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慈恩一获得自由,立刻跌跌撞撞地朝风凛扬奔了过去,这短短的几步路耗尽了她仅余的虚弱体力,好不容易奔到风凛扬的身边,便双腿一软,跌入风凛扬为她展开的双臂中。
“慈恩,你……受苦了。”看她憔悴的容颜,就知道她这三天受了多少的折磨!该死的,他绝对不会轻易地饶过他们!
“我不要紧……可是你……你的伤……”他伤得好重!三位兄长在盛怒之下果然出手毫不留情!
他的衣衫被利剑划得破碎,并且染上了怵目惊心的血迹,光是看着他的伤,她几乎就能同样地感受到他所受的创痛,骆慈恩忍不住地落下泪来。
她的泪珠仿佛具有火热的温度,熨烫了他的心,那比刀剑和拳脚还令他感到疼痛与难受!
“别哭,我没事。”虽然他伤得重,但还不至于致命,倒是她……她羸弱苍白的模样看起来就像是随时会昏迷过去。
风凛扬才刚这么想的时候,骆慈恩果真就晕厥在他的怀里!
“慈恩!”风凛扬焦急地大吼,过度的激动令他感到阵阵强烈的晕眩,几乎也要昏了过去。
“你这个混帐家伙!我就知道让慈恩见你准没好事!”骆旭恩一边咒骂着,一边就要冲过去将骆慈恩带走。
“别过来!不许碰她!”风凛扬厉声叱吼,他好不容易才将她重新拥入怀中,怎能让他们再次将她带离他身边?
他那狂嚣凌厉的气势令骆旭恩震慑住了,想冲过去的步伐也不自觉地顿住。
不过,风凛扬这一吼也用尽了他仅余的气力,硬撑的意志力终于不支地溃散,再也敌不住地坠入黑暗之中。但即使是陷入昏迷,他的手臂仍是紧紧搂着怀中的人儿。他们虽然昏迷却仍紧密相拥的画面,强烈震撼了在场的所有人。
骆习恩首先回过神来,立刻扬声唤道:“来人哪!快去请大夫!”
“可恶!像他这种混帐,大哥为什么还要费心请大夫来替他疗伤?干脆让他死了算了!”瞪着被临时安顿在客房床上的风凛扬,骆旭恩自言自语地发着牢骚。
刚才大夫先赶来诊视小妹后,又过来医治风凛扬,而现下大夫已经离开,其他人也都去探视小妹了,只剩他满心不甘地瞪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
他实在搞不懂,大哥为什么会决定将风凛扬留在骆家堡,还请大夫来诊治他?哼哼,要是他可以做主的话,他老早就将昏迷的风凛扬给扔出骆家堡,不管他的死活了!
虽然风凛扬方才拼命战到最后的毅力与高强的武艺,令他不由得心生敬佩,虽然他俩刚才陷入昏迷却仍紧紧相拥的那一幕强烈震撼了他,虽然他也愿意相信小妹和风凛扬是相爱的……可是,一想到小妹浑身是伤地倒在魏府别苑的柴房里,他就无法轻易原谅风凛扬!
“哼!就算所有的人都原谅你,我这一关可没那么容易过!”骆旭恩边说着边不知从何处取出一条又粗又长的麻绳,将风凛扬的双手双脚给捆绑了起来。“哼哼,这样看你还能怎么去找慈恩。”
当骆旭恩捆绑妥当而退开时,赫然发现风凛扬不知何时竟已是睁开了眼。
虽然他耗尽的精力与元气没那么快恢复,但是他的眼神却仍炯亮且充满威猛的气魄,就连对他存有成见的骆旭恩也不禁在心中升起了一丝赞赏。
如果这家伙不是害得他小妹受尽折磨的罪魁祸首,或许他会很高兴小妹有这样一个俊伟不凡的男人足以托付终身,可是现在……哼!想从他们三兄弟手中将小妹带走,可没那么容易!
“哼!我把你的手脚绑起来,你就不能去找慈恩了。”骆旭恩得意地朝他咧嘴一笑,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对。
他很清楚如果风凛扬体力恢复的话,即使再粗的绳索恐怕也制不住他,不过现在至少可以阻止他好一阵子,这就不枉他特地动手将他给捆绑起来了!
“我爱她,我一定会带她走的。”风凛扬毫无畏惧地望着骆旭恩,他这不是在和骆旭恩打商量,而是诉说着即将发生的事实。
“你——”骆旭恩火爆易怒的脾气又迅速被挑起。“你都已经有了个魏心羽,干么还来招惹我家小妹?要不是因为你用情不专,慈恩也不会受尽折磨了!我是绝对不会轻易原谅你的!”
在他们三兄弟潜入擎天府打算探视小妹的时候,恰巧听见了几名丫鬟的谈话,得知风凛扬和魏心羽已定下了婚约。
“我根本不打算娶魏心羽,也早就拒绝了那桩婚事。”用情不专这罪状无缘无故地扣到他的头上,他根本从未对魏心羽动过情,又何来不专之有?
看着风凛扬坦荡的眼神,骆旭恩知道他没有说谎,不过……“那魏心羽不但是身份高贵的郡主,听说长得又甜美可人,难道你一点也不心动?一点也不想娶她为妻吗?”
“如果是你,你会娶她吗?”风凛扬反问。
“当然不会!”骆旭恩毫不犹豫地回答。
开什么玩笑!他这辈子就只有官紫绮这个妻!即使那妮子没有像他大嫂任绛梅那般艳丽无双的美貌,有时又刁钻别扭,也常常和他斗嘴,惹得他暴跳如雷,但在他的心中她仍是最好的!
“既然如此,那你又何须问我这个问题?”风凛扬定定地望着骆旭恩,相信他会懂的。
既然他的心里只认定了骆慈恩一个人,那么即使其他女子再怎么婀娜娇娆美丽、再怎么甜美可人,他也是看不入眼,更不会心动的。
“我——”
骆旭恩一阵语塞,很不甘心地发现他心中对风凛扬的欣赏与好感正逐渐驱走原先的愤怒与敌视。
“哼!反正我是绝对不会答应把小妹交到你手中的!”骆旭恩索性拂袖而去,若是再和风凛扬对谈下去,说不定他会忘了原本不打算太轻易饶过风凛扬的决定,那可怎么行呢?
风凛扬也不开口留他,一个人躺在床上静静地闭目调养气息。
他要尽早恢复体力,这样才能挣脱束缚的绳索去找骆慈恩。不论她的兄长反对与否,他仍是要定了她,要定了这个他第一眼就认定的妻子!
时间在风凛扬的闭目养神中悄悄地流逝,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突然传来了开门的声响,他以为是骆旭恩去而复返,所以也就没有睁开眼睛,继续专心地调养气息。
然而,一股淡淡的馨香突然随着空气的流动传来,那香味虽然淡得几不可闻,他却绝对不会认错!这种雅致清淡的香味他只在骆慈恩的身畔闻过!
风凛扬霍然睁开双眼,果然看见心爱的人儿就在眼前!
刚才在他们双双陷入昏迷之前,他没能好好地看她,此刻没有其他人在一旁打扰,他的目光便紧紧地锁住她的容颜,丝毫舍不得移开片刻。
“你怎么来了?你的身体还很虚弱,应该躺着好好休息。”她的憔悴令他心折,虽然他也很想见到她,可是他更希望她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尽快恢复元气。
如果可能,他希望立刻将她带回擎天府去,但是尽管骆家堡和擎天府的距离并不算远,可对她此刻虚弱的身体状况而言,即使是短程的奔波都是一种折腾。
“谁把你绑起来的?是二哥对不对?”骆慈恩发现了他手脚被缚的状态,连忙帮他解开,但是气虚体弱的她,花了好一番功夫才终于将绳索全部解开。
风凛扬的手脚一重获自由,立刻将她密密实实地搂进怀中。
“慈恩,都是我的错,害你受苦了。”要不是他那几日离开她身边,也不会让小彩有机会陷害她,更不会让魏德玄将她带离擎天府了。
骆慈恩虚弱地摇了摇头,却发现这个动作令她头晕目眩,便连忙停了下来,她可不希望好不容易才见到了他,自己却又再度昏了过去。
她刚才一醒来,便急着想探视伤重的他,可是看见床这一张张关心的面孔,她知道她的哥哥、嫂嫂们不会答应让她再离开床榻半步的,所以便以想要一个人静静休息为藉口,等大伙儿都离开之后,她才悄悄地溜到这儿来。
“你别自责,那件事和你无关,不是你的错。”骆慈恩反过来安慰他。
她心里真的一点都不怪他,因为他根本就没料到魏心羽和小彩会这样子陷害她。
那天早上,他说等他办完事回擎天府之后就要到骆家堡提亲,那时他认真而深情的神色,她还记得一清二楚,那时荡漾于心底的暖暖悸动也一直留存至今,不曾因为这几日的饱受折磨而消散退去。
在她的心里,自从那晚与他同床共枕——即使没有发生夫妻之实,仅是亲昵相拥了一整夜,她就已经当他是自己此生唯一的夫了!
不过……现下他和哥哥们的关系演变成对立的局面,哥哥们会同意这桩婚事吗?光是看他被打成重伤的模样,她就感到十分忧虑——不光是担忧哥哥们会反对他们的婚事,更担忧他身上所受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