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
「不,我没忘。」
「那好。」詟麟浅笑一声。「别忘了,届时,我可要你的心、你的爱。」
她的心?她的爱?
她不懂!
「你要我一辈子伺候你?」檀玲蹙眉问道。
她心想,这样一来,那不就与她和师父的关系没什么两样?
詟麟那对灼亮的黑眸似笑非笑地睇着她。
「不,不一样,我要你留在我身边,做我的女人,你的爱只能给我,包括你所有的情绪,都只能给我。」
檀玲懵懵懂懂地轻蹙着眉心,心想,这男人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要求什么?
她的心,她的爱?究竟这些对他而言,有什么好处?
詟麟当然看出了她心底的疑,诡魅地笑道:「放心,我一定会将好安排妥当,办軏了好的事,我要让你心甘情愿地……失去自由。」
第五章
长长的队伍、金碧辉煌的仪仗,詟麟威风八面地端坐在由黄金做成的八人大轿上,金轿上嵌满了紫色宝石,在阳光照耀下折射出绚丽的光芒,将他衬托地有如天上神只。
金轿敝开式的设计,让人民可以观仰他的容貌,但他特意让人在四周加了紫色薄纱。
薄纱是少有的特殊设计,特殊的编织技巧让里头的人,能清楚地看到外头的风光,而外头的人却无法清楚地一窥轿内风光,所以夹道的人民只能隐隐约约看到轿帘里头的身影。
詟麟无趣地睨着路边跪成一地的百姓,个个脸上既畏惧又期待的神情,他们不仅将他当成了统治者,更有人将他当成了神只,还人将他当成了魔鬼转世。
但不管如何,他只知道要坐稳这万人之上的位置,冷酷、无情,是必要的条件,否则人民若不对他心生畏惧,他的地位便有了危险。
仁心仁德的王政,不适合用在他的身上,因他的心无百姓、无父母,无兄弟姊妹,他不知道什么是感情,在宫里教养他长大的师父和嬷嬷们,也都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恭敬有礼却冷漠无情。
虽无仁术治的理念,但他也不是无道的昏君,建水渠、兴农业,百姓生活安定是他这几年来的政绩,强权治国才是他的理念,铁腕作风令他所统治的国土,内少有作奸犯科的犯罪发生,他容不得任何人在他的领土上撒野。
但降魔教却是个例外,他并不打算赶尽杀绝,因为降魔教的每每偷袭,是他生活中刺激的来源。
他像猫逗弄老鼠般与降魔教周旋了一、二十年,既然降魔教愿意免费为他无趣生活提供些刺激与乐趣,他怎么会不领情呢?
一想起降魔教,檀玲那张始终凝着冷淡的脸孔,便自动浮上心底,原本板着一张脸的詟麟,嘴角不禁悄悄滑上一道浅浅弧度,那女人……
他忍不住心想,当檀玲发现她要刺杀的镇麟王,就是每夜教她武功的人时,她究竟下不下得了手?他已经忍不住想看见她惊愕的表情了!
他不仅想看她惊愕的表情,还要摘下她的心,他要她爱上他,他要她输得彻底,也要降魔教因她对他的动情而输得彻底!
队伍浩浩荡荡地往城郊的祭坛前去,突然,数道人影窜上道路两旁的房舍屋顶,原本拥挤却又井然有序的街头,立即引起一阵混乱,妇女们的惊恐声此起彼落,原本聚挤在街头两旁的百姓,还有受惊的小动物,杂乱地往四周逃窜。
「啊……快跑……」
「要杀人了呀……」
詟麟收起飞远的思绪,瞪着外头的一团混乱,冷声向轿外的黑夜问道:「怎么回事?」
「王,看来是降魔教的人,请王待在轿内。」黑夜沙哑地回道。
「降魔教?」
「是!」
詟麟稍稍抬头,瞟向高立屋舍顶端的几名黑衣人,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又有不要命的送上人头来了?」
本来以为今日上祭坛该是无趣的,没想到降魔教却自动送上刺激,呵,这样有趣的一个组织,叫他怎舍得一举歼灭?
「镇麟王,纳命来!」一名黑衣人持着长剑由屋顶往詟麟所乘的金轿如飞箭般急驰而来。
「无聊!」詟麟懒懒地睨了一眼,不待他下令,两方人马立即展开攻势,在大街上厮打起来。
「找死!」只见黑夜脚下一瞪,赤手迎上那朝金轿出手的黑衣人。
黑夜一身黑装,动作敏捷地如疾雷掠出,运起掌气朝蒙面黑衣人击去。
两人使出轻功,在半空中过了几招,黑夜虽手无寸铁,然面对对手持剑的凌厉攻势,却丝毫没有吃亏之态。
黑衣人因对手掌气来势汹汹,不得不运起八成功力相对,过了几招后,他讶异地发现饶是自己武功不弱,却仍是差了对手一大截。
糟!
看来此次刺杀行动似乎太过鲁莽,镇麟宫的人马看来不好对付,见情势不对,黑衣人也不恋战,于是他对同伴大嚷一声:「快退!」
「哪里逃!」黑夜纵身一跃,硬是挡住了黑衣人的去路。
「看门狗,滚开!」黑衣人咆哮嚷道。
「看门狗?」黑夜闻言,不禁气从中来,击去的掌风更加凌厉。
「滚开!」黑衣人怒道。
「哼,凭你?」黑夜沙哑地冷嗤一声,旋身一踢。
黑衣人为躲这一记飞踢,不得不退开数寸,黑夜趁机上前,紧接着右手一伸,反手一个擒拿,便轻易地止住了对方的攻势,甚至夺下对方手中的长剑。
失了剑的黑衣人一惊,未被黑巾蒙住的双眼露出惊慌之色,脚步踉跄地退了几步。
紧接着,黑夜抓紧机会,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猛地右手一勾,掐住了对方的咽喉。
「呃……」黑衣人大惊,双目惊恐地瞠大。
镇麟王身边的侍从,个个武功高强,这是他早就知道的事,但从未真正地交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就这点功夫?」黑夜目露杀气,直直射向黑衣人。
就在同时,其余几名黑衣人在不敌官兵的重重围攻之下,全挤成一团,也纷纷弃械投降。
「哼!」黑衣人冷哼一声,不再多言。
他今日前来刺杀镇麟王,早就有了置生死于度外的打算,今日兵败被掳,他还有什么话说?
「不说?」
「哼!」黑衣人仍是冷哼一声。
「蠢猪,是降魔教的人?」黑衣嗤哼问道。
黑衣人脸上仅露出的眉宇间紧紧锁着慌色,这一次他终于开了口,「兵败投降,没什么好说,要杀要剐,请便!」
说罢,黑衣人便豁出去似地将头一偏,做好受死的准备。
「挺有骨气的,怎么,就算死也不说出真实身分?」
「哼!」
黑衣人同伴中有一人喊道:「是,我们是降魔教的人,今日我辈无能,刺杀魔物不成,他日我教自然有能人来结束魔物的性命,还给百姓一个干净的皇室血统。」
「找死!」一名将领闻言,立即拔出随身长剑,一剑刺向那人心窝。「哼,胆敢对皇子口出蔑言,该死!」
「呜……」那人受了一剑,当场毙命
大街上原本拥挤的人潮早已散去,百姓们全部逃回自己屋里,大街上只剩镇麟宫的官兵,还有前来行刺的数名黑衣人,而胜负早已分晓。
「一群有勇无谋的东西!」黑夜睨了眼那名血流一地的黑衣人,冷哼一声。
「啊!」其余黑衣人见同伴受了一剑之后,倒卧血泊,愤然地与团团围住的官兵再次动武。
但区区的三四人在手无寸铁下,哪是上百名官兵的对手?
大街上再次起了纷乱,但很快地又归于平静,只是街头上又多了几具死尸,遮脸的面巾已被人取下,个个死状狰狞,似心有不甘。
「住手!」与黑夜对峙的黑衣人见同伴一一倒下,不禁凄声大喝,他拳心握紧,心里十分后悔今日鲁莽的行刺举动。
这次的行动简直是失败地彻底!
他们一行五人不仅无法靠近金轿半分,就连金轿里头的人影都没瞧清楚,没想到教主曾经说过关于镇麟王的事,都是真的!
「轮到你了,受死吧。」黑夜长臂一伸,正欲取对方性命之际,一道沉稳男音气定神闲地由金轿中传了出来。
「黑夜,住手。」
「王?」
「留活口。」
「王?」黑夜倏地将手抽回,回头望向金轿。
大街上的官兵虽人数不少,气氛却静得诡异,金轿内的詟麟沉吟了半晌,才沉沉地道:「起驾回宫!」
金碧辉煌的銮轿缓缓调头,整个仪仗也跟着调头,黑夜这才不得不发号施令:「把一干囚犯捆绑,带回大牢。」
「是!」
@@@
降魔内正掀起一场风暴,教主云飞天的怒气席卷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当场除了云飞天滔天的怒吼声外,无人敢发出一语。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緼儿怎么会突然带几个人就这样拦街刺杀镇麟王?说!」云飞天恶声地朝底下伏跪的一群徒众喝道。
「教主,我们……我们真的不知……」徒众们均抖着声音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