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人,总有意见相左、斗气的时候,虽然这次我们还不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而吵嘴,可是能肯定的是,这种吵闹的情绪只是一阵子的,并不会影响到他们多年的友情,所以我觉得这么严重的事该先告诉小五一声。」霍楠想的很多。
「他们两个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吵啊?竟然一让小五气成这样?」霍曦好奇。
「对啊,我们刚进门时,跟他讲小六家出事,御爷爷中风送进医院,他竟然只应一声他知道了,之后就不理我们去一个人躲进书房里不知道在干么,这真是可疑到了极点。」霍瞳觉得当中必定大有文章。
「要是平常,只要事关小六,不管什么事,他一向都很热心,而且一定会在最快的时间内赶过去帮忙。」霍楠道出众所皆知的事实。
「可见这次他们吵的很凶喔!你们猜,他们两个到底是为什么吵了起来?」霍曦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看客厅有庆祝的迹象,今天是小六的生日,照理说,生日还没过完,他们应该是会跟朋友一直腻在一起的。」
「对啊,情况真的很可疑。」
「我是觉得……」
又是一阵叽叽咕咕讨论声,这样微弱却持续良久的噪音彷佛无止境一般,即使一心想化作石头人,也被吵得耐性尽失。
「你们够了吧?」
随着暴吼,书房的门大开,门外的三个女人大大吃了一惊。
「我的要求不多,不、要、吵、我!四个字,就四个字,真有那么难理解?你们退化到连中文都听不懂了吗?」心情不好,霍靳可没心思管这话毒不毒、伤不伤人,反正他平常就这调调,从来也没管过。
「看在同一个娘胎出来的分上,我不想赶你们,就算你们三更半夜找上门来,我也容忍你们的存在,可是那不表示我会一直容忍下去,你们最好别挑战我的耐性。」霍靳阴恻恻的下达最后通牒。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霍瞳阻止霍楠的好心。
霍曦跟大姊的默契极为良好,很顺口的接着说道:「我们只是不小心在这里闲聊一下而已,没想到吵到你,反正我们也该走了。」
「对啊,不用你赶,我们自己会走。」霍瞳没好气。
可恨!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难得好心一次,竟然被人当成驴肝肺,还被削了这么一顿。
哼!既然那么爱吠,姑娘们不爽,什么都不说,走人也。
拉着欲言又止的霍楠一块儿退场,三姊妹……少数服从多数的,决定当没接过老四霍沛的电话,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决定什么都不管了。
霍靳冷着一张脸瞪着三人的背影,直到确定她们都离开了,这才砰一声的关上书房门,再把自己锁进房间内。
烦!他烦啊!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脑海中不禁出现那毁灭性的三秒钟,唇上,彷佛还存有那时的温热触感,那完全是超出他想像的感觉。
之前,就算接受了生日礼物,实地经验了那种原始需求被满足的感觉,可他怎么也不肯让自己的唇碰上那女人的,也因此,与御风行那三秒钟的轻吻倒成了他生平第一个吻。
在今夜以前,他从没想过,人与人的唇瓣交接是那样的感觉,温温的、热热的、带着彼此的气息,交融成一体……天啊!他在干么?
回味吗?!
一阵恶寒的感觉笼罩住霍靳,他不敢相信,他竟然像个没用的思春少女,在这里回味他的第一个吻,而且对像还跟他一样,同样是个男人。
可恶的御,全是他害的,现在怎办?
以后两人见了面要怎么办?
简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现在正是最尴尬的时候,他都还没想出该怎么办,那三个女人就跑来了。
真是的,他真没见过像她们这样鸡婆的女人,他已经够烦的了,干么还特地过来通知他御爷爷入院的事?
刺耳的铃响中断霍靳的胡思乱想,他恼怒,暗自猜测到底是哪个不识相的人打来的
「喂?」抓起电话,他恶狠狠的问,活像要吃人一样。
「小五,快!你……」
「别你啊我的,我已经知道御爷爷中风住院的事了,你们几个到底想说几次?」霍靳毫不留情打断四姊霍沛的话。
「不只这样……」
「不然还能哪样?!」霍靳没好气的再次打断她,自动说道。「好啦,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学校那边,我会帮小六请假。」
「你不过来?」听到他毫不在乎的语气,霍沛又急又怒。
「御爷爷的情况很严重吗?」霍靳反问,一点也不在出息她的急切。
「是还好,医生说只是轻微的中风。」霍沛老实回答。
「没事就好了,我过去干么?想也知道,这时候多的是想逢迎拍马的人去探病,我还是等御爷爷回家休养时再去看他好了。」霍靳果断的下了结论,依他猜想,到那时,他已经能坦然面对御风行,大事化小,所有问题跟尴尬感都已解决掉了。
「你听我说……」
「你还说什么?御爷爷突然倒下,你这个特助没事做吗?机灵一点,我现在很烦,根本不想跟你讲话,你有空对我唠叨,还不如赶紧帮小六应付媒体,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你到底会不会办事啊你?」霍靳老气横秋的教训着四姊,一点也不懂得客气。
电话那头传来倒抽一口气的声音,明显是给气的,但霍靳不管,直接挂上话筒,还索性把电话线拔掉,不愿再接听任何一通干扰人心的电话。
烦!烦!烦!
他是做错了什么?怎么全世界都要跟他作对?
小六、小六!每个人嘴边挂的都是小六,除了小六,就没有别的事能讲了吗?
东吵西吵的,还一直提到那禁忌的名字,这样要他怎么静心思考?!
可恶!可恶!可恶!真是要烦死人了!
霍靳暗自暴跳如雷中,当、当、当……客厅墙上的挂钟精准的报时。
一下、两下、三下……足足敲足十二响,午夜刚过,新的一天、新的一年开始了。
在那一瞬间,霍靳想起了御风行,想起几天前那只能称之为一团乱七八糟的十八岁生日,不由得为这个更胜手足的好友感到一丝遗憾,一种无法尽兴、无法像一般人一样开心度日的遗憾。
当然,现在的霍靳还在气头上,就算他真有了什么感觉,他也绝不愿承认。
总之,又是新的一年了。
日升日落,随着假期的过去,新的一年也很顺利的开始。
圣若望学园的社团活动时间,烹饪教室内,四个人、八只眼睛互瞄了半天,最后悄悄的全定格在同一个人身上。
那人不动,状似专心的在看手边的书籍,可只要细心一点,不难发现这人根本心不在焉,要不然不会半小时还停留在同一页,一点要翻页的迹象都没有。
事情不对劲,非常的不对劲。
不用商量,四名观望者立即有了共识,但没一个人敢对当事人开口。
「第几天了?」夏无双凑在同班同学天城光希的耳边,小小声贼一样的问着。
没敢开口,天城光希小心翼翼比出一个五的手势,而这个「五」还不包含假日,是按照真正有上学的日子来计算。
「五天了耶,御学长还是没来上学?」压低声量,夏无双担心的看向心上人。
「御他家里出事,可能很忙吧!」惠天郡虽然同样担忧,但掩饰得极好。
「他爷爷病得那么重吗?」天城光希感到怀疑。「五天加上两天周休假日,一个礼拜了,能让学长忙一个礼拜无法上学,情况似乎是很严重。」
夏无双非常赞同天城光希的怀疑,但又觉得奇怪。
「但不对啊,御学长他家不是大财团吗?名下还有家大型的综合医院,这样应该有很多人帮忙做事吧?至少照顾病人的事不会全落到学长的头上,学长怎会忙到连上学都没办法来?」夏无双感到不解。
「双双。」在霍靳突然站起身时,惠天郡象徵性的低斥住她。
发觉自己讲得兴起,忘了压低声量,夏无双捂住嘴巴,瞪大眼看着霍靳突来的凝视,一脸惊吓。
原本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的长相,尤其要再摆起臭脸,霍靳一张天生冷酷有型的面容更显出杀手般的气势,难怪夏无双自动噤声。
好可怕,学长的脸那么凶,是要骂人了吗?
在夏无双以为要被骂的时候,月童解围似的突然开口。
「去看看吧!」他说着,过分美丽的脸上带着点漫不经心。
「你感觉到什么了?」知道月童的异能,霍靳严肃的看着他,以为他感受到什么了
「你明知道我什么都不能说。」月童说得煞有其事。
「真出事了?」装模作样好几天的脸色一变,不再是端了几天完全没表情的死人脸
「双双学妹说的没错,你是明白人,也该觉得事情有异。」月童不正面回答他。
没人开口,因为霍靳的挣扎,整间烹饪教室除了锅炉发出的问煮声响,可以说是死寂一片。
无声中,霍靳收起无心翻看的书籍,大步离去,也是在他走出烹饪教室后,社团里的气氛才整个和缓了起来。
「呼,霍学长总算走了。」夏无双喘了一口大气,实在受不了阴阳怪气的霍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