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这花好漂亮!」勒栖云看到一种黄色的小花,便高兴地采了起来。那黄色的花由六片椭圆形的花瓣组成,周边是淡淡的粉白,花的中间是长短不一的浅色花蕊,绿色的圆锥形花托将整朵花紧紧束起。这种野花看似平凡,却清丽淡雅,惹人怜爱,令人禁不住眼前一亮。
「真的很漂亮呢!」连原天霜都赞不绝口。平时只知道匆忙赶路,哪有机会欣赏路边的美景呢?这次和勒栖云在一起,虽然很辛苦、很累,却体会到许多从前不曾发现的感觉。
「鲜花配美人,妳说好不好?」他忽然把一大束鲜花递到她面前。
「谢谢!」原天霜欣喜不已,伸手正要去接那束花。
他却忽然又缩回手,低头看着花,悲哀地摇头。「只可惜这里没有美人,委屈了这些花。」
她气恼不已。明知道他是这样的人,早知道就不应该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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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他们在一间客栈住下,原天霜一进房间,便轻轻槌着酸痛不已的双腿。她的眼前浮现勒栖云那令人又气又恨的俊脸,不由得暗叹一口气,这种苦日子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呢?
砰!门忽然被用力踢开。
一定是勒栖云!原天霜恼怒地道:「进来前请先敲门,这是基本的礼貌!」
勒栖云无视她的怒气,「妳没看到我正忙着吗?」
她这才注意到他手中正端着一盆热水,水上还浮着几朵黄花。那黄花正是白天他采来的,鲜艳的黄花漂浮在热气蒸腾的热水中,煞是漂亮。
她奇怪地问:「你在做什么?」
勒栖云把盆子放在她面前,一本正经地说:「这黄花可大有来头。古时候有个樵夫上山砍柴,结果下山时迷了路,他走了好久才回到家;结果他脚上起了许多水泡,又酸又痛,所以就用热水泡脚,他的娘子看到他在路上顺手采来的花很漂亮,于是就放在盆中。结果第二天,他发现脚一点也不痛了,妳说神奇不神奇!」
她疑惑地看着那盆水,「真的有这么神奇?不会又是你胡编乱造的吧?」
他大声喊冤:「妳不相信我,也要相信我的人格嘛!」
她咕哝道:「我最不相信的就是你的人格了!」
「我以神医的名义发誓,妳总该相信了吧?」勒栖云煞有介事地催促着,「快点!不然水就要凉了!」
原天霜看了看那盆水,又想起白天勒栖云骗她的事,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对付勒栖云,她是宁愿信其无也不可信其有!
「真是不懂得享受!」他干脆坐了下来,悠哉游哉地泡起脚来,口中还不时发出销魂的声音:「哇……真舒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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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原天霜第二天看到勒栖云活蹦乱跳的模样,心里就开始暗暗后悔了,难道那小黄花果真那么灵验?她停下脚步,揉了揉又酸又痛的脚踝。
「怎么了?妳后悔啦?」勒栖云立刻凑到她面前,「后悔也没用啦!现在已经采不到那种黄花了!」
但原天霜眼尖得很,马上从路边摘下一朵黄花扔给他看。「那你能不能解释一下,这个是什么?」
他定睛一看,果真是昨天那种黄花。但他眼珠子一转,心里又打别的主意。
「这个妳不懂啦,昨天那些是雌花,才会有效果。今天这些是雄花,不但没有任何效果,用了还会让皮肤长红疹呢!」他沾沾自喜,越说越夸张,这种谎话骗骗她应该没有问题吧?
危言耸听!看来昨天没相信他是对的!原天霜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是呀,雄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呀!」
勒栖云听出她的指桑骂槐,不禁摇头叹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不错,我们两个真是不太好养喔!」原天霜不甘示弱,马上又顶回一句。
他顿时傻眼,这不是摆明说他是小人吗?不过他才不怕。「没错,我的确是比妳年纪小嘛!」
她回瞪了他一眼,就不再答话。
虽然原天霜不和他说话,勒栖云却还是很开心,一路上采了不少草药,以备不时之需。
过了不久,已是红霞连天,接近黄昏时刻,两人便选了一家客栈住下。原天霜宁愿少赶些路,也不愿错过住宿,让那个多嘴的家伙找机会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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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这是什么地方?好像很热闹的样子!」勒栖云趴在窗口,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的。
「是呀,这里西临沂水,来往商客当然多了。」她笑他少见多怪的模样。
勒栖云也不介意,心里很兴奋。「为什么他们手中都提着一个灯笼?」
「啊!对了,今天是七夕……」原天霜的心顿时一黯,每年一到这天,她都是一人孤单度过。年纪小倒无所谓,但随着年纪越长,她的心思就越纷乱;倒不是没人向她父母提亲,只是那些人不是花花公子,就是俗不可耐,没一个她看得上眼。
「七夕?那不是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日子吗?这就难怪了。」勒栖云忽然高兴地大叫:「娘子,我们也上街逛逛吧!」
「不行!」她想也不想马上否决。「你一出去准会闹事!」宁愿两人无聊些,她也不愿惹来一身麻烦。
「我以神医的名义发誓,我一定会乖乖听妳的话,好不好?」他装出一脸无辜的哀求着,「我们出去玩吧!」
原天霜摇摇头,「不行!」相信他?不可能!即使待在客栈他都不一定会乖。
勒栖云一脸可怜地拉了拉她的衣袖,「我保证不会闹事。」
原天霜别开头不说话。装可怜?没有用!
但他又不停拉着她的衣袖哀求。
她顿时心一软,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不过要早点回来。」
「太好了!娘子万岁!」勒栖云跳了起来,拉着原天霜就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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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才刚走出门,一个头上梳着两个圆圆发髻的小女孩就朝他们跑了过来。
「哥哥,买个漂亮的灯笼送给姐姐吧!」
原天霜看向那个灯笼,犹如倒立的蟠桃般小巧玲珑,幽黄的烛光在里边一闪一闪的,似萤火虫般可爱。她不禁赞叹一声:「好可爱呀!」
勒栖云却不层地对那小女孩说:「妳也说她是姐姐了,又不是情人,送什么灯笼啊?」他拉起原天霜就走。
原天霜瞪了他一眼,「你那么大声做什么,会吓坏小孩子的!」
「怎么会?我长得这么可爱,妳没见到她一直猛盯着我看,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吗?」勒栖云笑得像一朵花,「我怕我再停留片刻,她会自动把灯笼送给我,那我多不好意思呀!」
「自作多情!」原天霜白了他一眼。
他装作没听到,眼睛四处乱看,突然指着路旁传出阵阵香味的白云糕,欣喜地叫道:「是白云糕呀,我要吃这个!」
原天霜无奈地看他一眼,「那好吧,你在这里吃,我进去烧一炷香。」她指了指旁边的「虚无寺」。
「嗯!白云糕给我十块!大一点的给我嘛,多一点啦……」勒栖云的注意力已经被白云糕吸走了,才不管她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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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原天霜虔诚地烧完香后欲离开,途中经过一个安静的小庭院,看到一位大师抬头望着天,不知在看些什么。那大师白发白眉,一派慈祥安定。
原天霜诡异地看了看天空,却没发现到什么奇怪的事。
「妳看到了什么?」大师忽然出声。
他的声音虽然很轻柔,却彷佛带着一种震人心魄的力量,吓了她一跳。
原天霜奇怪地看向大师,他仍然望着天,似乎对身边的一切漠不关心。莫非这人是得道高僧?她不敢有丝毫怠慢,老实地回答:「我什么也没有看到。」
「天上有那么多的白云,为什么说没有看到?」大师望和蔼地笑着。
「天这么黑,怎么能看到白色的云呢?」原天霜讶异地问。
大师扬了扬眉,「因为它在我的心里是白色的。」
她沉吟不语,若有所思。
「现在妳看到了什么?」大师又问。
「我还是什么也没有看到。」原天霜笑了。
「哦?」大师忽然动容,「为什么?」
她正视着大师,「虽然在您的心里有白色的云,可是在我的心里,还是什么也没有。」
大师哈哈大笑,「施主是来祈福的吗?」
原天霜颔首,「不错。」
「为何人祈福?」
她笑道:「我希望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平安。」
大师点点头,取出一个平安符,「这个平安符可以保佑佩带之人消灾解难,施主可自身携带,也可送给身边重要的人。」