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客厅时,只见小李烦躁地来回踱步着。
"李医生,你找我有事?"舒吻雨有些奇怪地问。
小李旋身面对她道:"你这几天来有没有见过仲君?"
"你是指倚医生?"舒吻雨问,奇怪,李医生为何这么问她。
"没错,就是他,你有没有见过他?"小李颇为紧张地问。
"没有,"舒吻雨沉吟了一下,"他不是在医院里吗?"
"他失踪了。"小李爬了爬头发,"这一个星期以来没有人知道他去哪儿了,也没有人见过他,他就像水一样在空气中蒸发了。"
"他……会不会回家了?"舒吻雨问着,心想:有这个可能性。
小李仍是摇头。
"我指的是他在台北的家。"舒吻雨解释。
"不可能,就算他有急事必须立即赶回去,他也会打个电话向院长请假,除非……"
"除非什么?"舒吻雨不等小李说完话,立即插口问。
"除非他出了意外。"小李肯定地说。
舒吻雨心中一惊,倚医生不会是被绑架了吧?!可是谁会绑架他呢?她也想不出谁会做出这种事来,早知道她就答应他的邀请了,"不会吧?吉人自有天相,我想他会没事的。"
"希望如此,有消息的话我再通知你,不打扰你了,再见。"说完,小李便离开了。
"再见。"舒吻雨在小李后头说,心想:一个那么大的人总不会无缘无故地消失,会不会他躲起来了?
"小雨,你想倚医生会去哪儿?"在旁的沙耶问。
"我不知道。"舒吻雨耸了耸肩,她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哪会知道他去哪了。
"他该不会为了逃避他自己的承诺吧?"沙耶喃喃自语着。
"什么承诺?"舒吻雨好奇地问。
"就是约你出……"沙耶脱口说出。
"原来……我就知道,他怎么会无缘无故地约我出去,原来是您和外婆……唉哟!我又不是没人要了,你们干么急着把我推销出去?"舒吻雨气急败坏地说,这以后她怎么有脸见他呢!
沙耶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么多话干什么呢?"倚医生是个好对象。"
"不见得每个人都会喜欢上他?"舒吻雨胡乱地找了个理由搪塞,女孩嘛!总是希望有人追求,而喜不喜欢倚仲君?恐怕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了。
沙耶一愣,难道吻雨讨厌倚医生吗?念头一转,心中立即茅塞顿开,她只是无法习惯她自己是采取主动的一方,毕竟在台大学府中追求她的异性不少,反正她只要不讨厌倚医生就行了。
"我答应要替李医生四处去问问看的,你留在家里照顾球球吧!"沙耶推门而出。
舒吻雨边走回房间边泄气地想:说不在意是骗人的,倚医生的失踪真是因为不愿约她出去吗?
她真的这么令他厌恶?
躺在床上的倚仲君听见开门声睁开眼睛瞄了一下,随即闭上眼睛。
"球球,倚医生失踪了。"站在床边,舒吻雨对着球球说。
怎么?她还有对狗说话的嗜好?他不就在这儿!
倚仲君吭也不吭一声地想道,好吧!顺便听听她的想法好了。
舒吻雨爬上床坐在球球的身旁,"他是个好人,我希望他能平安无事,可是这并不代表我喜欢他哦!外公和外婆都希望我能和他凑成一对,但是人家避我如蛇蝎呢!"她不自觉地望着那对绿色眸子发呆。
冤枉呀!倚仲君此刻是有口不能言,无法向她解释,真是急死他了。
一会儿,舒吻雨回过神来,又继续地说了下去,"况且他还有一个自台北追来的女朋友呢!算了,那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与我何干呢?"她像是在对一只狗诉说着心事,但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倚仲君听得十分无奈,自始至终她好像都没提到她对他有什么感觉。
"球球,我怎么老觉得你有一双和倚医生非常神似的眼睛呢?"舒吻雨看着球球说。
看来她还不笨嘛!不过谁会把一只狼和他联想在一块呢!而且那一只狼还被误认为狗,倚仲君泄气地心想。
"我在台北还养了另一只狗,是母的哦!它叫美女,等我们回去以后我再介绍你们认识,好不好?"舒吻雨微笑地说着。
倚仲君愈听愈头痛,她不仅想把他留下来,而且还想替他介绍女朋友--狗狗,如果不是他此刻负伤,那么他会立即破窗而出。
不过倚仲君却没有注意到很重要的一点,这间卧室的窗户全是厚木板制成的百叶窗,只怕他破窗而出会撞得脑袋开花。
***
三天后
"外公,您有没有空?"舒吻雨自屋里走出来,对着沙耶问道。
沙耶自他自己面前尚未完成的土坯中抬起头来,"有事吗?"他一向安于清苦的生活,虽然吻雨的父亲有意要接他和玛兰到台北去居住,但他们都宁愿留在这里,留在这孕育他们的土地上。
"陪我去买项圈。"舒吻雨说。
"球球恐怕不会喜欢那种东西。"沙耶总觉得球球不是一般的小狗,它有股桀骜不驯的特
质,让它回去它原来的地方该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戴着项圈至少能表示它是有主人的,以免被抓走。"舒吻雨解释。
沙耶继而一想,她的话似乎也有道理,"好吧!不过你要帮它戴上的时候要小心一点。"
"我知道。"
沙耶自屋后牵出一辆机车来,离这儿最近的一家杂货店也在八公里外,所以他们通常一个星期下山采购一次。
"倚医生有消息了吗?"沙耶边发动车子边问。
"没有,他好像就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他的机车还留在家里,显然并没有离开的打算,可是竟然没有人知道他去哪儿了。"舒吻雨坐上沙耶的机车答道,她真的很担心倚仲君的下落,虽然这有些奇怪,毕竟他和她并没有什么关系。
舒吻雨聪明地不去探讨自己的心态,因为她知道,答案恐怕不会是她愿意接受的。
***
倚仲君的伤势已经好了许多,他跃下床来,一不小心却扯动了伤处,他忍不住地龇牙咧嘴一番,该死的伤!他差点为此跌了个狗吃屎!
现在他已经能够走动,虽然姿势不大雅观,两只后脚必须张开,他应该设法离开了,一想及这一阵子他都躺在床上由吻雨替他换药,他就该死的脸红了,谁教他什么地方不好伤,偏偏伤在大腿内侧。
倚仲君烦燥地走来走去,此刻他不能变回人形,总不成教他裸奔回去吧!这码子事他可做不来,可是此刻门关上了,他怎么出去?
其实待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的,而且还有美女相伴,虽然这几天他都只喝牛奶,因为他不吃全部倒在一起的东西,也不啃骨头,再次郑重声明--他是狼,不是狗,他是真的被困住了。
和吻雨相处了这么多天,他也更了解她一些,他不得不承认,多认识她一些,他也更无法自制地为她心动。
她的温柔、她的善良、她的天真、她的聪慧,再再都打动了他的心,不是为了感恩,他是
真的开始喜欢上她了。
倚仲君不自觉地摇摇头,这是好?是坏?
走着走着,他感到有些疲倦了,伤口也隐隐作疼,抬头看了看床,唉!谁教他刚刚要跳下来呢!没法子,只好咬紧牙根,忍住腿部的疼痛使力一跳,连滚了好几圈才在床上停了下来,他真是自作自受。
吻雨和沙耶下山去了,虽然他不知道她要买什么,但是希望不是跟他有关的。
***
一直到中午,沙耶和舒吻雨才回到家,倚仲君原本已入睡了,一听到机车的引擎声,他便惊醒了,不知为什么,他总有股不祥的预感!
"球球,我回来了。"舒吻雨大声地喊着。
回来了,真是人未到声先到,倚仲君目不转睛地盯着门,门一开,舒吻雨抱着一堆东西走进来,显然上帝并没有听到他的祈祷。
舒吻雨手上抱着的一堆东西内有项圈、宝路狗罐头,还有小狗专用的沐浴乳。
见状倚仲君简直快要晕倒了,她……她居然
还买了项圈回来?!这……这天理何在?!
舒吻雨将手中的东西一古脑儿地堆放在床上,只拿着项圈靠近球球。
倚仲君站了起来,戒备地瞅着她,开什么玩笑?他怎么可以把那种玩意戴在脖子上?!
"球球乖,我知道你不喜欢戴项圈,可是戴上它你的安全比较有保障。"舒吻雨轻声道
老天!她居然对一只狗解释戴项圈的意义!它那绿色的眸子像是在指责她,倚仲君四下寻找脱身之路,可是他失望了,因为门还是关着的,他逃不了了!
该死,为什么她能这么无辜地对他做出这种事?偏偏他又不能怪她,毕竟她的出发点是为他好。
"球球乖,让我帮你戴上吧!"舒吻雨仍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今天如果换了个人,他铁定会毫不犹豫地狠咬他一口,可是偏偏对他做这种事的人是舒吻雨,他不会也不能,更不忍心咬她一口啊!看来他是别无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