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不知反省,果真应验他说过的话惹祸上身不说,现在还一副顽劣模样,干歌的耐性已达极限。
「我……杀了妳,事情还简单点。」他气到口不择言。
不知道男人刚才在路上有多着急,武豪豪冷哼了一声。
和她比狠?要比狠,她可不会输人!
「来呀,谁杀了谁还不知道呢!」
正当两人僵持不下,警车鸣笛声由远而近,干歌为免横生枝节,赶紧将武豪豪丢进车子。
「走,警察进来搅和就碍事了。」干歌低吼着下令。
小弟立刻踩下油门,疾驰而去。
武豪豪不甘心被当成货物丢来丢去,坐起身,怒目而视。
「你们老把我当空气,我也是警察耶!」
干歌欺身上前。「万一被人发现妳和黑道牵扯不清,妳就别想回警界了!」
满腔怒气消失无踪,她不再理人的缩进沙发椅。
去他的干歌,他以为她会领他的情吗?她就是想和他牵扯不清,不想和他划清界线嘛!
不过,盛怒中的女人死也不会将真正的心意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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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加上气氛凝重,车子后座的两人故意忽视对方的存在。
许久,干歌愈想愈不对劲,冷声开口。
「妳又惹上了谁?」
武豪豪听到这和指责没两样的话,转头一瞪,然后又调回视线生闷气。
其他人也就罢了,她讨厌被他当成惹祸精,对方明明是冲着「堂主夫人」而来的,又不是她的错,为什么她要挨骂?
她知道自己口拙不善吵架,干脆相应不理,但心里却无法平静,觉得好委屈,委屈到快要死掉,难过的感觉胀得她胸口好痛,好不舒服,好像在寻找一个宣泄的出口,而且眼球好酸涩,好恨好恨……
干歌是大混帐!她暗暗咒骂着。
干歌被她一瞪,好不容易压下的脾气又冒了起来,正打算追问,却看见武豪豪倔张的咬着唇,小手握得死紧,眉头也紧皱着,而朝下拚命张大的双眼滴滴答答的掉下眼泪。
该死的……
「豪豪……妳不要哭……」明明内心震撼,但干歌还是压低声音生硬的说。
武豪豪用手揉眼睛。「我才没有哭。」
一说话才发现的确有哭腔,连藏都藏不住,武豪豪不愿示弱,小脸埋进双膝之间。
有一种人从来不哭,但只要一开始哭,便会一发不可收拾,很麻烦的,武豪豪正是这种类型。
难以忍耐的抽泣声断断续续的传出,一声又一声的刺痛干歌的心。
他果真拿这女人没辙。
「豪豪。」他刻意放软声音。
但是武豪豪并没有任何回应,径自哭泣。
百炼钢遇上她也只得化成绕指柔,干歌再也硬不下去。
「豪豪,别哭了。」
女人用力挥开了触碰肩膀的手指,小脸用力磨蹭着膝盖,好像这样就可以掩盖她没头没脑的哭泣。
她不爱哭啊,可是她现在却像个情绪化的爱哭鬼,眼泪也流个不停,气死她了。
干歌看了心生不忍,一把抱起她,安置在腿上,不会安慰人的他抱紧了那双肩抖动的小人球。.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对,不要哭。」
终于明白平时很大尾的弟兄们,为什么一遇上情人哭泣就要先认错的心情,干歌难为情的如法炮制,只希望这么做能让武豪豪不要再哭了,她再哭下去,他不知道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被抱,武豪豪的挣扎在男人这么说的时候暂停了半秒,不过接着是更用力的挣扎。
手舞足蹈不足以形容,拳打脚踢才是真相,她攻击抱紧她的男人。
「你这个猪头,你那忍气吞声的口气,以为我听不出来啊!你才不觉得你错咧!」武豪豪边打边骂,泪水停了,一鼓作气的说:「人家知道我是你老婆才来围殴我耶,你不分青红皂白先骂先赢,你怎么可以这样啦!你抱得这么紧,我怎么揍你啊!」
干歌只能张开双手,任人宰割。
「好,我不回手,随便妳出气。」
男人现在是说什么都错,武豪豪怒气又起。
「在你眼中,我是那种会欺负打不还手的人的低级女人吗?不要小看人了,我也有我的自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她还要他怎么样?把心掏出来算了!
「妳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他尽量温柔的说。
武豪豪气得再度发抖。「好,你终于说出你的真心话……」
干歌俯首接近她,吓得她张大嘴说不下去,伸手拚命的推阻着。
干歌目光冷残。「放开手,让我吻妳。」
武豪豪怎么可能退让!
「想都别想,用这种低三下四的方法封人的嘴,你不觉得可耻吗?」
要吻她却被她当成无耻之徒,干歌真想一刀杀了她,然后再一枪毙了自己。
念头一动,他用蛮力拉开了女人的手,将她压在椅子上。
「给我乖一点。」
武豪豪马上闭上嘴,还将粉唇咬住,死也不受他污辱。
男人怎么都只会用这一招解决问题?!他以为她的反应会那么慢吗?
「呜呜呜呜……」想都别想。
一言既出,无论如何不能打退堂鼓,干歌吻上了武豪豪紧闭的唇……
干歌和武豪豪气呼呼的大眼瞪着小眼。
气氛不知道该说是火热还是火爆,热中在小规模战争的两人没注意到车门已被守在干阳堂外,早已迫不及待,连司机阻止都拦不住的人拉开。
秋池若水眼里写满着急。「天,你们怎么还有心情接吻啊!」
其实不算是吻,但懒得争辩的干歌听得出秋池若水言语中的惊慌,先放开了武豪豪,暂停这场无意义的争执。
「若水,发生什么事情了?」急性子的武豪豪一得到自由便抢先问道。
秋池若水知道不妥,压低了声音,以仅容三人听见的声音急道:「爷爷说要订做西装,从早上出门后就没有回来,现在下落不明。」
干歌一凛。「跟去的人呢?」
秋池若水摇摇头。「跟去的人守在店门口,可店家说爷爷被从后门进来的一票人给带走了。」
干歌深吸了一口气。
先是若水,再来是他,豪豪今天遭袭,现在连爷爷都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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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爷爷会不会出什么事?」
武豪豪看着天色愈来愈暗,想着还是没有半点消息的干波,望着外表波澜不兴的干歌,担心得不能自己。
干阳堂底下各分会的角头们早在他们一回家,就被传唤到干阳堂商讨此事。
不过随着时间逝去,不但音信全无,众人也愈来愈觉得大事不妙。
看干歌有意退出江湖,无意兴战,心怀鬼胎的敌人下手一次比一次狠,要挑战干歌是否真的不问江湖事。
干歌临危不乱,不动如山。
「爷爷自然知道该怎么解围,不用操心。」
他简单的一句话,引来众人的反弹。
「堂主,事不容缓啊,老堂主可能命在旦夕!」
「大哥,不能再退缩了!」
「敌人看轻干阳堂的实力,我们不能被人看扁!」
干歌抬起手阻止众人发言,冷冷的开口,「就算想救爷爷,对方在暗,我方在明,除了等,我们没有别的法子,不要自乱阵脚。」
使对手等待到心焦气躁,这是一种战场上的手段,众人对这个说法服气,
只好闭嘴。
又过了半个小时,在众人已经觉得干波凶多吉少之时,一个被打得血流满面的人被丢在干阳堂大门口。
那人断了几根骨头,被搀扶进来。
「老大……咳……明帮的人要和咱们决一生死……今天晚上十二点……约在码头……」
干歌点头。「知道了,来个人送他上医院。」
接着又是一片死寂。
许久,终于有人沉不住气了。
「大哥,你怎么还不命令大伙行动?这样下去不行啊!」
众人的情绪被引爆,纷纷出声发表意见,声浪如同满月的大潮,灌向没有半点动静,也好似不打算行动的干歌。
干歌起身,背对众人。
「干阳堂早晚要解散,现在正是时机,表明从此不再涉足江湖。」
众人闻言,心惊不已。
「堂主决定要不战而逃吗?」
「从今天起,众人去留自便,我不会多加拦阻,若要留下,就在干阳堂经营的正派公司里工作,从此金盆洗手。」干歌没有正面回答。
「可是老堂主呢?老堂主还在对方手上!」
「爷爷在黑道里辈分极高,对方就算是明帮,也不会痛下毒手,若因为对方试探而乱了决心,我们才会为黑道人耻笑。」
众人吵成一团,武豪豪只定定看着干歌的背影。
月下寂寥的,孤独的,背负着太多血腥和责任,为了站在顶点,却失去父亲、亲兄弟的男人。
她好心疼,同时,愤慨泉涌。
「不要吵了!」武豪豪行动快于思考,拍案大吼。
她能体会他想解散干阳堂的决心有多坚定,但她不会让他失去至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