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徐梦蝶停下脚步,“霏儿,我们就听听他怎么说吧!反正也不在乎多耽误这几分钟。”
虽然不情不愿,狄霏仍是顺从地站在母亲的身旁。
徐梦蝶优雅地笑了一笑,“先生,你刚刚的话是否有何含义?”
“是的,夫人。”算命先生微微颔首:“对不起,我能请问一下令下金的生辰八字吗?”
“算命先生不是都很厉害的吗?怎么还要问我的生辰八字?”狄霏不屑地闷哼一声。
徐梦蝶瞪了女儿一眼,“你坐下。”
狄霏不希望令母亲生气,只好依声坐下。
“小女是民国六十二年十月二十日生。”徐梦蝶说。
听完她的八字,算命先生面无表情地朝狄霏说道:“麻烦你右手伸出来。”
装得倒挺像的!狄霏在心里嘀咕,但她别无他法,只好乖乖地把下伸出去。
算命先生仔细地瞧了瞧狄霏的手掌后,慎重地说道;“在你二十三岁那一年,在你的生命中将会出现极大的变数,吉凶仍不知晓,但是若彼此是真心相待,我相信结局会是美好的。”
这不是废话嘛!我也会!狄霏在心中啐道,一直以来她都认定算命先生只把一些子虚乌有的事夸大、渲染一番,然后拿出来唬人,方正说谎,编故事又不犯法,而且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我知道你是不信的,对吧!”算命先生突然冒出一句。
狄霏不曾意料到他会有这么一问,她摇头也不是,点头也不是,只好怔怔地盯着他。
“那个人不是个普通人。”算命先生正色地说。
“三头六臂?”狄霏漫不经心地说。
徐梦蝶不喜欢女儿这么吊儿郎当的态度,她低声斥道:“霏儿,注意你的言行。”然后转向算命先生问道:“那人会对小女不利吗?”她可不希望狄霏受到任何伤害,狄霏可是她唯一的女儿。
算命先生卜了个卦,按照卦相来回答她的问题,“应该是不会,根据卦相上的情形来看,他是个好人。”
好人!狄霏在心里为他再加上一笔不屑.她可不确定何谓好人。
“为什么他不是个普通人?”徐梦蝶问。
“天机不可泄漏。”算命先生一脸莫测高深地说,“我该说的,能说的,我都已经告诉你们了,其余的恕我无可奉告。”
徐梦蝶瞧他一脸坚决的神色,便也不再追问下去,她自皮包内掏出三张千元大钞要递给他。
“我不收费的。”算命先生婉拒。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你能收下。”
算命先生仍旧是摇头。
“既然如此,那么谢谢你了。”他坚决不收,徐梦蝶也只好作罢。
“不客气。”
狄霏虽然不信相面之术,但是,闲来无事动动脑筋也好,于是她开始在想着她的生命会有什么变化呢?而那个人又是何方神圣?
“霏儿,霏儿。”
听到母亲的召唤,狄霏回过神来,“怎么了?”
“以后你若要出远门,一定得要有人跟在你身边才行,否则,你就乖乖地待在家里。”
“妈——”狄霏皱着一张脸,五官全挤在一块儿了,就像包子,她妈妈的这道命令无疑昭示着从今天起,她的行动可没那么自由自在了。
“别想讨价还价。”徐梦蝶截断她的话,语气再肯定不过地说。
从那时起,狄霏就被她那些像蟑螂般的兄长盯住了,一点自由也没有,所以,她决定了,她不喜欢算命先生。
洗完澡后,看了看表,才五点,狄非决定到船上的各处去瞧瞧,不定她还能遇上一、两个……嗯……同乡的朋友。
二十一世纪即将是中国人的天下,她想遇见一个中国人应该不是天方夜谭吧!
狄霏锁上门之后,左右看了看,她作了个祷告的手势:“希望我的脸上没有写偷渡客三个字,阿门。”
“狄霏小姐。”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叫唤,狄霏的心脏更是加快速度地跳动,她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不会这么巧把!她的偷渡客身份已经被拆穿了吗?她战战兢兢地转过身去。
“我想你是第一次坐这艘客轮回去吧?”狄霏之前见过的那名服务生笑着问她。
狄霏松了口气,点点头,不过,她是第一次坐这艘船没错,但是,回去哪儿呢?
“那么我有这个荣幸带你参观这艘船以吗?”
“求之不得呢!”狄霏连忙说,她现在是连东西南北部分不清了,“谢谢你!哦!对了,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纪右司。”
“纪右司?!”好奇怪的名字!狄霏不禁在嘴上复诵一次。
纪右司一脸疑惑地行着她,他总觉得这女孩有点奇怪,他似乎感应不到她是同类的讯息,不过他倒是很好奇,她居然能够通过守卫上船来而不被发现?!王上知道吗?应该是还没有人发现吧!
“这里是酒吧,不论什么时候你都可以来这儿。”
狄霏朝他所指的方向,望了一眼气氛热络的酒吧,这一眼看去,她好像瞧见了不少名人,有歌星、演员、音乐家、政治家、商业大亨……
这到底是什么性质的客轮?她有股不祥的预感,她不会是误上贼船了吧?!
纪右司又指了另外一个房问道:“这里是餐厅,再过去则是撞球室。”
狄霏有点心不在焉地跟在纪右司身旁,纪右司走了几步后.突然转过身来,她一个不小心便撞上他。
“哎哟!”狄霏惨叫一声。
“狄霏小姐,你没事吧?”纪右司不好意思地问。
“没事,”狄霏摸摸鼻子,还好,没有撞扁,“怎么了?”她侧着头看了看他的身后。
眼前赫然出现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他长相和纪右司一模一样。
是双胞胎吧!狄霏心中一动,脱口道:“他一定叫纪左司,对不对?”
“没错。”纪左司走上前来冷冷地打量她。
应该就是她了!纪左司瞄了纪右司一眼,眼中颇有责怪的意思,眼神仿佛说着:“你为什么不呈报上去?”
纪右司明白哥哥由眼神传来的疑问,他摇摇头,由眼传达:“狄霏的身份尚未明确呢!”
狄霏莫名其妙地瞧着眼前这一黑一白的男子,这两兄弟也真奇怪,不开口也能交谈?!他们一个穿白衣,一个穿黑夜,这是为了要突显两人的不同吗?以防别人认错?
狄霏再次仔细地观察了两兄弟一下下,纪右司,温柔体贴而且面带笑容,就像冬天的太阳一般,可以温暖人心;纪左司,冰冷疏远,一张扑克牌脸,情绪内
敛让他有股渗透人心的寒意,这两兄弟的差别真大!
狄霏有些不耐地出声打断他们的无声交谈,“如果你们两个还要这么继续含情脉脉地凝视下去,那么我失陪了。”说完,狄霏便快步地走开。
“狄霏小姐,请等一等。”纪右司立刻跟了上去,纪左司则似心中有所决定般地点点人转身离开。
“怎么了?”狄霏不耐地问。
“我还没完成我的任务呢!”纪右司仍是一副好脾气地带着微笑。
“他呢?”狄霏指着纪左司那离去的背影。
“我哥他还有事,必须先离开。”
虽然明知她不该问,但狄霏却又控制不了自己的好奇心,问道:“他……嗯!我是说你哥哥他都是这么冷冰冰的吗?’她在心中无声地加句:就像刚从冷冻库拿出来的冷冻水饺一样。
纪右司俊秀的脸上掠过一抹愁思,“他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当他惊觉到自己在说些什么时,他猛地煞住了口,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对一个身份不明的女孩诉说私事,这太不可思议了!
“为什么不说下去?”狄霏催促他继续说下去。
“没什么,舞厅到了。”纪右司连忙转移话题,狄霏有种令人信任的特质,他不想看见她受伤害,可是,他又不能坐视族人有危险之虞而不管。
她没有恶意吧!纪又司这么为她求情着,但他随即想到事情的后果,但是,一旦他的身份暴露的话,恐怕会引起一阵骚动啊!
一阵柔和浪漫的音乐声由舞厅内传出,狄霏有些着迷地站在门口,望着里面一对对翩然起舞的情侣,她感觉自己好像来到了十六世纪的法国宫廷舞会上,一切仿佛梦境一般。
“到底这艘船的拥有者是何方神圣?”狄霏忍不住满心疑惑。
“我们老板是倚廷洛。”
“倚廷洛?!”狄罪对这名字有点印象,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倚廷洛应该是跨国企业威远集团的总裁。
虽然她从没见过他,但是,她也听过不少有关倚廷格的传闻,譬如他年轻有为、有远见、英俊游洒,而且是个懂得“取之于社会,用之于社会”的企业才子。
不过,他却也十分神秘,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和背景,更没有人敢去挖掘他的秘密,除非那个人吃饱了撑着。
“他人也在船上吗?”狄霏兴致勃勃地问,她好想一睹传奇人物的庐山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