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如其来的宣告和举动令段南渊和奶娘全傻了,一阵错愕后,段南渊首先仰首大笑,就连一旁的奶娘也忍不住掩嘴轻笑,他们的反应说明了他们根本就不把她的“童言童语” 当一回事。
“你这娃儿真有趣!”段南渊仍大笑不止,有了这么个逗趣的娃儿伴在身旁,他未来的日子肯定不会无聊。
“我叫瞳儿,不是娃儿!” 沈瞳儿气鼓着俏脸,噘着嘴很认真、很用力地声明,但很显然的段南渊根本没听进去。
不光是段南渊,就连奶娘也将她的宣告当成胡言乱语,把她眼底的光芒当成被取笑而生的恼怒,只有她知道自己有多么认真、多么坚决!
初次见面,在懵懂未识情滋味的此刻,她就已决定要一辈子跟在段南渊身边,永远、永远也不要离开他!
第一章
银白色的月光斜映在一方莲花池上,平静的水面成了一片明镜,映照出一张清丽可人的容颜。
沈瞳儿坐在池边,一瞬也不瞬地望着水中的倒影,细细审视着自己的容貌。
经过五年的时间,她的个子长高了些,圆润的脸蛋变成了标准的瓜子脸;那双依旧黑白分明的眸子,闪烁着比天上月儿还灿亮的光芒;小巧的菱唇不点而朱,柔润的色泽像是诱人品尝的香甜果实;而包裹在那一身雪白绸衣之下的,是一副日渐玲珑有致的身躯。
“嘻,我可也是个标致的美人儿呢!”沈瞳儿对着水中的自己粲然一笑,脸不红气不喘地夸奖着自己——反正周围没有人嘛!
一阵夜风拂来,冷得她打了个哆嗦,也提醒了她趁夜溜出房间,可不是特地来欣赏自己的容貌兼自吹自捧的。
今晚,她可是“身负重任”呢!
她站了起来,转头望向不远处,只见晕黄的烛光自一方窗子透出,显示房内的人还没有就寝。
她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像只轻巧的猫儿没发出半点声音,她悄悄地来到那间房外,轻轻地将那扇窗子推出一道缝隙。
然而,她那对骨碌碌的眼儿还没来得及窥视房内的一切,阵阵令人脸红心跳的呻吟声就先传进她的耳里。
“啊……啊……”
女人娇媚至极的吟喘,令沈瞳儿全身起了疙瘩,白皙的双颊染上一层绯红,眼底却燃着一簇气恼的火苗。
就知道房里上演的是这等“好事”!
沈瞳儿在心底不满地咕哝了声后,才踮着脚尖,透过窗子的小小缝隙窥看房内的春光。
只见轻柔的床幔被夜风轻撩开来,床上两具光裸的身躯,几乎像个麻花似的紧紧交缠在一起。
压伏在上的男子,正是段南渊,虽然那赤裸的健壮身躯极为养眼,但沈瞳儿只允许自己匆匆瞄上一眼,便强制性地将眼珠子转开。
今晚她的重点该摆在那名女子身上,可不能因为“贪图男色”而误了事!
沈瞳儿屏住呼吸,眯起眼,仔细观察着段南渊身下那具一丝不挂的女体。
那女人有着一张冶艳娇媚的脸,那张涂了胭脂的滟滟红唇,正不断地发出似痛苦又似欢愉的吟喘,她的双臂搂抱住段南渊的颈项,丰腴白嫩的双腿环在结实劲瘦的腰间,而她的身子紧紧地挨着他,这举动令她胸前那两团壮观的玉乳紧抵在厚实的胸膛上。
沈瞳儿瞪大了眼,忍住惊骇的抽气声,死命地盯着那两坨高耸壮观的肉团,好半晌后,她才低头看向自己胸前的微微隆起,气馁地咬着下唇。
这……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哪!
虽然女人该有的“东西”她也有,可显然她还差人家一大截,真不知那女人是吃了什么仙丹,不然胸前的那两坨肉怎能长得这么壮观?
她在心中大大地叹了口气,正想抬起头再窥向房内,却听见那个女人骚浪的吟哦声突然之间变成了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
“啊——有鬼!”
鬼?哪儿有鬼?沈瞳儿一慌,差点跌个四脚朝天。
透过窗子的缝隙,她发现那女人一边惊叫连连,一边骇然地望向她这儿……呃……该不会……鬼就在她的身后?!
这么一想的同时,仿佛有阵凉飕飕的寒意冷不防地袭向她后颈,令她的寒毛一根根地竖了起来。
她鼓起勇气僵硬地、慢慢地回过头去,并不断提醒自己在看见青面獠牙的鬼时,千万别尖叫出声,但——
咦?哪来的鬼?连半个鬼影子也没有啊!
既然如此,那女人到底在鬼吼鬼叫个什么劲儿?难不成……那女人将穿着雪白绸衣的她当成了鬼?去!真是没眼光!这可是她最喜爱的一件衣裳呢!
不过……在黑夜里穿这一身白,好像真的太明显了些,看来下回她得考虑穿得像乌鸦一般黑了。
才正这么想的时候,她的眼角余光突然瞥见段南渊已下了床,正沉着脸披上衣服,打算出来逮她。
“喔哦——不妙了。”她吐了吐舌尖,转身开溜。
她提着裙摆,踏着急冲冲的步伐想要赶紧溜回房去,却在行经莲花池畔时,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停住步伐,而当她的脚步才刚刚顿住,段南渊很快就出现在她的身后。
“瞳儿——”微愠的嗓音透着一丝无奈。
“什么事?” 沈瞳儿回过身,笑吟吟地望着他,一派天真无邪的模样,但那对黑白分明的眸子却泄漏了她的心虚。
“你忘了前些天你才信誓旦旦地说绝不再犯的话了?”段南渊皱着眉头,简直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他实在对这小妮子没辙,这已经是近两个月来,她第三次偷窥他和女人翻云覆雨了!
第一次是因为她在夜里睡不着觉,到庭园散步时恰巧经过他房间,又恰巧听见了一些“奇怪的”声音,狐疑之下便大咧咧地闯进他房里想要探看究竟。
好在他当时的反应快,及时捞起散乱一地的衣物遮住床上女子的裸胴,并抄起被子围住自个儿的身体,再迅速地将她推出门外,整个过程快如闪电,她几乎是什么也没来得及看清楚。
第二次可能是她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想弄明白他和女人半夜不睡觉都在做些什么,所以趁夜鬼鬼祟祟地潜到他房外,而就在他几乎挺身冲进女人体内的前一刻,他发现了这个小偷窥者。
那一回,他气急败坏地拉开房门,铁青的俊脸对上胀红的俏颜,看她那一副被“吓傻”的模样,就知道她已看见了泰半的过程!
眼看他快要发飙,她信誓旦旦地保证下回绝不再犯,岂料事隔不久她竟又再犯,或许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她早已经窥看过好几回了!
段南渊紧皱着眉,感觉额角的青筋正剧烈地跳动。
他实在无法理解她的小脑袋瓜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一个正常的女孩儿怎么会像她这般不知道该矜持、该羞怯、该回避?更严重的是,她似乎还看上瘾了!
是他这几年来对她的纵容,把她给宠坏了吗?段南渊头疼地想着。他可以在商场上近乎冷酷地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也可以面对杀手而毫无惧色,却独独拿这个小妮子没辙!
就在段南渊正皱眉考虑着该拿她怎么办的时候,一双小手悄悄来到他的背后,冷不防地使劲一推,当场将毫无防备的段南渊推下了莲花池。
扑通一声,他的落水溅起了好大的水花,接着泼叱一声,他迅速地破水而出,俊美的脸庞及凌乱的发梢全都湿漉漉的,那一颗颗水珠在月光的照映下,仿佛晶莹剔透的宝石,散发着眩惑人心的光芒。
他矗立在月光下、莲池中,却是一点也不显狼狈,银白的辉芒在他身上镀上一层光晕,让他看来既像是俊美而邪魅的恶魔,又像是尊贵而凛然的神态,沈瞳儿几乎看呆了!
“该死!你在搞什么鬼?!” 段南渊一边低咒着,一边跃回了池边。在这种寒冷的夜晚将他推入冰凉的池中,她是想谋杀他不成?
沈瞳儿瞅着一身湿的他,却一点也不觉得愧疚或后悔。
“我只是想洗去那个女人沾在你身上的味道而已。”她噘着小嘴低声嘟嚷着。
段南渊闻言不禁一愣。“你在吃哪门子鬼醋?”
“我讨厌其他的女人,我不要她们当你的妻子!”嫁给他、一辈子伴在他身边的女人就只能是她沈瞳儿!
“我不会和她们成亲的。”他对那些女人纯粹只是生理上的宣泄,不曾放下半点感情。
“真的吗?”
“当然。放心吧!就算哪一天我真要成亲,也定会为你找一门好归宿,不会弃你于不顾的。”他以为她在意的是这一点。
“我才不要你帮我找什么好归宿呢!哼,你什么都不懂!”沈瞳儿跺了跺脚,转身跑开,脸上却渐渐绽放笑容。
听他亲口说不会娶那些女人为妻,她安心不少,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
段南渊望着她跑开的背影,眉头仍是紧皱着。
他的确无法理解她究竟要他“懂”什么?这个小丫头的心思实在难以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