下,我要出宫去看看。」

  「公主!」月盈惊呼道:「这、这太危险了。」

  「别无选择,我不去,会有更多的北陵人流血。」

  她走到屋里换衣服,这才发现自己身上依旧裹着赤多焰的披风。

  在这上头,还残留着他的气息和他的体温。

  她的手指紧紧抓住披风的襟边,想将披风扯下,但不知道他是怎么缠绕的,竟将披风裹得死紧,怎么也无法扯下,她一时情急只好将披风领口扯破才让自己脱困。穿上另一件衣服时,她在鼻翼前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属于赤多焰的味道。

  淡淡的气味就停驻在她的指间发梢--不知何时,他已在她身上悄然留下了属于自己的烙印。不能谓之深刻,却难以轻易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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