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的心里不免有怨,怨她爹娘竟狠心遗弃了她,将她带到那座凶险的山林任她自生自灭,然而这些年来,当她时常因为她那双罕见的褐色眼眸,而招来旁人厌恶、排斥,甚至是恐惧的目光时,她终于能体会到当年她爹娘所承受的压力,也不再那么怨他们了。
只能说,这一切都是她的命吧!
只是……拥有这对奇异瞳色的眼眸,并非她所愿,更非她所能选择的,但却要她因此而承受异样的眼光,甚至遭到遗弃,这叫她情何以堪?
这些年来,要不是爷爷努力地开导她,使她有着开朗乐观的性情,说不定她早已想不开地寻短了。
“原来是这样。”上官朔方的表情在瞬间变得复杂,眼中闪着难解的光芒。
据他推测,或许是被豹子攻击的记忆太可怕,所以当她自昏迷中苏醒时,潜意识里不愿记起那段血腥的经历,毕竟攻击她的虽然只是一头幼豹,但对年幼娇弱的她而言,已是足以致命的强大威胁。
只是,虽然他一方面觉得忘掉那段可怕的记忆对她来说是好事,一方面又因为她忘了他们多年前的初遇,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空虚。
毫无预警地,他的双臂伸入池中,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一点也不在意身上的衣服被她沾得湿透。
“啊——”他突如其来的举动令花可依失声惊叫,吓得花容失色。
浑身赤裸地被他抱在怀里,令她不知究竟该遮住自己的身子还是遮住他的眼?不过最后她只能选择紧搂住他的颈子,深怕一个不慎从他怀里摔落下去。
上官朔方将花可依抱上床去,目光灼灼地凝望着她。
她的记忆中竟没有他的存在!这个事实令他的心掀起一阵猛烈的风暴。
六年前,纯稚的她在山林中嬉戏的景象,被他仔细封缄在心底深处,六年后再见到她,那对美丽的褐色眼眸开启了记忆的封印,让他轻易地认出了她,他甚至还能清晰地忆起当时她甜美纯真的笑靥。
不曾为女人动情的心,在瞬间被她撩起波澜,彷佛悬空多年的心,在刹那间便决定由她进驻。
既然命运安排他们六年后再度相逢,即使她的记忆中已没有他的存在,对于她,他是势在必得!
花可依本想拼命挣扎,然而当她的视线不经意地望进他的瞳眸深处时,她的思绪忽然陷入一阵恍惚。
“怎么了?”他捕捉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困惑。
“我觉得……好像曾经见过你……”她蹙眉低喃着。
凝望着上官朔方那对幽邃漆黑的眼,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便益发强烈,可偏偏就像是遗漏掉某个重要的关键,使得她怎么也无法想起究竟她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见过他。
上次她就曾有过这种感觉,那时她只以为是一时的错觉,可愈是望着他,那种愈来愈强烈的感觉令她难以再忽视。
到底他们曾在什么时候见过面呢?她明明没有半点记忆,可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是这般强烈……
难不成是前世的记忆,延续到今生?难不成他们是在上辈子见过面?这种想法令她的心底荡漾起阵阵异样的骚动,凝望着他的目光几乎移不开了。
直到一阵风吹来,寒意袭上身,花可依才猛然惊觉自己竟裸着身子和他对话了这么久!
她的脸蛋倏然胀红,而经过热水的润泽加上此刻的心慌意乱,她那身白皙细嫩的肌肤也染上了一层诱人遐想的绯红。
“走开!”她一边试图推开他,一边努力想拉起被子遮掩赤裸的身躯,然而,当她好不容易拉起压在身下的被子,还没来得及遮盖住自己,被子就被他抢了过去,远远地扔到一旁。
正想开口抗议,他的唇就已悍然覆下。
不同于先前那种蜻蜓点水式的吻,这回上官朔方的吻深入而火热,以着男人吻女人的方式彻底撷取她的甜美,并趁着她开口低呼的时候,纠缠住她柔嫩的舌尖,非要她给予同等热情的回应不可。
一听她说觉得曾经见过他,知道她并非将他彻底遗忘,这就够了!
至少在她因为被幼豹攻击的可怕经历,而下意识地不愿记起山林里所发生的一切的时候,她的心底深处却仍存有他的影子——即便只是模模糊糊的。
花可依被吻得头晕目眩、心醉神迷,全然没经验的她,在他狂热的撩拨引诱下,只能晕晕然地顺着本能生涩地回应他的吻,感受到一股陌生的炽热情潮在她体内澎湃激荡。
火热地吻了好一会儿后,他的唇缓缓下滑,在她颈子上的爪痕烙下他的印记,那酥麻搔痒的感受令花可依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轻颤。
当他的唇再度下滑,越过她的锁骨,继续游移而下时,她不禁发出惊喘,身子在瞬间绷得僵硬。
“放轻松,可依,我不会伤害你的。”他安抚地低语,接着便吻上了她胸前诱人品尝的甜美蓓蕾,手掌也开始四处游走,彻底爱抚她美丽的身子。
花可依无助地嘤咛出声,他的举动唤醒了她体内陌生的情欲。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意识变得昏沉迷醉,整个人像是在水中载浮载沉,即将被卷入激情狂野的漩涡之中。
她甜美的轻吟声令上官朔方的动作陡然中止,他知道自己体内的情欲火焰就快冲破了界线,他必须在情况彻底失控之前停下来。
现在还不是拥有她美丽身子的时候,在她的心完全归属他之前,他不急着让她成为他的人,而且他的属下还在书房里等着他,他不能在这时候放纵情欲与她在床榻上缠绵缱绻。
“嗯?”花可依的意识仍昏沉,氤氲而朦胧的眼中有着困惑,像是不解他为什么突然停了下来。
上官朔方发出一声类似懊恼的呻吟,她此刻柔媚的模样足以轻易地令他的自制力崩溃,他赶紧将抓起一旁的被子遮盖住她一丝不挂的美丽娇胴,并深吸口气,平稳住紊乱的心跳。
“可依,我离开月岩堡好几天,一回来有很多事情必须处理,所以这几天我没办法好好陪你,你就暂时先待在月牙楼里吧。”
花可依终于完全回过神来,却瞥见他竟毫不避讳地当着她的面褪去湿衣,换上干净的衣衫,她脸红心跳地匆匆别开视线,有些手足无措。
“你到底带我回月岩堡做什么?是要我当婢女吗?”她随便找了个话题,企图打破尴尬暧昧的气氛。
“如果是要你当婢女,我就不会让你待在这里了。”上官朔方别有深意地凝睇着她。
“什么意思?难道你打算将我软禁在这儿?”若真是这样,这座囚牢也未免太华丽舒适了吧!
“不,这座楼阁属于你,你尽可以在这里随意走动。”
“这座楼阁属于我?”花可依的眼中有着满满的困惑,不明白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上官朔方没有多作解释,只说道:“桌上有灶房刚做好的糕点,是我特地拿来给你吃的。我的属下还在书房里等着,我得走了。”
“嗄?你……”花可依还想说些什么,但上官朔方已经转身走出了房间。
她拉回视线,怔怔地望着桌上那盘看来相当精致可口的糕点,在感到困惑的同时,心底隐隐滑过一丝受宠的甜蜜。
他身为堂堂的堡主,这种琐碎小事大可以吩咐任何一名婢女来做,可他却不惜纡尊降贵,亲自为她送来点心……
“唉。”她轻叹口气,愈来愈不明白上官朔方的心里在想什么了。
到底他为什么非要逼她到月岩堡来不可,又为什么说这楼阁属于她?
她蹙眉苦思许久,却想不出个答案来。
虽然上官朔方已说过他这几天会相当忙碌,但花可依仍忍不住在心底嘀嘀咕咕地咒骂,因为她简直快闷坏了!
自从他将她带进月岩堡、带到这月牙楼后,就将她一个人扔在这里,几乎成天都见不着他的人影,而他也没交代要她做什么,让她不闷坏也难。
“可恶,我怎么这么倒霉!”她不禁咕哝地抱怨着。
自从遇见上官朔方之后,她就像走了霉运似的,不但被吻、被摸、被占尽便宜,还被强迫带到月岩堡来,没一件好事发生在她身上,唯一值得安慰的是爷爷因此而有了妥善的照料。
“花姑娘那么幸运,怎么会倒霉呢?”一名叫做小桃的婢女说着。
“每天被关在月牙楼里,哪里也去不得,这叫哪门子的幸运?”花可依没好气地翻着白眼。上官朔方那个可恶的男人,说什么不是软禁她,结果竟然限制她只能在月牙楼的范围内“任意”走动,不能到其他的地方去,也因此,这几天她除了小桃之外,压根儿没见到月岩堡里的任何一个人。
要不是不想为难奉命守着她的小桃,她老早就按捺不住地在月岩堡里胡乱闯荡了!
“堡主是将花姑娘安顿在月牙楼里保护、珍宠着,才不是关着你呢!而且堡主这几天忙得不可开交,夜夜都睡在书房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